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應留夜行尋藥蹤迹,确認驿丞未有撒謊後,奔波小半宿,将買下的藥與線索給了最近的警世司斥候,又詢問了水墨去向。
守城兵确實見水墨與杏香出城,沿着地上車轍印尋去,在一岔路口卻見兩邊路上皆有車轍印,接下來的岔路口亦是如此,排查确須些工夫。
“本想借萬南伯一條狗幫忙,可惜他不借。”
“虧本的買賣,他不做。”
此前,白應留就想借萬南伯一條狗,但萬南伯提出的條件是以鷹來換。他要的不是一般的鷹,而是金木與北穿決勝戰時,來自金木的大鷹,大到與成年男子一般高,且能抓着人起飛的那種。
金木對于盛國來說,是個神秘的國度,白應留也無法弄來這樣的鷹。
慢慢來吧,張祯将隐匿水墨的路線搞得如此複雜,想必不會僅是取他性命而已。
博弈,便有時間。
白應留心下了然,欲待水墨蹤迹有清晰的進展後再告訴李尤。這丫頭雖是滿口謊言,心地卻是善良得很,看起來張牙舞爪,其實也膽小得很。想到她扒着門框說謊,生怕驿丞将她拉走的模樣,心疼之餘,又可愛地令人發笑。
此時,她應與驿丞解開誤會,美美地吃上早飯了吧。她吃飯時亮起的雙眼,蕩起的梨渦,旁觀亦令人胃口大開,思及便覺暢快。
但想不到,他回到驿站時,隻見她抱着雙膝,大眼睛可憐巴巴地訴說她的誠意與歉意,可憐異常,甚至比他将她從水中撈出來的那日更可憐,更似無家可歸。
明明是她在道歉,他卻仿若一個遺棄者,内心深處湧起無盡的問責。連同曾經将她遺棄在三河灣的那份,加倍湧來。他不知自己為何該生氣,不知該如何是好,隻知是自己令她難過了。
二人不曉得彼此心中在想什麼,唯有對視,在靜谧的清晨中,逐漸驅散心中所思所想。
被融化的眼神,似乎能令人抓住些什麼,于是她伸手複問:“你能不能,别生我的氣?”
驿丞指望李尤能替他說兩句好話,于是先幫她說話道:“是啊,妹子是為了自保的無奈之舉,這才說謊污蔑了您,這都是誤會,都說開了,妹子在這蹲了一宿呢,就為等您回來,估計她啊,現在都站不起來了。”
她在等他,這個念頭在暗色中劃出一道色彩,有人在等他。
莫名的歸屬感,使他握住她的手腕,扶她起身問:“怎麼不回房歇息?”
攙扶下,她強強站起,果然腿麻,忙忙伸出另一隻手臂,順帶抿嘴眨眼,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就差說出那個熟悉的字:抱。
白應留腦子裡是謝莊錦忠告的“男女大防”,耳邊卻是驿丞道:“因為妹子說,若是她手裡可以有一點點的愛,也想給活在惡意裡的您。但是她不曉得怎麼給您,所以在這想了一宿呢。”
這話冷不丁地闖進白應留的心裡,令他覺得,下意識抱起的女子前些日子還輕盈如鳥,怎麼今時卻重于泰山,壓得他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與之不同的是,騰空後雙腿的不适霎時令李尤抓心撓肝地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頸,并從喉中中擠出一個字:“疼!”
在場之人無不為之一怔,唯有李尤緊鎖眉頭腳趾抓空,愈發用力地咬下,直至雙腿找回感覺。
她心滿意足地長呼一口氣,用衣袖擦去他脖頸的口水,看着上面的牙印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疼不疼?”
白應留腦袋仍舊是嗡嗡的,他的身子僵直,尚未找回語言,她便道:“一定很疼,對不起。”
言畢,她輕輕吹了吹牙印,又輕輕吻了一下。
“這樣就不疼了。”
氣息尚未在耳邊散去,便覆上柔軟,白應留隻覺得心亂如麻,不受控制。可轉頭看這女子,她仍舊天真無邪地笑着,問:“小時候我受傷了,娘親就是這樣吹一吹,不過破皮了不能碰,會加重,不破皮才能像這樣親一親表達疼愛,疼愛疼愛,愛多一點,是不是就不疼了?”
氣血沖入他的腦海,逐漸流入血脈,變為暖意和笑意,他道:“不疼了。”
說完他便後悔了,他到底在說什麼,他應該和她談談什麼是男女授受不親才對。
而一旁的驿丞終于想起,他可以呼吸。連連喘了幾口氣後,他琢磨着眼神不斷變化的白應留,忍不住想,這大魔頭怎麼像個純情大閨男似的,看來道聽途說不可信啊。
還有這女子,到底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啊。
驿丞心中這般那般揣測,在白應留擡頭看他的時候,他還是腦袋一空,腿一軟,到後廚催促驿卒做飯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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