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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思看書>多情應笑我+番外 > 第20頁(第1頁)

第20頁(第1頁)

他暗自忖道:沒想到這小小永州縣竟也出了這等人物,此子往後必成氣候,林家飛黃騰達光耀門楣全在他了。林芳洲那等潑皮敗類,也不知幾世修的福分,前不久才遇到隐士高人,現在又撿到一個曠世奇才……這都是命啊!縣太爺有些嫉妒,心裡不太是個滋味。他想得長遠。林芳思好好讀書,往後他與他也許能在官場上相遇,不如此時結個善緣。因此,縣令對待林家兄弟倒有些格外照拂,逢年過節會賞些東西,偶爾見到小元寶時也會提點幾句,雖依舊看不上林芳洲,态度上終究和緩了一些……這是後話,且不提。中秋節這天,學生不用上課,衙役不用當差。小元寶早起慣了,無事可做,便又去提水,半桶半桶地,把一個大水缸提得滿滿當當。九萬站在樹上看着他提水,偶爾叫一聲,看到太陽快出來時,它就去睡覺了。林芳洲也終于起床了。她帶着小元寶去吃早餐,在早餐攤子上遇到王大刀。王大刀說,“大郎,小元寶真的已經十歲了?看着十分瘦小。”“真的,他乞讨時哪裡吃得飽,自然沒長夠個子。”王大刀覺得很有道理,點點頭,又說,“這樣可不行,他這麼小,在書院被人欺負可怎麼辦?”這話說出來,旁邊有人笑出了聲。王大刀掃了那人一眼,那人連忙止住笑,埋頭狂喝豆漿,心裡卻想道:天降的小魔王,隻有他欺負别人,滿書院從大到小,誰敢欺負他?王大刀繼續對林芳洲說,“我看不如這樣,讓他跟着我習武吧?不僅可以強身健體,還能學些武藝傍身,技多不壓身嘛。”林芳洲有些猶豫,“倒是不錯,可是他還要上學,哪有時間習武?”“讓他早起半個時辰,放學後早點回來,時間總是能抽出來的。”王大刀說着,又想到另一點,“上學放學要麼坐馬車,要麼幹脆跑着,可以省出不少時間。”林芳洲哭笑不得,“你以為我弟弟是牲口嗎?可是要累出人命的!”“不會出人命的,他活動活動筋骨,上學也精神呢,不犯困。”“這是什麼歪理。”那王大刀不管林芳洲,隻看着小元寶,問道:“小元寶,你可願意跟我習武?”小元寶看向林芳洲,“你覺得呢?”林芳洲:“你想學就學,不想學就不要學了。”王大刀锲而不舍地勸他:“往後假如有人欺負你哥,你可以打回去。你看你哥,細胳膊細腿的,還等你這做弟弟的護着呢!”林芳洲有些聽不下去,“喂……”小元寶卻點了點頭,“好,我學。”……永州一帶的風俗,中秋夜幾乎家家戶戶都放河燈。林芳洲買了兩個河燈,晚上同小元寶一起出城放。那河邊早聚集了很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林芳洲怕與小元寶走散,便一手拿着河燈,另一手牽着他的手。林芳洲的手又細又軟,小元寶反握住她的手,跟着她在人群裡穿梭。天上挂着一面月亮,銀盤一樣,地上千千萬萬點亮的燈火,把本來冷清的河岸映得有些溫馨。小元寶一開始被林芳洲牽着走,走着走着,他突然走到前面,牽着她。又走了一會兒,他停下來。林芳洲問道:“怎麼了?”小元寶站在一棵樹前,說道,“就是這裡。”他仰着頭,她看到他在笑。月光與燭光的映照下,他的眸子燦若星辰般,那樣的明亮幹淨,他笑吟吟的,嘴角微微彎起來,又重複了一遍,“就是這裡。”林芳洲有些莫名其妙,她說,“這裡就這裡吧。”然後領着他,把燈送進河裡。兩盞蓮花形的小河燈随着水流悠悠漂走,越漂越遠,接着混進千萬盞燈裡,順流而下。河面上浮着一盞盞小燈,仿佛一條鑲了無數寶石的錦緞。林芳洲終于再無法分辨哪一塊寶石是她的。她站起身,眼望着河面,問他:“小元寶,你想家嗎?”小元寶搖了搖頭,“不想。”“胡說,你不想你娘嗎?”“我娘生我時難産死了,我從未見過她。”林芳洲覺得小元寶好可憐,她摸了摸他的頭,又問,“那你爹呢?”“我爹聽信讒言,認為我與他命格相克,父子不宜照面,因此,我很少見到他。”林芳洲簡直無語,很想痛罵一頓,但那畢竟是小元寶的爹,她也就不好意思罵了,隻是說道,“你爹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你?”“我也想知道。”“那,你家裡就沒有值得你惦念的人嗎?