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一應人力都是一臉“你要對我們家郎君做什麼”的驚恐,這一次他們終于忍不了了,想要上前阻止,仿佛生怕晚一步,謝介就能把他們家香香軟軟包子似的小郎君給生吞活剝了。反倒是少年老成的顧觀同意了謝介提出的要求,阻止了自家下人繼續說話。因為……謝介答應帶小表弟去看他爹謝鶴的藏書。這孩子二話不說就颠颠的跟着謝介跑了,在第一次到親戚家做客,并不了解親戚本性的情況下,就敢甩開仆從什麼的,真的很讓謝介擔心顧觀同學的未來,這樣很容易被拐騙呀。等去了後院之後,謝介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語重心長的告誡他表弟:“以後可不能像這樣随随便便和什麼人跑了,知道嗎?”顧觀仰頭,狐疑的看着……并沒有比他高多少的表哥,不解道:“但表哥不是别人啊。”莫名的,謝介被甜到了,整個人都有點小蕩漾。他以前為什麼會不喜歡小孩子呢?明明小孩子很可愛嘛,又甜又暖,一點都不熊!宅老旁觀者清,默默腹诽:這是因為您被小孩子當做小孩子了啊。雖然顧觀表面上沒說,但那種不動神色的讓步,言談間無奈又寵溺的哄勸,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含辛茹苦帶大孩子的老父親,至少是兄長帶弟弟。“你怎麼不怕我?”謝介哪怕再沒有自覺,也是知道自己剛剛那麼玩人家小孩,多少還是會被孩子讨厭的。他隻是不在乎對方讨不讨厭他而已。“我知道你沒有惡意。”顧觀笑的還是那麼的……老父親,“我有個,呃,好朋友,他和你很像。”都得順毛撸。“和我一樣好看?”謝介有點臭美,也是沒有辦法,這是他身為長輩唯一能在表弟面前拿得出手的優點了。“……也可以這麼說。”顧觀回答的很含蓄。“那作為好朋友,咱們去看書之前,你得幫我一個忙。”“好啊。”顧觀連讨價還價都沒有,就欣然答應了。因為被謝介找出來之前,他就猜到了。說真的,謝介并不是一個多麼會掩飾目的的人,心思特别好猜。顧觀喜歡和心思簡單的人相處,因為這樣他可以輕易的就掌握全局,這讓他有一種安全感。“一點都不難,就是讓你認個人。”謝介還在那邊自以為自己是長輩的安慰表弟。顧觀依舊乖巧的點了點頭,異常配合。“怎麼這麼乖啊。”謝介感覺開心的都要飛起來了,眼睛笑的彎彎的,拉着小表弟的手直奔了顧安所在的院子。顧安很顯然在熟睡,他之前被謝介折騰的不輕。守在一旁的女使攔都攔不住謝介。謝介倒也沒有打擾顧安休息的意思,隻是在心裡疑惑,顧安到底是有多弱啊?帶着顧觀看完顧安,謝介等人就重新又跑了出去。“認識那個躺在床上的人嗎?”謝介問顧觀道。宅老在一旁一副大勢已去的蒼涼樣。顧觀實事求是的搖搖頭:“從未見過。”然後,他又看了看宅老的表情,補充道,“不過,我可以說我見過。”顧觀是真的很聰明的那一類小孩,特别早熟,都快熟透了,和謝鶴當年有的一拼。他又是在一個聚族而居、家庭情況十分複雜的世家中長大,早早的就被迫學會了種種人情世故。他并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相反,長到十五歲還活的像謝介這麼天真,才比較少見。是的,天真。在與謝介短短相處的這麼一點點時間裡,就已經足夠顧觀摸清楚這位傳說中的表兄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子,也不是惡名遠揚的謝豚兒,而是一個比他八歲的妹妹還要天真的人,喜怒哀樂一目了然,唔,大概腦子也不太好,但……他喜歡。顧觀之前就說了,覺得謝介有點像是他養的狸奴,一隻橘色的大貓,又任性又愛撒嬌,每天都能過的無憂無慮、沒心沒肺。