&ldo;排長?&rdo;嶽梓桐最先有了反應,詫異的問了一句,确認不是自己眼花了。侯珏不動聲色看了方恒一眼,目光如炬地落在了楊翌臉上,眉心微微蹙了起來。隻有方恒處于一種恍惚的狀态裡,滿眼都是這個人,也隻能看見這個人,楊翌就站在花壇邊上看着他們,視線更多地落在方恒臉上,嘴角含着淺淺地笑,那麼的柔和溫暖,讓方恒在刹那間感受到了春天的氣息,怦然心動,由而屏息,所有的感覺像是綻放的花朵一樣,蓬勃複蘇。楊翌走過來,後背挺的筆直,邁動的雙腿步伐很大,驟然的加速,又驟然的停止,穩穩地站定在方恒的面前,白淨的臉上,嘴角邊,勾出了如蜜糖般的梨渦:&ldo;恭喜。&rdo;方恒嘴唇開阖,卻說出去話來,眼底霎時間覆上了一層水膜,那麼的模糊而不真實,像是一旦開口,眼前的畫面就會碎裂,消散。&ldo;排長?您怎麼回來了?&rdo;嶽梓桐茫然不知地問着。楊翌将視線從方恒應詫異而睜圓的漂亮眼睛上收回,與嶽梓桐對視:&ldo;回來辦點事,本來想直接去重慶的,但是連長讓我帶點兒東西給他的教官,所以就繞道過來了。&rdo;&ldo;連長?啊!對了,連長也是這個學校畢業的,那時候還是本科制。&rdo;嶽梓桐了然點頭:&ldo;那事情辦完了嗎?一起走啊。&rdo;&ldo;還沒,你們的監考教官之一,你們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或者去大門口也行,我等下去找你們。&rdo;這麼說着,楊翌深深地看了方恒一眼,點了下頭,走了出去。方恒注視着楊翌的背影消失,轉身就抓住侯珏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侯珏疼得腮幫子線條瞬間鼓了起來,大力地抽出,惡狠狠瞪他。方恒的眼瞬間彎成了新月,臉龐亮了起來:&ldo;他怎麼回來了?&rdo;&ldo;我怎麼知道?&rdo;侯珏翻了一個白眼,想了一下,看向嶽梓桐:&ldo;走,我上廁所,你陪我去。&rdo;不等人拒絕,抱着肩膀硬把人給架了出去。方恒遞了個感謝的目光,轉身拔腿就跑。楊翌正在樓梯口和一名少校銜的教官說話,方恒遠遠看到人後就停下了腳步,看那邊說的正歡,也不好過去,隻能一個人在原地轉着圈的着急。10分鐘後,楊翌微微彎腰鞠了躬,然後告别走了出來,方恒下意識猛地站直,直勾勾地看了過去,等人近了,沒說話先露了笑。楊翌擡手在他腦袋頂上揉了揉,低聲問他:&ldo;高興嗎?&rdo;&ldo;嗯!&rdo;方恒忙不叠地點頭。楊翌抿嘴輕笑:&ldo;走吧,别耽誤時間長了,等集完合再說。&rdo;方恒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微微仰着頭看他:&ldo;為什麼回來?是來看我的嗎?&rdo;楊翌望天想了想,點頭:&ldo;算是吧。&rdo;方恒的腮幫子一下鼓了起來。楊翌莞爾一笑,左右看了一眼,湊到他耳朵邊問道:&ldo;你不說要和我分手嗎?&rdo;方恒望天,讪讪一笑:&ldo;你相信啊?&rdo;&ldo;當然相信了,這不回來證實呢嗎?&rdo;方恒彎下腰,一臉谄媚:&ldo;這不是開玩笑呢嗎?當然不會了。&rdo;楊翌回了一個隻有你自己知道的眼神,轉身走了出去。方恒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兩秒,腳上一瞪,撲了上去,手臂挂在他的脖子上,笑容燦爛地開口:&ldo;不分!這輩子都不分!!&rdo;楊翌吓地心驚膽戰,來回看了一眼,把方恒給扯了下去,壓着聲吼:&ldo;诶!你幹嗎呢你!?&rdo;方恒笑的見牙不見眼,擡手抓了楊翌的耳朵一把,确認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幻想後,這才老實地收手站在了一邊。楊翌見方恒這開心的小樣兒,心也跟着搖搖晃晃地軟了下來,擡手搭上肩膀,大力地捏了一下結實的手臂,心裡壓着的那些不安終于散掉了。那時候是怎麼想的呢?聽到這小孩說要分手的時候……楊翌摟着人往門口走的時候,思路不免擴散了出去,回憶起了一個多月前的那個晚上。其實那一瞬間,他确認自己是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這段擰在一起,左右為難的日子逼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方恒的選擇像是推了他後背一下的雙手,讓他有一種,&ldo;啊!原來這條路真的不行!&rdo;的無奈感慨,然後轉而慶幸,那就更好了,從今晚後自己隻用走回正常的路上就好的慶幸。那天晚上他正常的看了書,上了網,洗了澡,睡了覺,而且睡的很快很熟,隻是半夜突然的睜開眼,視野裡漆黑一片,像是無限的寬闊而寂靜,化成纖絲的冷空氣穿透被褥,從四面八方侵入,鑽進身體,纏繞在心髒上,蓦然間,兇猛的悲傷如巨浪般席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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