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上午,接到報喪的族親族眷們就過來吊喪了,族親們似乎對柳星南的歸來并不過分驚詫,最多寒暄幾句回來了,回來好之類的,肯定是父親之前打過招呼了。主要是鎮西柳家,鎮東顧家,這兩家是鎮子上主要的大姓,棺材是之前就訂過了的,放棺的屋設靈堂,兩家的男人過來幫忙的很多。柳星南跟着父親在屋内忙活,忽然聽到外面一陣什麼東西倒了的聲音,出來一看,一個男眷的梯子歪在地上,那個男眷戴着黑色的毛線帽,背對着她把梯子扶起來,又重新爬上去挂挽聯。周圍的人來來往往的很多,一個活兒往往幾個大男人一起做,可那年輕男眷的周圍,卻像沒有人看的到他似得,沒一個人走過來幫他一把。柳星南趕緊過去扶住梯子說:“怎麼不找個人給你扶一下?沒摔着吧?”男眷舉的高高的胳膊遮住了臉,說:“沒事,梯子不高,我一個人就行了,再說,這場合,我找誰不就是為難誰不是?”男眷挂好對聯從梯子上下來,黑色毛線帽下,是顧承恩的眼睛。“為難别人幹嘛?你說是不是星南姐?”顧承澤笑着說。柳星南第一次見顧承恩,就被她特意為難了一把。“這案子是我先占的。”“明明是我先占了的,你懂不懂規矩?”學校裡乒乓球案子算多的了,可在乒乓之風盛行的銀河,永遠都不夠,下課鈴剛響,柳星南第一個沖出來,穩打穩準的把球拍子從二樓扔到下面的案子上,常玩的人都知道,這就算是占上了。“先來者先得,你就一球拍子算怎麼回事?”“這就是這兒的規矩!”“規矩也是人定的。”“诶,這規矩可不是我一個人定的,你到底是哪個班的,打沒打過球?”“初一一班,顧承恩。”“你就是顧承恩?”柳星南對這個名字耳熟的很。比如開學時,年級前五免學費的學生海報上,大大地寫着:顧承恩。柳星南她爸看到海報後還叨叨了柳星南,私立學校學費這麼貴,你也努力考個年級前五,争取免個學費什麼的。又比如每周一的升旗儀式上,遠遠站在操場禮台上的那個小點,行着青年先鋒手禮對着話筒大喊:“銀河學校第幾大周第幾小周,升旗儀式現在開始!”再比如每天午飯過後午休之前,人們開始困盹之時,學校的廣播站準時開始播音,開始永遠都是理查德克萊德曼的音樂,然後是永遠不變的兩句:“老師們同學們,大家中午好,銀河濤聲廣播站,現在開始播音,我是播音員顧承恩。”柳星南自初中轉到銀河學校以來,這個名字基本每天聽一遍。“你說,你怎麼才肯下來,活動課就這麼點時間,你這樣大家都沒得玩。”“讓我下來可以,你教我打球吧,我看你打得挺好。”顧承恩是踩好了點來的,她也是沒辦法,學校裡那幾個剛聘來的外教看到學校裡是學生都在玩乒乓,就想學,于是校長找了幾個英文不錯的優秀學生負責教,說是剛好可以拍攝下來作為學校的宣傳片,可顧承恩偏偏就是不會打乒乓的極少數。後來,顧承恩向柳星南解釋的時候,說自己真不是故意為難她。通過這次的乒乓外交,柳星南認識了顧承恩。在鎮子上的人看來,顧承澤這個顧家孤子的身份實在複雜,他父親早年去過外地打工,發展頗為不錯,一直做到了廠長,卻和廠子裡一個後輩的媳婦好上了,被發現後,那個後輩打斷了他一條腿,兩人也不知付出了怎麼樣的代價,受了怎麼樣的辱打,反正最後那個小他二十歲的年輕媳婦跟他一同回到了老家,兩人回到家鄉沒多久,紙沒包住火,也許老夫少妻的搭配确實容易讓人起疑,事情不知道從哪裡傳了過來,在鎮上掀了好一陣波瀾。年輕媳婦命薄,嫁過來沒幾年,在顧承恩七歲、顧承澤六歲的時候,抛下這一女一子病逝。這父親一人帶兩個小孩子實在困難,于是顧承恩從小學一年級就被父親送到了封閉式的私立中學銀河去了。冷眼,顧家這對姐弟看多了,也就沒什麼身世之感了。紅白之事上,人情尤甚,顧承澤雖是男丁,卻一向能避則避,免得讨嫌,這次過來柳家吊喪幫忙,是因有一事在心,對有沒有人搭理,有沒有人扶把梯子這事還真不在乎。入殓完畢後,長明燈燃了起來,親眷們晚飯吃過就多數散去,顧承澤卻沒什麼離開的意思,甚至開始忙些女眷手邊剩下的細活兒,無人不對顧承澤的出現感到奇怪,最奇怪的是柳星南,因為他們竟默契的誰都沒有提顧承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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