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黎擡腳欲走,卻不妨被那人抓住了手腕。車内人抓着布簾的手微微顫抖,盯着衛黎微微眯起的杏眸,以及左眼角那增添萬種風情的朱砂痣,暗罵一聲:“狐媚!”布簾倏然滑落,她對車夫喝道:“快走,回戲院!”“是,洛姑娘。”衛黎也扯開那人的手,“宋公子還請自重,我已成婚,大街上拉拉扯扯成何體統?”宋淵連忙辯解道:“對不起對不起。隻是,我方才見你從白雲書坊出來。我知道你一直想寫書,若你想出版,那些書商我熟的,我可以幫你。”衛黎見他這副眉角下拉,伏小作低的模樣,憋不住想笑,隻得低頭轉過身去。宋淵加緊攻勢:“如果你在他那裡受了什麼委屈,我也可以保護你。”衛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字字句句在她聽起來,都滑稽可笑得很,沖那人擺擺手,道:“用不着!”宋淵不知她為何自那日昏迷後,醒來就對他形同陌路,愣怔着站在原地,望着她決絕的背影,說不出話來。衛黎回府的時候,府裡靜悄悄一片,除了看門的,前院一個人都沒有。她有些納悶地往裡屋走去,正碰見沈益有些歉然又有些着急地往外走。衛黎想從他的神情中讀出他與尹飛卿交談得如何,卻并沒看出什麼端倪。二人尴尬地對視了一會兒,沈益微微彎腰,就着她的身高,道:“你可不可以,幫我哄哄奶奶?”衛黎一臉詫異,哄奶奶?這是什麼活兒?沈奶奶的屋前種着竹子,挑的也是府裡僻靜的地兒。沈益領她進屋的時候,就看見奶奶盤腿坐在榻上,散開的話本鋪了一榻。奶奶撅着嘴,好像很生氣的樣子。莺歌屏息站在一旁,手裡還攥着一本話本。衛黎試探地叫了一聲:“奶奶?”奶奶擡頭見是她,仿佛看見希望一般,招招手讓她過去,溫暖又略帶粗糙的手掌再次合攏住她的小手,道:“孫媳婦回來啦!你快告訴我,柳公子和張小姐約會被發現後怎麼樣了?”說着擡頭責怪地看了一眼沈益和那幾名丫鬟,“我就告訴他們要早點去書市排隊的,結果還是沒買到下本。你說哪有這樣的,念故事念了一半,非要吊着人的胃口。這樣耍騙我這個老太太,你說氣人不氣人?”衛黎有些困惑地偷眼瞧了瞧沈益,沈益有些不知所措地也看了看她。不過衛黎倒是大概聽明白了,合着老太太發這麼大脾氣就是為了看話本沒看過瘾?怎麼那麼像誰家小孩沒玩夠,硬被娘親拖回去時耍性子的樣子呢。衛黎心想,《玉蜂記》她本來就沒寫完,哪裡來得下本。不過能得一八旬老太如此熱衷,心中仿似一道暖流淌過。至于這柳公子和張小姐之後的事情嘛,嘿,哄騙一個老太太還不容易。衛黎舒展眉頭,坐到沈奶奶身邊,哄道:“沒買到也沒關系的,奶奶,書是我寫的,我講給您聽好不好呀?”老太太立馬喜笑顔開,将人拉到身邊坐下,又和氣地吩咐丫鬟去備點心。方才一屋子戰戰兢兢的丫鬟立刻散了出去,心道這少夫人娶得可太值了,這以後不愁沒人哄老太太了。沈益看着一盤又一盤的點心端上來,出聲提醒道:“奶奶,您不是答應過孫兒,少吃些甜食嗎?這些糕點都太甜了。”沈奶奶将手裡的話本一扔,也不看他,聲音又癟了下去,“誰說是我吃了?我給黎丫頭備着的不行啊?來,孫媳婦,喝口茶。”衛黎連忙接過茶盞,偷眼瞧着沈益徹底偃旗息鼓,無奈地搖了搖頭,退了出去。衛黎憋笑憋得肚子疼,等沈益一走,險些笑歪在榻上。沙場上一呼百應的大将軍,在家連個老太太都搞不定。衛黎這幾日覺出來,奶奶是真對她好,便也不像一開始那樣拘着,随手拿了塊綠豆酥嘗着。奶奶瞧着沈益走遠了,才從背後那小褥子裡拿出一個包裹,一層層打開,裡面用油紙包着七八塊蜜糖。奶奶挑了挑,撿出一塊,獻寶似的遞給衛黎。衛黎伸手正要接,奶奶又往回撤了撤,謹慎道:“可不許告訴寄平啊。”衛黎擠擠眼,“當然。”祖孫二人算是有了約定,奶奶仍舊盤着腿,微微擡身,将身下坐墊往衛黎那邊挪了挪,樂呵呵道:“茶有了,點心有了,寄平走了,好嘞!萬事俱備,孫媳婦快快講下去。”衛黎裝模作樣清了清嗓子,學着茶館的說書人,将那茶盞往桌上一磕,開始繪聲繪色道:“想那柳公子與張小姐人約黃昏後,不防被張母撞個正着。彼時,他二人正在……”夜色漸漸浸染了整個院子,沈益連晚膳都傳好了,卻不見人來吃,隻得親自來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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