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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頁(第1頁)

李伯庸揮揮手:“去吧,玩得高興點,好好放松,下禮拜回來好好工作。”被拉出去的路依依有些不明所以,問小張:“李總怎麼了?好像有點心情不好。”小張想了想:“周末他一般也有活動,現在還在辦公室發脾氣,估計是跟他女朋友鬧别扭了。”“女朋友?”路依依問。“哦……就是咱公司風險顧問,”八卦老總是每一個員工的福利之一,小張看看周圍沒有危險出沒,于是開說,“開完會的時候他們一起下樓你看見了麼,一美女,個挺高的那個。”路依依腦子裡立刻閃過一個長頭發,低着頭一邊走一邊看手機的人,她一眼掃過,頗為印象深刻,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非要明知故問:“頭發盤起來,戴眼鏡的那個?”“那不能夠啊!”小張差點炸毛,“你說的那是咱市場營銷部副總,那不是美女,那是一滅絕好不好——我說的是另外一個,穿米色長款西裝外套的那姑娘,不知道什麼來路,她不是每天都在公司裡,除了周末例會肯定出席,平時也不跟大家一起混,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不過我看見過李總接她來公司,好幾次。”路依依想了想:“是有錢人家的女孩吧?”“大概吧,江湖謠言說她是個大款的女兒,那大款打算在咱公司投資。不過我們老大說不是那麼回事,具體怎麼的她不告訴我。”小張皺皺眉,“愛怎麼着怎麼着,人高層的事,跟咱平民老百姓沒關系,咱們朝九晚五,不立功不犯錯,按點拿工資就齊活了。”路依依立刻很上道地說:“是啊是啊,你說的那聚會在哪啊?用坐車麼?”李伯庸等人都走了,臉上的笑容才垮了,臉上繃得緊緊的,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緣故,眉眼之間竟然升起一點陰郁來。他在這一年早春的時候認識楊玄,現在又到隆冬,已經有小一年了。有那麼一段時間,他暈了頭,甚至感覺自己這一輩子沒準就這麼定下來了。他媽去世,他像是脖子上被套了根繩子一樣玩命工作,可是市面上風刀霜劍,舉步維艱,這不算困難——當年創業之初的時候,比這困難百倍的日子也有,那時候他還年輕,生活裡還有無數希望,可是現在,他突然覺得自己老了。冬天室内空氣不流通,容易造成人的煩躁和多心——李伯庸感覺自己有點冬季抑郁症了。他雖然做不到趙軒那樣步步為營,但是死皮賴臉還是會的,老爺們兒一個,死皮賴臉地纏着别人,也沒什麼了不起的,老婆和臉皮哪個重要呢?這不言而喻。但是需要有一個前提,就是對方對自己也是有意思的,死皮賴臉地纏着纏着,真能纏出點什麼來,否則就是自讨沒趣了。不要臉一回事,不要自尊是另外一回事。李伯庸現在感覺就很不好,因為他突然覺得……那句之後就沒了回音的表白,可能就是扔進水裡的一塊石頭,激起兩圈漣漪,沒了。他開始不受控制地想,楊玄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或許人家根本就沒意思,李伯庸算個什麼玩意呢?穿衣服隻會穿黑的藏青色那一路的深色西裝跟白襯衫,除了規矩,一點花也變不出來,分不清不同的領帶袖扣有什麼區别,更連塊名表都不知道帶。他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很努力、比任何人都努力地活着,以期望做出一番事業來——可是或許他自以為的事業在别人眼裡都是不值一提的,有再多的錢,比人也覺得他是個土财主。他沒有出身,一輩子也成不了那種揮金如土的大少爺,沒有學曆,一輩子也學不來所謂文化底蘊下的那種風度翩翩,就是一個草根,連做的買賣都那麼草根——聽聽,高科技農産品及其加工食品。楊玄有事,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可是她對自己隻字不提,李伯庸隻能想出一個理由——她看不起自己,覺得告訴自己也沒什麼用,他連她的煩惱是什麼都沒資格聽,那其他的還有什麼戲呢?李伯庸把抽屜裡的兩張電影票拿出來,随手撕了塞進了紙簍裡。“nnd。”他說,又想砸桌子了。抉擇楊玄的電話她不得不接,因為打電話的人是霍小薇。三年來,她從沒有聯系國自己。霍小薇和楊玄壓根半毛錢的關系也沒有,但很不幸的是,她們之間有一個共同的聯系人,叫蔣鶴生。“喂,你好。”