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跪在地上,碧春猶豫片刻,才道:“葉老将軍在顯仁殿外被抓起來了……”窗内的人蓦然間面色煞白,一向以心狠手辣聞名的前皇後露出了她們從未見過的驚慌一面,浮在表面上的狠辣沉下去了,才發覺這位娘娘也是個面目柔美的美人。葉未晴慌慌張張地奔了出去,汀蘭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跟在後面。外面正下着大雪,是這一年冬日最大的一場,大片雪花飄飄揚揚,路上積雪還未掃開,每踩一腳便深深陷進去,讓人行動遲緩不少。葉未晴一邊用手護着小腹一邊盡力跑着,汀蘭跟在後面心焦地喊。顯仁殿外,人影衆多,一邊是葉家人跪在地上手腳被縛,另一邊是周衡,旁邊站着一位嬌憨的美人,後面跟着數十弓箭手。葉未晴一眼掃去,就看見了她的父親還有葉家上上下下,嘴裡堵着布條,臉上盡是悲憤與不甘,倔強地擡頭瞪着周衡。周衡不滿她跑到這裡來,不悅地瞥了她一眼。她急匆匆問道:“陛下這是何意,我父兄怎麼被綁起來了?”羅櫻偏頭嗤了一聲:“定遠侯密謀造反,被陛下發現罪證,即刻處死。陛下念着姐姐肚子裡的龍種才放了你一馬,姐姐可别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來。”“陛下!我父親斷不會做出這種事來!”葉未晴不可置信,定定地看着周衡。見周衡不理她,葉未晴心下一橫,直接朝着周衡和羅櫻跪了下來。膝蓋埋在雪中,沒過多久就有滲骨的涼意綿延上來,連肚子都有些許不适。她咬了咬牙,開始磕起了頭。在一家人性命面前,尊嚴又算什麼?羅櫻見她額頭都磕破了,添油加醋地說道:“姐姐這是在拿肚子裡的孩子威脅陛下麼?省了這條心吧,誰知這孩子到底是不是陛下的。”周衡不耐地擺了擺手,弓箭手會意搭箭,一場箭雨瞬間朝着她父兄的方向飛去。“不!!”凄厲的嘶吼聲和箭頭埋入血肉的嗤嗤聲混雜在一起,她的親人一個接一個倒地。帶着溫度的鮮血彙成一條小河,将周圍的雪盡數融化,寒風中還冒着絲絲熱氣。葉未晴踉踉跄跄地跑到那堆屍體面前,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定遠侯葉安雙目猶睜,死不瞑目,仿佛在對她訴說着什麼。她抱着葉安的屍體,恨意湧上心頭。她爹決不會謀反,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周衡終于對她們葉家下手了!旁邊的大哥二哥,還是風華正茂的年紀,一心隻想清肅邊關,守家衛國,卻死在了這些讓人不齒的陰謀之中。她抽出父親身上的長刀,向前邁了一步。羅櫻回頭對着那些弓箭手驚道:“你們都幹什麼呢!沒見她要行刺陛下嗎?禦前失職,一個個都不想活了是不是!”弓箭手們恍然大悟,搭起弓箭,箭雨朝着葉未晴飛了過去。汀蘭在一旁沖了上來,緊緊地抱住葉未晴,箭紮滿了她的背,口中的血沫讓話語都含糊起來:“小……小姐……”葉未晴絕望地閉上了眼睛,若她還是汀蘭的小姐該有多好!汀蘭在她身上慢慢地滑了下去,然而箭雨未停,一支又一支箭埋沒進了她的身體,她被箭上的力道帶得後退了幾步,身體終是失了力,仰躺在地上。箭矢的金屬箭頭冰涼,落在臉上的雪也很涼,整個人好像在冰窖裡凍了幾天幾夜。意識逐漸抽離,五感慢慢模糊。地上的女子雙手護着小腹,似乎還在用一個可笑的姿勢保護着胎兒,周衡乜了一眼,便不帶任何表情地對旁邊的美人說道:“走吧。”*盛京的春天已經到了,冰雪融化,呼吸間仿佛能察覺到萬物複蘇的暖意。疏影院内卻是愁雲慘淡,侍女們望着在床上已經卧了七日的小姐,不知為何,她的額頭上流下了密密麻麻的汗。前幾日,葉未晴隻是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好像睡着了一般,葉夫人請遍了太醫和盛京城内的郎中,也瞧不出個所以然,而現在不知怎地,葉未晴不似往常安靜,眉頭緊皺,流下細密的汗來,好像在經曆什麼痛苦的事情。隻見床上的人突然睜開了雙眼,毫無神采地看着頭上的紗帳。岸芷大呼一聲:“小姐醒了!”她和汀蘭立刻圍到床前。葉未晴微微側過頭,不可置信地看着床側的岸芷汀蘭,她們居然還是十五六歲的模樣,這是怎麼回事?分明岸芷早已去世幾年,汀蘭方才也為了救她萬箭穿心。她驚疑不定地坐起來,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一片平坦。岸芷問道:“小姐你怎麼了?怎麼好像不認識我們了似的……”葉未晴右手扣住床沿,因為用力而骨節分明。她聲音顫抖地說道:“給我拿一面鏡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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