如果現在可以平安回去,你,會回去嗎?”“我希望永遠不要回去。”林芳洲聽得一陣心酸。她低頭看他,見他面色平靜,無悲無喜的樣子,她很難想象一個小孩到底要經曆什麼,才會導緻現在這樣心堅如鐵。她彎腰,額頭抵着他的額頭,笑嘻嘻地看着他的眼睛,“小元寶。”“嗯?”“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嗯。”他甯靜的面龐綻開笑意,她看到他眼裡泛起晶瑩的淚花。“小元寶?”“嗯?”“你剛才有沒有許願?”“嗯。”“你許的什麼願?”“我今晚想和你睡。”“滾……”“果然,說出來就不靈了。”……寒來暑往,秋收冬藏,不知不覺間六年過去了。這一年林芳洲二十三歲。她十七八歲時還偶爾有人給她說親,後來因為經常調戲良家婦女,漸漸的花名在外,媒婆們就集體放棄她了。有人說林芳洲活該。對于這個局面,林芳洲很滿意。她總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小元寶有時候也說她幾句,可惜她是“長兄”,所謂“長兄如父”,小元寶奈何不得她。小元寶的變化很大。往常瘦瘦小小的,野鴨子一般,這六年,他就像風調雨順年景裡的一棵高粱,長勢喜人,如今他個頭蹿得,已經比林芳洲高出了多半個頭。林芳洲以前還能提着他的耳朵教訓他,如今隻能仰着頭和他說話了。她若想再提他耳朵,還需他彎腰配合。這讓她覺得自己有那麼點……嗯,威嚴掃地。王大刀說,小元寶之所以能長高個子,是因為他堅持跑步、習武,強身健體,王捕頭真誠地建議林芳洲也這樣做。林芳洲懶骨頭一把,堅持了半天就喊累,從此不了了之。有時候她很佩服小元寶,說做就做,說做多少就做多少,絕不偷懶耍滑,哪怕累得要死,也咬牙拼着那一口氣。林芳洲承認自己做不到。不僅她做不到,這世上的絕大多數人,都做不到。小元寶不僅跟王大刀學了他祖傳的刀法,還和縣裡一個有名的镖師學暗器。他學了三年,暗器打得有模有樣,那镖師贊不絕口,經常勸小元寶跟着他去走貨。嗯,反正小元寶能文能武,智勇雙全,他就是林家的驕傲。林芳洲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就是培養了小元寶。清明節剛過,天氣漸漸暖和起來。林芳洲吃過早飯,搬了桌椅在外面曬太陽。昨天下了一場小雨,今日空氣清新濕潤,天空碧藍碧藍的,看着讓人心生歡喜。她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一邊吃瓜籽,一邊看不遠處的小元寶練暗器。今日是休沐日,她不用當差,小元寶也不用上學,此刻他抓着一把暗器往樹上打,練那“百步穿楊”,林芳洲也看不出他的章法,隻知道那樹上的鳥都被他吓跑了。有行人路過時,都要忍不住多看他兩眼。十六歲的少年郎,出落得芝蘭玉樹般,俊美不凡,氣度從容,神采飛揚。見者都要從心底裡贊一聲“好後生”!然後再歎一聲:啧啧啧,這樣的美少年,怎麼會和林大郎那種貨色是兄弟呢……林芳洲見怪不怪,心道,我十六歲時,也是被贊美少年的!可惜她這麼多年把名聲都敗壞掉了,旁人看她時,總忍不住聯想到她調戲婦女時的嘴臉,導緻她雖臉蛋還是那張臉蛋,氣質卻平添了幾分猥瑣。駱少爺一手提着鳥籠子,一手牽着他四歲的兒子,走過。見到林芳洲時,駱少爺朝她招呼一聲,“芳洲,吃了?”“早就吃了,駱少爺你又去鬥鳥?”“嗯,去玩會,你去不去?”林芳洲很想去,可惜……她搖搖頭,“我沒有鳥。”駱少爺不以為意,道,“看看熱鬧。”林芳洲猶豫了一下,擡頭見小元寶已經停下來,正在看他們。她搖搖頭,“不去了。沒錢。”鬥鳥的時候難免要壓勝負,這也是一種賭錢的花式。林芳洲已經不怎麼賭錢了,隻偶爾手癢得極了,才玩一兩把。駱少爺了然地點頭,笑道,“我知道。你把錢都送給美玉娘子了。”駱家小少爺仰頭問他爹,“爹,美玉娘子是誰呀?”“小孩子不要瞎打聽。”駱少爺說着,扯着兒子與林芳洲告别。林芳洲看着他漸漸遠去的背影,和手裡提的畫眉鳥,她多少有點羨慕。她也是養過畫眉的,養過好幾隻,都沒來得及調教,就被九萬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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