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裡面有點兒漏洞,那就是在“小事”方面,聽雪閣執事有直接越過掌門行事的權利,而反之卻沒有明文規定亦行。聽雪閣的執事是當年白初斂的大師兄曆封決,曆封決一生為人正直沉穩,樣貌端正英俊,深受江湖人以及玉虛派衆弟子尊敬,這樣的人出任執事一位自然令人信服……話說回來,曆封決這輩子唯一撒過的謊大概就是内閣制度實行的那天晚上,他拍着白初斂的肩說着自己都不會信的鬼話:師弟,相信師兄,這制度絕對不是針對你。從那以後,曆封決此人在白初斂心中形象一落千丈,跌入地下排水溝。今天,曆封決讓白初斂意識到,原來地下排水溝還能有兩層。巍峨獨雪峰之上,聽雪閣藏于紛飛鵝毛大雪之中,冷冷清清的建築平添道骨仙風,閣樓門禁閉,門前隻有一竄由掌門親自踩出、歪歪扭扭卻即将要被新雪覆蓋的痕迹。閣樓内卻很暖,銀絲碳火盆燒得正歡……奈何,這樣灼熱的火炭,卻燒不熱冰冷地下排水溝的黑心腸。“不行。”黃花梨木椅上,方才年滿三十,江湖人稱“踏雪郎君”的男人早就卸下了當年“和藹可親大師兄”的虛假面具,垂眼刮着茶碗,眼皮子都沒擡一下地淡淡道——“胡鬧也要有個限度,但凡入鑄劍台弟子,需步入劍閣三層且對玉虛派有卓越傑出貢獻……你那小徒弟又做了什麼?”白初斂面無表情地盯着說話的男人,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後者已經被他千刀萬剮。白初斂深呼吸一口氣,默默說服自己這是師兄,他高貴為掌門卻還是得給他面子不然師兄會很難做……于是幹巴巴試圖講道理:“白毅的劍是我挑下白峰山懸崖的。”“是嗎,你也太不小心了。”曆封決的眉毛都沒抖一下。“……”白初斂的唇角倒是狠狠地抽了抽,想打人。好一會兒的沉默,良久,曆封決終于放下手上那快被白初斂目光燒出兩個洞的茶碗子,擡起頭看了臉上寫滿了怨念的掌門一眼,歎了口氣:“我便說今日你怎麼那麼自覺到這聽雪閣來,不在你的床上孵蛋修仙。怎地開口便是這樣為難人的訴求……規矩便是規矩,定下了怎可輕易改,這樣以後規矩還立得起來麼?”白初斂:“……”那教訓人的語氣講出第一個字的時候白初斂就想轉身走人了,轉念一想乖徒弟的劍還沒搞到手他并不能夠就這麼輕易走掉,他硬生生站住腳下,聽曆封決像是老頭子似的磨叽完。白初斂對自己的詭辯技巧很有信心。“呵,欺負我沒進過劍閣消磨時間便胡謅想蒙我麼?”白初斂滿臉嘲諷翹了翹唇角,“‘但凡入鑄劍台弟子,需步入劍閣三層且對玉虛派有卓越傑出貢獻’——你倒是說說玉虛派派規哪條哪例寫了這麼一句話?說出來,我把那本派規當晚膳吃了。”隻可惜曆封決完全不受他挑釁,隻是微微一笑:“約定成俗。”白初斂氣得仰倒,恨不得躺在地上撒潑打滾:“連把破劍都不舍得破例給,白毅拜我為師能有什麼好處?!”曆封決道:“說得好,白毅連《梅花劍法》都是跟我學的,虧你能把這話嚷嚷得那麼大聲,不臉紅麼?”白初斂怒極反笑:“你教的?怪不得菜成那樣,我手都沒擡三下他也就能在我這走百十來招。”“别激我,有本事掌門大人自己來,每日寅時起教學,您怕不是還在魂遊夢裡。”男人冷笑一聲一拂袖子,用眼角掃了一眼面前那因為忙着吵架湊得極近的人——那張素白的面頰如今因憤怒微有血色,一雙眼瞪得極大責備地瞅着他,雙手籠在袖子裡,他湊過來的時候,身上還帶着外面落雪的寒濕氣息……曆封決不動聲色拉開兩人的距離,停頓片刻,在心中歎了口氣,頭疼地擡手揉了揉眉心無奈道:“阿斂,别總像個孩子似的。”“……”不陰陽怪氣的叫他掌門,也不正常的叫他師弟,當曆封決用上更親昵的稱呼時,白初斂臉上的強詞奪理就有些挂不住了——白初斂自小學會走路之前,就先騎在曆封決的脖子上享受到了奔跑的快樂……從某方面來講,曆封決比他爹還像他爹。此時見曆封決厚顔無恥搬出了殺手锏,白初斂自然也是沒有辦法,直起腰點點頭“哦”了聲:“那我把天宸劍賠給他。”曆封決蹙眉,提高聲音:“阿斂!”“那我總得賠人家把劍吧?!”白初斂也跟着把聲音提得更高,“明兒江湖八卦‘玉虛派掌門癞皮狗’的消息就傳得遍地都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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