顧觀其實是有點羨慕這樣的處事态度的,因為他們都是那麼的開心,又有那個資本過這樣的日子。“你為什麼要說見過他?”謝介傻了。“那個人住在你們家比較上好的院子裡,被人精心照料着,但你卻不認識他。這很顯然是有另外一個同為院子的主人下了命令,也就是身為大長帝姬的表舅母,她要照顧那個人,卻又想要隐瞞他的身份,所以借用了一個遠房親戚的身份,介紹給你。沒想到,這個遠房親戚選的不巧,身為真正親戚的我突然上門了。這其實也說不上來巧不巧,畢竟也沒什麼可選的,謝家的外嫁女與表舅母還有聯系的就是我娘了。”不是所有人都有那個勇氣和大長公主論親戚的,特别是在謝鶴已經去世多年後的現在。有可能有那種愛慕虛榮、沒臉沒皮的人會攀附一下。但這種人在謝家絕對是少數,謝氏一門的家風還是很正的。所以謝家才能出那樣一個謝鶴。如今真正的巧合隻是在謝介懷疑顧安的時候,顧觀真的上門了。不過,一想到明年的恩科,顧觀的到來也不是不可測的。“你才十歲。”謝介這回是真的不可置信了。“可是我已經恩蔭,被授了登仕郎的官職,可以參加鎖廳考試了。”顧觀的父親官職不高,可給兒子恩蔭還是足夠的,“我并沒有指望這次便能高中,隻是不想錯過體驗一次的機會。如果我能考到很好的名次,說不定能在江左擇名師以拜之。”顧觀對自己未來的職業規劃是十分清晰的。他拜師的目的不是為了幫助自己高中,而是拓寬日後在官場上的人脈,提前有個小團體。謝介:=口=莫名的有一種想把膝蓋獻給小表弟的沖動。宅老:……大概以後需要自家郎君學習、當榜樣的人,又要多一個了。宅老不得不把謝介和顧觀再一次請進了顧安的房間,裡面躺在床上的顧安已經敏感的醒來了,臉色還是那麼白,可是卻警覺異常。很顯然的,剛剛謝介自以為很輕的動作,并沒有瞞過顧安的耳朵。在遣散衆人後,謝介對顧安鄭重其事的介紹了一下自己身邊的小表弟顧觀,然後對顧安問道:“你到底是誰?”“我叫荊安,是濟南府人。”“你就是那個荊安!”謝介長大了不可思議的嘴巴。一切終于說得通了。“誰?”顧觀是唯一一個狀況外的人,他再聰明,面對一個此前從未聽過的名字,一時間也是有點茫然的。“就是刺殺了蠻人左賢王的那個人啊!”謝介激動的回答道。為了荊安的安全着想,他的名字和大部分信息都并沒有對外披露,但謝介有他娘在,肯定是知道的。他對這位獨自一人殺入蠻人大帳,還能全身而退的少年英雄一直佩服的不行不行的。“也沒有全身而退。”荊安不自覺的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在層層衣服之下,是深可見骨的傷痕,而這樣的傷痕,在他身上随處可見,有刀傷,有箭傷,還有各種淤青擦傷。他能活到今天,就是一個奇迹。“那我豈不是……!”謝介終于明白了自己早上的“大力金剛掌”是怎麼回事了,一時間内疚都快要把他淹死。“沒事。”荊安是真的覺得沒事,最苦最難的時候,他已經一個人都熬過去了,謝介那點動作所帶來的疼痛,還不會被他放在心中。而且,不知者無罪,謝介本也是好意。能讓嬌生慣養的世子想到讓他躺在床上說話,已經是來自世子的體諒了。由女使替荊安訴說了他的故事。荊安是齊州濟南府人,在齊州淪陷的那天,他失去了他的全家。為給家人報仇,荊安一路尾随着左賢王的軍隊前行,在北京大名府外苦守數日,才找到了機會為全家報仇雪恨。但他自己也因此身受重傷,幾近奄奄一息。他覺得他肯定活不下去了,一心隻想回到濟南府,與他已經下葬的家人死在一起。卻沒想到因此反而遇到了轉機,他就這樣遇到了秘密北上要去密州的大長公主,被聞天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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