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要做什麼?他聽見了她開門下樓的聲音,隻有她一個人的腳步聲。不會是去廚房裡喝水--因為她房裡有水壺。霍于飛專心聆聽,想等她回房,卻遲遲沒聽聞動靜,隻得跟着爬下床,看她大半夜的究竟有啥特殊節目。過去在部隊,他們常動不動集合演習,硬是選在最讓人措手不及的時候,甚至有時在高林密地躁練,伏擊就是三、四天,所以他早養成迅速入睡的功夫,今天破天荒的輾轉半天也不見睡意來襲。不可否認,這個女人已經過度影響他的心緒,那種靈魂深處某些元素不受自己主宰的感覺非常可恨,但……好象又不是真的完全難以忍受。霍于飛離開房間,來到一樓,屋内一片漆黑,沒看見她的身影。如果她不是突然興緻一來,然後忘記中午被人狙擊的事,敢半夜跑出去散步,那應該隻會在一個地方。霍于飛撇了撇嘴,走向地下室的安全門,鍵入密碼,門打開,他拾階而下,不意外地聽見陣陣槍聲自射擊室的門後傳了出來。果然。他擡眉,按下第二道密碼,推開那沉重的鐵門,看見唐湘茉正戴着耳罩護目鏡,右手持槍,姿态熟稔地擊發槍彈。「真有閑情逸緻。」他拍手,眼尖地看見她手裡的轉輪手槍,造型古典,藍中帶紫的槍身看得出來保養有加,反射着項上炙人的燈光。那槍的後座力很大,她卻隻用單手,姿勢極穩,也不怕槍口上揚脫臼。她專注的眼神有如一頭盯上獵物的母豹,她漂亮的身形似乎和槍支合為一體,呈現十足誘人的弧線。附帶一提,她今天穿的t恤是那隻很嚣張的兔寶寶。唐湘茉射擊完了,按個鈕将靶子叫到前頭來。霍于飛吹了聲口哨。她的槍法确實極好,彈無虛發,即便是最差的成績也夠靠近靶心。她喘了口氣,将耳罩跟護目鏡拿下,看向這不請自來的男人。他讓她因射擊而平定下來的心又産生波動。尤其剛起來,他一頭及肩墨發還不及整理,垂散在臉邊,襯着他深灰如石的眼眸,教人更加難以看透。「柯爾特蟒蛇,有眼光。」霍于飛笑着上前,從她手裡接過了槍支。這槍被人評論為左輪手槍裡的勞斯萊斯,但早在十幾年前就停産。畢竟輪轉手槍容量少,又得花時間手動填裝子彈,在分秒必争的戰場上使用起來非常不利。霍于飛撫着槍身,深灰色的眸裡隐約透露着一種贊歎。盡管公事上他們多數使用半自動手槍,但他跟堂弟霍克勤都喜歡輪轉手槍。霍克勤曾說過,在裝卸槍彈的過程裡,能夠思考每一個子彈的重量及産生的意義,霍于飛覺得挺有道理。一顆子彈,也許就是一個生命--由敵人的換取自己的。半自動手槍雖然方便,但精準度低又過于速食,實在俗不可耐。「這槍跟了我十五年。」見他半晌沒說話,唐湘茉隻得自己開口。「是我十六歲時的生日禮物。」「呃……送的人真是品味獨特。」哪有人生日在送槍的?又不是黑道。「不過,這把槍确實很大有價值,送你的人不管是抱着什麼心态,應該都是希望你能得到最好的。」唐湘茉頓時一怔,心髒一緊,好半天才扯出一枚笑來。「我沒想過這個。」隻記得送她的人告訴她:在唐家,自己的性命自己管,沒人可以替她負責,想要保全自己,就得先擁有能力--以及權力。「借我玩玩。」摸到經典槍支,霍于飛躍躍欲試,唐湘茉哼了聲,把耳罩跟護目鏡遞給他。他戴上,将子彈一一填入。他并未刻意展現速度,隻是俐落地将槍填滿,然後拿在手裡拉開保險,一扣一掣間就是六發--非常迅猛。唐湘茉将靶子轉過來,一見傻眼了。「你--」幾乎槍槍擊中靶心!「親愛的,别太佩服我。」霍于飛眨了個眼,比武他是「偶爾」會輸給那個堂弟,但比槍法他可就一流了。「好,再來。」這次他換左手,一樣六發,全在準頭上。他撇了撇嘴,看着其中一發稍微偏離,似乎有些不大滿意。「有陣子沒用左手,生疏了。」生疏你個頭啦!唐湘茉這下牙都酸了,左輪手槍扣闆機的力道需求較大,蟒蛇又以火力強勁出名,她力氣較一般人大,但為了用好這一把槍,甚至做了肌肉訓練,他卻輕輕松松連續擊發,站姿随興,悠哉得簡直就象在做伸展躁。那副得意洋洋的姿态實在讓她很想一拳揍過去,這簡單就是對她徹底的藐視嘛!「唉呀,别這樣看我,我會害羞。」霍于飛将彈殼退出,确認彈藥清空,才松動放下。她看起來象隻不爽的貓,很不甘心的樣子。這使他覺得可愛,笑了出來。