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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頁(第1頁)

先前已經把滄城的卷冊看完了,這兩日阿弦正在檢看招縣的檔冊。輕車熟路地往擱放卷檔的書架而去,正要将上回沒看完的那卷取下,目光轉動,卻見眼尾一片灰蒙蒙地。阿弦起初心驚,以為又見了鬼魂,壯膽又瞥一眼,才知并不是,而的确像是不知哪裡竄出了些灰塵,紛紛揚揚地灑落。這府庫雖然開着窗,但此刻無風,這塵起的十分怪異,阿弦不由走前幾步,想看的更真切些。她越走越近,那揚塵之态也更加清晰了,阿弦驚詫地發現,這灰塵并不是從架子上飄出的,而是從那厚厚地一疊檔冊之内!阿弦按捺心跳,強行鎮定,深吸一口氣伸出手去,把那揚塵的一冊握住抽出。就在她拿出這一卷檔冊之時,揚塵立刻停了!阿弦又是驚疑又且好奇,垂頭再看,——原來這是她看過的一卷滄城的檔冊。她信手翻過冊頁,但隻一動,書頁便似風車兒般自行轉了起來,刷拉拉……飛快地翻到最後一頁。阿弦定睛看去,卻見上面是有些眼熟的兩個字:蒲瀛。“這是上次看過的……這個人被匪賊殺死了……”阿弦喃喃一聲,眼前的字卻又飄忽移動起來,宛若每一點墨漬都是活的。阿弦眯起雙眼,墨漬飛舞凝聚,好似風沙揚起,讓人逐漸無法忍受。她正要後退,眼前卻又出現上次那一場——馬賊從風沙中趕出,為首一人手起刀落,将奔逃的“蒲瀛”殺死。阿弦不知自己為什麼又會看見這一幕,上次正看到這裡,袁恕己來到,便從中打斷。可是現在,那些馬賊殺了一人後,意猶未足,忽然指着前方某處,大聲呼喝。原來在前方,隐約又有一道身影,馬賊們猶如蒼蠅見血,紛紛趕了過去,有一人沖的最快,揮舞着手中兵器,追到那人身後,獰笑着用力斬落。下一刻,刀鋒奇異地回旋,馬上那賊人連哼也來不及,頸間鮮血狂噴而出,于風沙中似下了一場血雨。他瞪大雙眼,滿面不信,屍首如同木樁般直挺挺地從馬上倒栽落地。剩下的賊人見狀,個個驚呆了,握着兵器在馬上宛若泥雕木塑。就在他們前方,伶仃立着一道土灰色颀長影子,風沙中,垂在雙手間的鐐铐依稀可見!“彭”地一聲,阿弦的背撞在書架上。就在阿弦匆匆奔出府庫之時,書房之中,袁恕己将公文放起來:“蘇老将軍親自下令剿滅這幫馬賊,可見其的确棘手,不可輕視。”侍立旁邊的吳成道:“隻因他們常年在滄城之外的荒漠中,神出鬼沒,就算派出官兵也難以追蹤,所以難纏。隻是大人,我憂心另一點。”袁恕己問道:“讓我猜猜,你覺着他們可能不隻在荒漠中神出鬼沒?”吳成點頭:“正是,大人新任之後,轟轟烈烈做了這許多事,我不信他們不會驚動,就算大股人馬不敢入内,也定然會先派出探子前來查探。”袁恕己揚揚手中公文,道:“可知老将軍公文裡已經提醒了我,叫嚴防密查,别叫人鑽到自己的肚子裡來還不知道。”吳成皺眉道:“老将軍既然也這般說,果然不可等閑視之。我即刻多調些人馬,加緊城門盤查,嚴密搜捕,免得賊人作亂,不過……這些人狡詐非常,一時半會隻怕難以追蹤。”袁恕己道:“倘若你是賊,要打探消息,會去什麼地方?”吳成被他一問,眼前一亮:“大人是指……”袁恕己道:“刺探情報最好的地方當然是鬧市,鬧市裡最得應的地方便是酒家,而桐縣的話,最熱鬧的酒家……”吳成已然明白:“陳三娘子的吉安酒館。”作者有話要說:在老朱頭給兩個人做飯的時候,忽然給老朱想到一個非常威風的頭銜,所以以後要喊老朱為——“養豬小能手”。阿弦:我們家沒有豬啊英俊:是的,我作證老朱頭:寵愛的眼光看着以上兩隻——吉安酒館。阿弦立在門口,仰頭打量着上方的這四個字。酒客們不停地進進出出,入内的時候還則罷了,出來之時,卻多半是面色浮紅,腳步趔趄,更有些人三三兩兩相扶相攜,仍舊醉言呓語,高論低聲。因英俊說已經接了酒館的邀,這數日他也曾來過幾回,多半是三娘子派馬車去請。每當這時候阿弦都會很不以為然,老朱頭見她側目撇嘴的,便道:“既然他有這個心,又有這個能為,且讓他去,雖然看着一兩銀子不少,但若真的要算起我那根山參來,就足足地幹一百年的活兒也換不回來呢。”