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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頁(第1頁)

養謙看不見她的臉,突然一陣心慌,忙走上前來叫道:&ldo;妹妹。&rdo;琉璃答應了聲,舉手要把紅蓋頭掀起來。旁邊的喜娘忙道:&ldo;使不得,這個隻有新郎官才能,若提前亂掀開了不好。&rdo;琉璃的手勢一停,養謙滿面失望,極想要給她掀開,再看一看自己最疼愛的妹子,可偏偏不能夠。養謙心中越發難過,一時沉默。琉璃因聽不見他的聲音,便問道:&ldo;哥哥?&rdo;喜娘催促道:&ldo;聽聽外頭這炮仗跟山響似的,大爺也好背着新娘子出門了。&rdo;養謙置若罔聞,索性走到琉璃身邊,緩緩俯身,将她的雙手握在掌心。琉璃一怔,雖然隔着紅蓋頭,卻也察覺到了養謙情緒不對,遲疑問:&ldo;哥哥,你……怎麼了?&rdo;養謙才一張口,卻覺着語聲艱澀。忙停了停,才說道:&ldo;沒什麼,隻是突然間,很舍不得妹妹罷了。&rdo;琉璃心中暖意融融,也有一些不舍的酸楚。養謙握着她的手,終究不肯撒開,喜娘忍不住又提醒:&ldo;大爺不用如此不舍,橫豎都是在京内,彼此也隔着不遠,姑娘縱然出了門,要見的話,一天裡總也能見個十次八次的,如今還是要快背新娘子出門呢,不要耽誤了吉時才好。&rdo;養謙聽了這些話,終于縮了手,他舉手在自己的臉上一揉,才發現眼中居然已經有淚湧了出來。喜娘看的分明,驚訝之下,仍舊笑勸道:&ldo;大爺果然是真心疼惜姑娘的,隻是這大好的日子,快别如此了。&rdo;琉璃聽養謙聲音不大對,卻又看不見他,倒也憂心,蠢蠢欲動地又想掀起帕子。誰知手才一動,就給養謙及時制止了:&ldo;别動。&rdo;琉璃道:&ldo;哥哥!&rdo;養謙笑笑:&ldo;放心,哥哥沒事。隻是想……妹妹嫁了過去,一定要好好的,但倘若那個人他……妹妹知道該怎麼做麼?&rdo;琉璃意外之餘,悲欣交集:&ldo;哥哥也放心,我知道。不管怎麼樣,還是有哥哥跟母親的。&rdo;養謙有忍不住要落淚,卻仰頭一笑:&ldo;你能這樣說,我哪裡還有不放心的?好了,哥哥送你上轎。&rdo;養謙說完,又深吸了一口氣,舉起衣袖狠狠把眼中跟臉上的淚擦去,這才轉過身,微微俯身下去。喜娘忙上前扶着琉璃,指引着她行事。琉璃趴在養謙的背上,大紅的喜帕在面前搖搖晃晃,細細的穗子迷離閃爍。‐‐當初琉璃嫁到端王府的時候,是小章背着琉璃出門的,聽說陳翰林原本是想讓範垣的擔當兄長之責。隻是範垣在此前突然感染風寒,整個人站都站不穩,才換了小章。那時候的小章卻也像是現在的溫養謙一樣,哭的兩眼婆娑,卻還隻說無事。恍惚間出了門,那鼓樂爆竹的聲響越發清晰了,琉璃突然緊張起來。一想到外頭等着自己的是範垣,就像是心口壓着一塊大石,琉璃甚至覺着自己的身體都變得越來越重,沉甸甸地壓着人,因此養謙才走的越來越慢了。琉璃定了定神,小聲問:&ldo;哥哥,我是不是很重?&rdo;養謙聽了這句,輕輕笑了出聲:&ldo;沒有。&rdo;琉璃舉手在他額頭上試了試,仿佛有些汗漬,她悄悄地拿袖子給養謙擦了擦:&ldo;哥哥累不累?&rdo;紅色的衣袖從眼前拭過,養謙心底百感交集,正邁步要過門檻,一條腿突然沒了力氣似的嗑在門闆上。整個人往前微晃的瞬間,身邊一左一右,是鄭宰思跟範垣上前,一個扶着養謙,一個照住了琉璃。養謙刹那間出了一身冷汗,總算鎮定下來,轉頭看一眼鄭宰思,向着他點了點頭。範垣也松開了扶着琉璃手臂的手,後退出去。養謙深呼吸,定神出門,下台階,小心翼翼地送了琉璃進轎子裡。琉璃坐定的瞬間,抓住養謙的衣袖叫道:&ldo;哥哥。&rdo;養謙回頭望着她蒙着蓋頭的樣子,臉上帶汗,眼中有淚,他俯身上前,隔着紅蓋頭将手撫過去,在琉璃的後頸上輕輕地一握,自己低頭過去,跟她額頭輕輕點了點。雖然無言,心有靈犀罷了。其實,這邊溫養謙雖然百般不肯把妹子交出去,那廂範垣卻也有自己的心思。倘若養謙這會兒知道範垣在想什麼,隻怕果然就要立刻悔婚。當看着養謙背着那從頭到腳都給遮掩的嚴嚴實實的新人出來的時候,範垣幾乎忍不住想沖過去,掀開蓋頭看看底下的是誰。