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獨自一人坐在紅彤彤的洞房裡,門緊緊關着,胡嬷嬷就在門前守着,叮囑她千萬不能亂動。葉未晴今日根本一口飯都沒吃,餓得不行,可宮裡這麼多規矩,像座囚牢一樣,她除了忍耐别無他法。屋子裡不知熏的什麼香,時間久了愈發嗆人,她忍不了,悄悄走到窗戶旁邊,開了一條縫,探頭探腦地往外瞧。外面什麼都沒有,但好在能聞到新鮮的空氣,她趴在上面貪婪地吸了幾口,一個沒留神腦袋上一支孔雀金簪晃晃悠悠地掉在了窗外地上,她差點就驚呼出聲。這可怎麼辦?要是她去門口尋人幫她撿起來,胡嬷嬷知道了肯定又要罵她一頓,但若是不尋人,自己從窗戶跳出去撿的話,這身喜服還太麻煩,難免會弄髒,更别提萬一弄出什麼動靜,那會引來更多人。正為難着,她看到遠遠地有一個穿玄衣束高冠的人,她使勁招手,過了許久那人才注意到她,慢慢地往這裡走過來。看他走近了,葉未晴先用食指放在唇前,告訴他噤聲,又指了指地上,示意幫她撿起來。周焉墨看那紅彤彤的一團,便知曉這就是今日的新娘子,不好好待在屋子裡,似乎有點冒失。等走得足夠近,才瞧見新娘子的樣貌,蓋頭被她自己揭起來,大眼睛滴溜溜地轉,嘴角咧了個怪好看的弧度,額上幾點嫣紅,肌膚像是光滑的白瓷,頭上戴着一腦袋金燦燦的鳳冠,本該對稱的孔雀對钗也隻剩下了一邊。像一朵盛開得最熱烈最鮮豔的玫瑰,上面還帶着一滴濃縮着天地精華的晨露。老三倒是有福氣,他想。他彎腰拾起金簪,孔雀立在上面,栩栩如生,好像下一刻就要飛出去。這一彎一起,連帶着他在陽西關受的傷隐隐作痛。他将金簪遞給她,她立刻收下簪到自己的頭發上,聲音清脆地說道:“多謝!”她的臉上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那笑容真誠,富有感染力,看着她笑旁人心情也能好上許多。于她而言是再普通不過的一笑,于他卻是十幾年沖破陰霾的陽光。不是她像玫瑰,而是玫瑰像她。其實隻是短短的一瞬,卻好似在他眼中慢放。那扇窗被關上後,他還在窗外愣了半晌。她根本沒有在意外面人的長相,連他的臉都沒看,他卻牢牢記住了她。他低頭,隻見草叢裡閃耀着的一點紅光,那是一枚小巧的紅寶石,是孔雀的眼珠。算了,勿再驚動旁人。他夾起在指尖,慢悠悠地走回去。隻是身上泛着疼,心口也泛着疼。一定是剛才動作太劇烈,扯到傷口了,全身都說不出的難受。也許那掉落的孔雀眼珠冥冥之中預示着什麼,從别人口中聽說的都是周衡對她極好,但他有時候看到的似乎又不是表象上那樣,後來飛鸾告訴他,周衡每月都去卿月樓私會羅太傅唯一的女兒羅櫻,可以一直追溯到成親前,另外,他又和某某有了新的聯系。周焉墨隻是淡淡地放下茶杯,應了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在大周,有恩愛非常隻取一瓢的,也有風流無比三妻四妾的,都再正常不過。他閉上眼睛,又想起了她的笑臉。雖然沒有接觸過,但覺得她應該是個眼裡揉不進沙子、跳脫禮教外的那麼一個人。飛鸾看到他的神情變得怪異,立刻退下,和門外的白鸢使了使眼色。他們兩個對王爺是又敬又怕,王爺冷冰冰的一個人,從來不多說一句話,殺伐決斷,又冷漠又陰狠,處置屬下毫不留情,也正因為如此,才帶出訓練有素的一批人在暗處運作。白鸢關心地問道:“怎麼了,你跟王爺說什麼了?”飛鸾道:“說三皇子的事呗,又搭上一個大臣。”白鸢卻皺眉道:“不是這個,三皇子一直搭這個搭那個,隻不過多搭了一個,王爺不至如此。”而且他們都知道,王爺向來沒有篡位的野心,隻不過自小境況艱難,有能力保住自己足矣。飛鸾:“還報了三皇子和一個姑娘私通許久。”白鸢陷入沉思,須臾,驚訝地張大了嘴,難不成王爺喜歡那個和三皇子私通的姑娘?飛鸾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說道:“不可能不可能,王爺怎麼會……”白鸢點頭:“我也覺得王爺不會。”周焉墨其實隻是在想,那麼喜歡笑的一個女子,知道這件事之後會不會哭?笑得那麼好看,哭起來又是什麼樣的?不久之後,他就看到了她哭的樣子。他在宮中行走,卻聽見岔路口那邊傳來清脆的巴掌聲。原本他沒在意,因這後宮裡各嫔妃宮女天天上演着打巴掌的戲碼,委實不新鮮,可後來幾句話讓他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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