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怕白初斂傷心,那人“光榮犧牲”了也是極好的。可惜天不遂人願,曆參謀還是眼巴巴地趕在清明節之前回來了,理由非常正當:陪白大帥祭祖。曆參謀當年是白初斂的父親南下的時候從死人堆裡刨出來的,後來養在白家當了個義子,也就是白初斂的義兄,按照輩分,白毅還得叫他一聲“伯伯”,何其搞笑。白毅不願意淌這渾水,此時甯願跟霍顯一起去丢人,也不願去面對“伯父”,安排了人手互送白初斂回帥府見他的“師哥”,白毅則護着徐書煙下去跟霍顯讨早餐錢。到了樓下,徐書煙意識到霍顯為什麼有好好的貴賓席不坐非要和那平民老百姓坐在一起——因為那地方離舞台更近,而正如白初斂所說,霍顯本來就不是來看戲的。拿了早餐錢,徐書煙抱着他的寶貝小木匣,啃着一個豆沙青團站在旁邊……霍顯自然沒有将一個裁縫鋪的小老闆放在眼裡,嫌棄他杵在那擋光,揮揮手就要打發他走。誰知道那黑發年輕人叼着個青團,笑吟吟地站在旁邊,目光在那霍閻王臉上轉了一圈,最後停留在他右手小指頭的位置,又擡眼看了看台上的姬廉月同樣的地方……有紅線,但是其光芒黯淡,将斷未斷,按照徐書煙的标準,這并不是有緣且能得善果的表現。世間有句話說得好,“有緣無分”,墨子線這東西說來微妙,并不是兩人之間有線就有故事……有的時候,墨子線牽的恐怕還是孽緣。目光收回,再望向霍顯時,黑發年輕人眼中有流光:“霍護軍還是客氣點兒,來日方長,誰知道有一天你是不是有求于在下。”霍顯心想,哪來的神經病,天塌了老子也不求你。白毅站在旁邊,看看徐書煙,又看看霍顯,再看看台子上餘光都沒往這邊放一下的姬廉月……覺得霍顯在作死。雖然說不上為什麼,但是從白初斂這些日子對徐書煙的态度,白毅猜也猜到,當初自己起死回生,怕是與這位徐老闆脫不了幹系的。但是他沒打算提醒霍顯,這種人不吃個癟,永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白初斂就煩霍顯這天王老子都不怕的魯莽個性,所以外出開會等出了省的公幹,全不帶他。外頭不知情的還要造謠說白初斂怕功高蓋主,刻意打壓霍顯……殊不知出了省,霍顯這樣的,怕是被人制得屍體都沒個全乎,白初斂也是睜隻眼,閉隻眼,為了保護他。白毅不耐煩看白初斂受污蔑和委屈,也不耐煩看他掏心掏肺地保護别人……所以眼下他看着霍顯趾高氣昂地作死,根本懶得管他。眼一垂,淡淡道:“徐老闆,請吧?大帥讓我送你回府。”徐書煙笑着應了,也不欲繼續對牛彈琴,轉身離開。霍顯繼續聽他的戲,看他的心上人。……大約一個時辰後,《錦衣囚》紅紅火火地落了幕。戲的最後,将軍有了個戰場上女扮男裝入軍營的女中豪傑做紅顔知己,一場定國之戰後,上書京中帝王求娶平妻。而公主殿下性格剛烈,休書一封,放驸馬。于他凱旋之日,一杯毒鸠,咽氣于他懷中。一場戲劇至此定格,得了滿堂喝彩。後台。剛演出完戲子們成群湊在一起閑聊卸妝。角落裡。一身戎裝男人站在梳妝台後,低着頭看鏡子裡那卸妝的人——濃重的油彩卸下,露出底下那吹彈可破的皮膚,白得能見皮下細細的綠色血管,人也有些清瘦。姬廉月五官柔和,披着頭發的時候,說是女子也沒人質疑的……要不是他胸前沒有那二兩肉,說話也不娘娘腔的話。你說一個大男人,要麼喜歡嬌滴滴的姑娘,要麼喜歡陽剛的男人,弄個不上不下的好像哪裡不太對……偏偏霍顯就喜歡這種。他覺得男人女人的優點,都他娘的在他心上人身上齊活了——又不嬌氣,又好看的,哪來的這麼完美的天生尤物?可惜姬廉月一點不耐煩霍顯的欣賞。“你擋着光了。”他望着鏡子裡,身後的男人淡淡道。霍顯掏出個沉甸甸的袋子,往姬廉月桌子上一扔。白初斂一個月給霍顯三十個大洋的薪資,被他手一揮全部貢獻給了姬廉月……可惜後者毫不領情,看着那沉甸甸一大袋錢币,眉一皺,不耐煩道:“拿回去。”霍顯說:“掏出來的錢哪有收回去的道理,今天中午帥府在鶴香樓擺宴,你來嗎?”姬廉月選擇性耳聾,垂下眼:“你把月錢都給了戲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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