阿弦回頭瞪他。老朱頭道:“把你那眼珠子收收,這樣一個有手有腳的大男人,難道要一直跟大姑娘似的藏在家裡頭?你樂意人家還不樂意呢,隻管讓他翻騰去就是了。”阿弦悻悻道:“那也不至于就跑到狐狸窩裡去,您沒聽外頭說什麼呢?”因陳三娘子本就是個是非人,偏偏英俊的皮相生得又那樣萬中無一,這連日來桐縣的風言風語可是如滿街的柳絮,四處飄拂,無處不在。老朱頭卻毫不在意:“嘴長在他們身上,喜歡說什麼說什麼去,我倒是覺着那些嚼舌根兒的人沒準兒是嫉妒着呢。”阿弦問道:“咦,又嫉妒個什麼?”老朱頭道:“若不是咱們英俊,哪裡來那麼風騷的老闆娘上趕着要送銀子?那些嚼舌的人雙手捧着銀子屁颠屁颠的過去讨好,人家還不肯搭理呢。”阿弦聽說的有趣,方“哈”地笑了聲。老朱頭道:“何況不是有那麼一句話麼,什麼出淤泥而不染,英俊就是出狐狸窩而不沾……對了,他還得順帶薅一把狐狸毛呢。”阿弦開了心,捂着嘴嗤嗤地笑。今兒出門前,阿弦依稀聽說英俊今兒也會來吉安酒館,是以在府衙内看清那滄城人口檔冊裡的幻象後,即刻匆匆趕來。阿弦正在凝望,酒館的夥計已揣手兒迎上:“十八子怎麼有空來了,快裡邊兒請坐。”阿弦道:“不必了,我是來找我阿叔的,他可在麼?”夥計詫異:“這可有些不巧,方才先生已經對好了賬,才剛走了。”阿弦聽是走了,無端放心,正要回家去尋英俊,心中轉念,問道:“我阿叔……”遲疑着不大好出口,夥計問道:“先生怎麼了?”阿弦搖頭道:“沒什麼。”阿弦離開吉安酒館,沿路往家裡去,原來她聽夥計說“對賬”,心裡好奇,畢竟英俊眼睛看不見,卻不知是個如何對賬法兒,可想是一回事,問出口則又是另一回事了:她才不要在外人跟前透露出半點兒質疑英俊的意思。正行走間,忽然聽到有孩子的聲音,念道:“十旬休假,勝友如雲;千裡逢迎,高朋滿座。騰蛟起鳳,孟學士之詞宗;紫電青霜,王将軍之武庫。家君作宰,路出名區;童子何知,躬逢勝餞。”像是十幾個聲音合在一起,偏偏十分整齊,童言稚語,清脆生嫩,令人聽來精神一振。阿弦循聲前往,卻見在前方的正在整修的“善堂”旁邊兒,果然是十三四個孩童,手拉手地圍在一起,一邊兒轉圈一邊兒齊齊大聲念誦。忽然一個孩子跑了出來,叫道:“十八哥哥!”這孩子竟是安善,因為整理了頭發,換了衣裳,又養了這段日子,清秀可愛,早半點看不出曾是那個蓬頭垢面的小乞兒了。阿弦掃了一眼,這才認出原來在場的另還有幾個原本是乞兒的孩子。衆孩童看安善去了,也都跟着圍攏過來,道:“十八哥哥,近來少見你來。”阿弦自從進了府衙,雜事頗多,這幾日又專心查看豳州的人口檔冊,無法脫身。聞言便挨個摸了摸頭,笑道:“你們可還好?方才念的那是什麼?”安善,他每日教我們兩句,已經教了八天了,他讓我們都背誦熟悉,還會給我們糖果吃。”阿弦張了張口,卻不知說何言語,安善道:“十八哥哥,我們背的好不好?”阿弦才笑笑:“好,好的很,你們……好生去背吧。”衆孩童聽了,便仍又圍做一團,這一次,卻是從起始開始背誦,道:“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廬。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瓯越……”阿弦立在旁邊,聽孩童們聲音響亮,語調整齊,竟似是個很訓練有素的樣兒。雖然她并非十分懂這詩句中的意思,可聽着那樣稚嫩明快地聲聲朗誦,卻仍不禁動容。正暗懷喜悅看時,眼前卻忽地又灰蒙蒙一片飄過,宛若蚊蠅乍起。阿弦怔了怔,定睛再看,卻見在前方右手邊,飛舞竄動的,并不是什麼蚊蟲之類,而正是先前在府庫内,從滄城人口檔冊裡飛出的那些墨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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