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焉墨又一次潛入刺史府,在案邊椅子的軟墊下面找到了真正的證據。回去的路上,遠遠便看到了一地屍體,地上血泊流了好遠。他瞳孔驟然一縮,指尖發涼,來到附近,隻見最中間躺着唯一一個沒有穿着黑衣的人,衣服是那樣熟悉。而旁邊躺着的都是他的下屬、他的心腹。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擡起葉未晴的肩膀。她的臉上毫無血色,眼睛緊緊閉着,就像安詳地睡着了。他搖了搖她的肩膀,聲線哽咽顫抖:“阿晴?”她卻沒有反應。“阿晴!”他喊着,從來沒有如此慌張過。地上的血分不清是誰的,流了一大片,将她的衣服幾乎染透。他把她橫抱起來,垂下的下襦一滴滴地滴下鮮血,每一滴好像都化成了刀子,一片片地剜他心上最柔軟的地方。他沒有時間思考自己為什麼如此慌張,如此悲傷,完全脫離了他一貫持有的情感。他見過那麼多刀光血影,也見過無數的人死在他面前,他以為自己早已經不會再為誰的離去難過成這樣。抱着她回去的一路上,心好像都是空的。他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房間的床榻上,跑着去敲曾太醫的門。曾太醫被這急促而激烈的敲門聲吵醒,迷迷糊糊地去開門,然而就是這樣短暫的等待他都等不了。曾太醫看到周焉墨那張異常冰冷的臉,瞬間清醒。他開始覺得,若是自己再晚些開門,周焉墨說不定當場就把他殺死。“有人受傷。”周焉墨的語氣前所未有的駭人。曾太醫跟随他來到房間,看到床榻上渾身浴血的葉未晴吓了一跳,短短的功夫床褥都被染紅了。曾太醫立刻着手為她檢查,周焉墨不好停留在屋内,關上門立在門前等着消息。月光把他的影子投得老長,更顯形單影隻。他的身上也受了幾道刀傷,但此刻他恨不得再捅上自己幾刀,才能解恨似的。他恨不得和葉未晴換一換,由他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幾番波折偷來的證據還揣在他懷内,他掏出那厚厚的一本,洩憤似的重重地扔在地上,惹得灰塵層層飛舞。早知道,他就不該去刺史府内尋證據,不該帶着葉未晴,不該從馮山那下手。反正除了這樣,他總有辦法對付周衡的。大門外突然響起腳步聲,他的屬下互相攙扶着走了回來。有幾人折損,另外的中了暗器毒針。白鸢飛鸾皆在此列,白鸢傷勢還好,飛鸾明顯更加虛弱,他強撐着打敗最後幾人,才昏了過去。他們都不知道葉未晴傷勢怎麼樣,但是醒來後看到她消失,都知大事不好。他們跪在周焉墨面前請罪:“屬下辦事不力,請王爺責罰。”周焉墨閉着眼,強忍着情緒,額角一跳一跳地抽跳着,沒有說話。葉銳被外面的動靜吵醒,迷茫地走出來,看到這陣仗,不解地問:“你們這是?”周焉墨睜開眼,眼眶血紅,渾身戾氣。葉銳看了看這些人一身的傷,仿佛猜到什麼,立刻質問道:“我妹妹……是不是也受傷了?”“……是。”他聲音沉痛,“曾太醫在裡面救治。”葉銳是她的哥哥,不該瞞他。葉銳怒火攻心,攥着拳頭一拳便朝着周焉墨砸去,吼道:“這回你害她傷成這樣,你滿意了吧!”白鸢接過葉銳這一拳,化解了他的攻勢。饒是葉銳怎麼打,也都被白鸢纏住,傷不到周焉墨半毫。葉銳打了許久,才粗喘着氣停了下來,恨恨地望着周焉墨:“這麼晚,你們到底幹什麼去了?為什麼會受傷?”“等她醒來,”周焉墨向門内投了一眼,“讓她自己同你說。”葉銳知道這個時候和他争辯無用,隻能把話都收起來。他把臉埋進雙手中,緩緩蹲下。周焉墨下意識地摩挲自己的左手腕,那裡平日被袖子擋住,誰也看不到裡面是什麼。不知從何時起,每當他不安時,就會下意識地做這個動作,好像這樣就能使他漂泊不定的心安定下來,就有人支撐着他走完前路。那裡系着一條長命縷,耍着心思才要來的。門内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頓時,仿佛有千萬斤壓在他的胸口。曾太醫推開門,額角上挂着密密麻麻的汗,神情卻輕松了:“傷口在腿上,沒有傷及要害,隻是失血稍多。我已經給她包紮好止住血了,諸位大人不要擔心。”周焉墨和葉銳頓時松了一口氣,兩個人快速沖到屋内。葉未晴還在那裡安安靜靜地躺着,身上血衣顔色刺眼,面色蒼白。葉銳皺着眉問:“怎麼還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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