「别拿自己跟我比,我是軍人,靠這個吃飯的,就象你看得懂那些企劃案合約書有的沒的,我卻一竅不通,順便告訴你全世界的特勤都有個共同訓練,就是不論在什麼情況下都得命中,我保證各種千奇百怪的姿勢都有,能好好站着開槍簡直就是恩賜。」「……例如?」沒料到她會追問,他搔了搔臉,「從胯下射擊。「「噗!」想到那個畫面,唐湘茉噴笑,問:「走火了怎麼辦?」這還真沒聽過,他随口扯。「申請國賠喽!」「最好咧!」她笑到不行,若為這種事申請國賠,也算天下一絕。霍于飛也知了。他喜歡她的笑聲,開朗清脆,毫不做作,他胸口隐隐随之起伏,口幹舌燥,這是今天第二次,她的愉悅讓他跟着感覺美好,他想要将之穩妥地收藏起來,讓她安全,讓她無慮,讓她……不再閃現憂傷。「好了,很晚了,明天還得早起,不是嗎?」霍于飛為自己一閃而逝的念頭産生莫大的不妙之感。這孤男寡女同在一間窄室本就是不對的,他連忙替她把收好,裝回盒子裡,鎖進保險櫃。唐湘茉不知他的内心下經曆一番狂風暴雨,隻是瞅着他,想起這男人俐落的身手。她一直很想和他比劃一場,但他始終興緻缺缺的樣子……腦子轉了轉,她嘴上應好,卻在他走近自己的當下将手臂甩了過去--「嘿!」霍于飛擋下,還不及抗議,她一腳又踹了過來,他隻得專心應對,把脫軌的思緒放一邊。他怎不記得自己今晚煮了精力湯之類的玩意兒?「我不和女人打架!」「那我就讓你不得不打!」他要是找理由就算了,女人?哼!兩人就這麼乒乒乓乓動手,霍于飛始終掌握距離閃避,不到萬不得已不回手,但唐湘茉顯然不打算就此甘休,他不得不想辦法,在她一記側踢過來時眼明手快地将之制伏,再用自己的身軀把她的四肢困在懷裡,讓她再難動彈。「你……」也不曉得他用了什麼方法,唐湘茉力氣不小,卻一點都無法掙脫,她被近以一個極暧昧的姿勢困在他懷裡,鼻尖蹭着他堅硬的胸膛,有些發疼。「想找人比拳腳,我介紹你去找我堂弟的武道館。」頂上,是他透着些許無奈的嗓音。她擡了擡眉,盡管姿态狼狽,依舊不示弱。「你看不起我?」「哪兒的話。」霍于飛苦笑。「老實告訴你,跟我打架沒什麼公平可言,你要真想跟我打,就把你之前所練的招數全忘了,那些技巧都是一體成形的,我看你第一招怎打,就知道你下一招要幹什麼。空手道是吧?拜托别用,我看到都快背起來了,尤其是腿踢,忍耐着不讓你平衡失控真是難為死人,柔道之類的是很經典,但我想不出脫離比賽場合之外它還有什麼用處……當然,對付外行人不算。」唐湘茉被他講得熱紅了臉,好似她要的是什麼三腳貓功夫,不堪一提。霍于飛忍了兩個月,終于能講了,話匣子再也停不住。「你的多餘動作太多了,打架是為了制倒對手,既然如此,就不用客氣趄對方最大的弱點攻擊,像是眼睛、咽喉、胃、肝髒,如果是男人還有一處……」有完沒完啊?「胯下是吧,受教了。」「唔!」不管一個男人的身軀練得多強,有個地方總是喜愛不起來的,霍于飛也不例外。隻見唐湘茉眉一挑,膝蓋一擡,正中紅心。他瞬間飙出一串不明的語言。媽的真疼!「你,你這女人……」「你教我的。」手腳自由,唐湘茉刻意做了個伸展動作,唇角綻開一朵如花般燦爛的狡黠微笑,「而我,一向是個好學生。」說罷,她打開鐵門,準備上樓,離去之際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回頭促狹地睇他一眼。「喔對,我想你應該沒申請過國賠。」靠!霍于飛這下連宰人的心思都有了。他咬牙切齒,用了極大力氣才沒在她面前狼狽地捂住下身。他真是挖洞給自己跳!沒事教她什麼格鬥技巧?現在好了,女王不甘心被臣子瞧不起,一氣之下「演練」給他看,今天到底什麼日子,他身為男人的「弱點」一再遭她蹂躏,而他居然還覺得……有點痛快……不要吧!他雖然叫她女王陛下,但沒打算當那個奴隸啊!霍于飛冷汗直冒,也不知道是被吓的還是痛的。她沒穿内衣,柔若無骨,他憶及方才把她鎖入懷裡的溫軟,身體竟後覺躁動起來。老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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