先前定下日期的時候,每天都盼着這一天的來到,但當這天真的來到,他卻又近鄉情更怯似的忐忑。眼前的這一幕場景對範垣來說并不陌生。當年陳琉璃從陳府嫁去端王府的時候,他也是親眼看着的。陳翰林并無兄弟,也無子侄,最信任的不過是他跟幾個弟子,而他是最出類拔萃、也最受器重的那個。當籌備琉璃婚事的時候,陳翰林特意同範垣提過背新娘子出門這一節。那時候,範垣是答應了的。但是越到日期的逼近,他突然發現,他高估了自己。要他親自背着琉璃上轎,把她送給另外一個男人,他隻要稍微想到,心就好像給淩遲了一樣。所謂&ldo;臨陣脫逃&rdo;,那隻怕是他生平背着琉璃上轎。他未曾在人群中露面,隻是在街角遙遙地看着,望着那嬌袅的影子被送進了轎子裡,就好像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就此給掐滅無存了。範垣望着養謙把人送到轎子裡,就像是當初小章把琉璃送進轎子,但幸好這一次,他不是旁觀者。新人上馬,沿街返回範府。接下來的所有禮節規矩,範垣盡數按照禮官指引行事,身邊的衆人如何觀禮,如何驚贊,什麼眼神如何臉色,他都不知道。眼睛所見,隻有對面這個紅帕子遮着臉的&ldo;新人&rdo;而已。直到一切塵埃落定,鼓樂喧嘩之聲被擋在了門扇之外。連那本來侍候旁邊的喜娘也都給他揮退。在外頭,還可以按捺應酬,進了屋裡,他不想再浪費一時一刻。什麼坐帳,交杯,結發,都可以暫時省略。喜娘懵懂出門,不忘把門扇帶上。撥步床邊,範垣凝視着近在咫尺的新人。他想叫一聲&ldo;琉璃&rdo;,竟也不敢輕易出口。他伸出手想要将那帕子掀起,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來,忙又縮回手。紅蓋頭底下,琉璃臉紅如火,不知是給紅帕子映的,還是羞怕的如此。她聽見範垣讓喜娘丫鬟們退下,也看見範垣坐在了自己身旁。外間的嘈雜,更顯得屋裡靜寂,琉璃甚至聽見範垣的呼吸聲似乎紊亂,但他居然沒有任何動作。突然,琉璃又看見他的手垂落,修長的手指在被褥上用力抓了一把,不知如何。琉璃疑惑,終于忍不住先低低地叫了聲:&ldo;師兄?&rdo;範垣聽了這一聲,才又看了過來:&ldo;琉璃……&rdo;琉璃聽見他的聲音,不禁抿嘴一笑,小聲說道:&ldo;你怎麼就把人趕出去了?還有很多規矩呢。&rdo;範垣身不由己地問道:&ldo;什麼規矩?&rdo;&ldo;比如還得坐帳,還得吃交杯盞,還有……&rdo;這些事體,之前溫姨媽自然也早細細教導過琉璃。隻是琉璃說着說着,突然喉頭一梗,便忙停了下來。&ldo;還有什麼?&rdo;&ldo;沒、沒什麼了……&rdo;琉璃回答,手捏着腰間荷包,微微用力。原來琉璃突然想到,自己是嫁過一次的,如今說這些說的頭頭是道,如果引得範垣多心了,倒不知怎麼樣。是以琉璃心中後悔自己竟然多嘴口快。範垣的手覆過來,把琉璃的手握在掌中。琉璃隻瞧見他的長指如故,卻看不見他的臉,心中越覺着疑惑,不知他怎麼不揭開自己的蒙頭布。琉璃又猜會不會是因為自己方才的話惹了他多心了,便小心翼翼地問道:&ldo;師兄,你怎麼了?&rdo;話音未落,眼前一花。琉璃定睛看時,眼前所見已經是範垣熟悉而又有一點陌生的臉了。原來是範垣擡手,猛然就給她将紅蓋頭揭了去。猝不及防四目相對,琉璃微睜雙眼:&ldo;師兄……&rdo;範垣則也目不轉睛地看着琉璃,望着面前這張臉,範垣嘴唇微動,卻沒有出聲。琉璃察覺他神情異樣:&ldo;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rdo;範垣道:&ldo;我很好。&rdo;琉璃舉手在他額頭上一探,卻覺着他的頭似乎微微涼。範垣道:&ldo;你放心,我無礙。&rdo;他說了這句,一轉頭看見桌上放着的合卺酒,便起身走了過去,見是現成斟滿了的,便端了過來,遞了一杯給琉璃,自己也拿了一杯:&ldo;你不是說還要做這些的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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