對方沉默了片刻,然後問:“請問……你是楊玄麼?”“是我,霍姐。”楊玄在百興門口招了一輛出租車,坐在後排。楊玄其實是化妝的——這也是對别人的禮貌,隻不過比較淡,平時不是很明顯,李伯庸這樣的糙老爺們兒反正是看不出來。今天她難得地多上了一點遮瑕膏,遮住了自己厚重的黑眼圈,她在出租車的反光鏡裡看了一眼,感覺自己出來得匆忙,粉底上得有些重了,臉頰蒼白得就像個女鬼一樣。霍小薇笑了一聲:“霍姐?我們還沒那麼熟吧?”楊玄仰頭靠在靠背上,感覺脖子有點僵硬——這個事實提醒她,她已經不年輕了,不再是跟同學通宵唱歌,第二天連覺都不補,直接拍上一點化妝水就能精神百倍地去上課的小姑娘了。霍小薇慢悠悠地說:“我聽說你最近在打聽我這邊的事?”楊玄和她确實談不上有什麼私人關系,也沒什麼話好說,于是間接地把康金凱帶來地消息說了幾句:“霍……女士,老實說,當年王洪生入獄,你有沒有渾水摸魚?”霍小薇尖銳地冷笑了一聲:“笑話,我霍小薇要幹什麼,用得着你來指導麼?”楊玄不說話了,她的表情卻出奇的平靜,就好像完全習慣了對方的冷淡和敵意一樣,一言不發地聽着她說。電話那頭傳來打火機打火的聲音,霍小薇停頓了片刻,聲音放低了一點:“姑娘,要我說,你也太自作多情了一點,蔣鶴生死了八百年,我不過一個未亡人,早就半老徐娘了,孤兒寡母的,還有什麼值當你跑到我面前來顯示優越感呢?”楊玄望向窗外,一些路燈已經亮起來了,打在她的眼珠上,讓它們看起來,就像是一對顔色淺淡的琉璃,楊玄說:“霍姐,你誤會了。”“我誤會?”霍小薇冷笑一聲,“楊玄,我知道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但是也沒見過你這麼有特色的狐狸精,人都死得不能再死,剩下一堆骨頭渣子拿到墓園的長期居留證了,你還不放過我?你想怎麼樣?”楊玄閉了閉眼,臉上竟然露出一個不知所謂的微笑,片刻,她說:“我不是狐狸精,我和蔣鶴生也沒關系,他臨死前囑咐我照看你們母子……”“哈!照看我們母子!”霍小薇的聲音陡然變得尖銳起來,“請問楊玄小姐,我霍小薇是沒有手,沒有腳,還是沒長腦子弱智一個?我是生活不能自理麼?非要靠你那點微末的同情心給我一條生路?!”楊玄歎了口氣,輕輕地說:“我沒那個意思。”“你要是有好心,早幹什麼去了?國債期貨的時候為什麼不提醒他退出?那時候你在哪?數錢數得手都抽筋了吧?”霍小薇的聲音像是一根線,尖而細地穿透了楊玄的耳膜,她說,“現在倒是裝起仗義來了,誰要你可憐?我要做的事,誰要你管?你姓楊的,管得着我姓霍的麼?我告訴你楊玄,以後少自作聰明,少攙和我的事,别出現在我面前!”電話裡一片忙音,楊玄愣了片刻,把電話收起來,插上耳機,把音樂音量調得很大,大到幾乎聽不見車子裡的轟鳴。我提醒過他了……楊玄望着窗外熟悉地往後退去的街道想,我真的提醒過了。“‘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我認為這句話是不對的,每個人人生的路看似是自己走出來的,其實總帶着那麼一點天生,有人天生是兔,隻要一個溫飽窩過冬躲險,就能兢兢業業,低聲下氣地過這一生,有的人天生是狼,生來比别人多幾分悍氣,你按着他的頭,哪怕把他的脖子按斷了,他也不會就此低下。我們不能選擇這種天生,就像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性别和種族一樣,這就是命運。至于我,我覺得我是一顆火種,有一天開始燃燒,燒完我周圍所有的東西,義無反顧,萬般灼痛加身也無怨無悔,我生來不會回頭,不能回頭,隻能燒一次,滅了,我就化成灰,一如此時。生死有命,本來别無交代,隻是到底不能免俗,留下寡妻幼子,死難瞑目。蔣路程不小了,應該是個男子漢了,我不擔心他,隻是霍小薇……她跟了我許多年,我知道她,志大才疏,是個不安分的女人,但她有母狼的心,卻沒有母狼的爪子。我對她評價不高,但畢竟,她是我的妻子,替我養育了一個兒子,事到如今,别無所求,隻希望你看在素日交情的份上,照拂一二。我一生好像王熙鳳,多食惡果,少種善因,委屈你替我做一次劉姥姥。感激不盡,無以為報。不為永别,他日或來生,山水有相逢。”楊玄接了鬧鬧回家,從抽屜裡掏出這封手寫的信——現在已經很少有人這麼做了,大家都越來越習慣于打字——上面的鋼筆字迹有些褪色,紙頁也泛了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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