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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頁(第1頁)

我不悅道:“誰叫你跟蹤我了?”“精神如此糟糕,你要我如何放心離開?”“你早點回來不就好了。”“這種事又不是我說了算。而且,也不知道我這親爹還願意認我否。”“那你就不要管我,我心情不好。”在胤澤那裡憋的一口氣無處發洩,這下全發洩在了哥哥身上。誰知他毫不心疼我這妹子,說話還是一點情面也不留:“我早跟你說過,師尊是我們的長輩,你跟他出生時代都不同,怎麼談情說愛?這是你惹的事,自食其惡果,别想找我發氣。”“也是啊,師尊輩分真是夠大了,想想你娘還喜歡他呢。”哥哥果然受不得這般挑釁,義正言辭道:“胡說,那肯定是我娘故意說來氣我爹的話。”“不管是不是氣話,她說了就得認。”哥哥不樂意了,闆着臉伸出食指拇指,在我額上彈了一下:“你這臭丫頭,真是氣死我了。”我一點不客氣,在他下巴上也彈了一下:“你這臭哥哥,一點都不疼我。”他下手很輕,我下手很重,所以結果是他捂着發紅的下巴,嘴唇抿成一條線,忍痛忍得一臉愁容。兩個人争執了半晌,最後他敗給了我那句“為何别人家的哥哥都這樣溫柔如水”,笑道:“現在心情可好點了?”我臉微微發熱:“吵不過我,就假裝是故意逗我開心,無恥。”哥哥笑了一陣,不置可否:“其實你在擔心什麼,我都知道。”我挑眉望着他,已豎起防備。他道:“你怕師尊跟我娘跑了。雖然跟我娘相處已是年幼之事,但是我記得很清楚,每次提到我爹,她都隻哭不說話。她很愛我爹,所以肯定不會真的和師尊在一起。”我苦笑。哥哥還是不懂我。就算尚煙不喜歡胤澤,那又怎樣?喜歡胤澤而不得的女子多了去,我也曾是其一,但是他心儀之人,始終隻有一人。不過,正想到此處,哥哥就像能讀懂我心思般說道:“就算師尊不要你,你也還有我。”我茫然道:“哥……?”被我這樣正直一望,他反倒不好意思起來:“你早把我從前說過的話忘記了吧。從離開溯昭拜師起,我最大的願望之一,就是成為仙君。但在那之前,我隻有一個心願。”微風戲碧濤,逗青蓮,也拂動了哥哥的衣衫。岸邊扁舟輕搖深坐,月光長照水岸,照入他澄澈的眸子。這一刻我忽然發現,他的眼神比胤澤易懂很多,也純粹很多。他側過頭去,耳根也變得通紅:“小時候,就隻想與薇薇成親。”我知道,哥哥這番話實實在在,絕未摻雜半點别的思緒。胤澤也曾對我許下婚諾。隻是現在,我都不忍細想。還不等我回答,哥哥已道:“薇薇,跟你說這話,不是想讓你有答複。隻是想告訴你,我知道你這條路走得很不容易。但不管你有多苦多累,隻要一回頭,就能立即看到我。”我轉過身去,用道術玩着洛水裡的水,令水花在月下蝴蝶般輕盈起舞。溯昭真不愧别稱“月都”。不管多少年過去,這裡的月色始終不變。溯昭的月夜,不亞于仙界任一處良辰好景。記得小時,我與哥哥還有其他朋友經常來這裡玩耍,哥哥那時比現在還要悶,還很不合群,總是一個人蹲在角落看書,非要我拽着他,才勉強加入我們。我經常覺得這哥哥就像個妹妹,長得比姑娘還好看不說,還比個姑娘還要含蓄。轉眼間,哥哥變成了天衡仙君,年輕有為,英姿勃發,真是與當初大相徑庭。其實相比胤澤,他更适合我太多太多。隻是,我心中隻有一個胤澤,若這種時刻跟哥哥在一起,那才是真正對不起他。我引了一些洛水,濺在哥哥身上。他閃了一下,沒能完全躲開,臉上鬓角沾了水珠。我道:“我為何要選你,你哪裡比胤澤好了?他比你好看,也比你厲害。”“我比他年輕。”哥哥居然一點不受刺激,還胸有成竹地補充一句,“七千多歲。”我笑得蹲在地上,留他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對他雖無愛情,但我知道,這天下沒有人能取代他。也知道,父母離世後,他是唯一會守着我,不論東海揚塵,風吹雨打,都永遠不會離開的人。翌日,哥哥與胤澤一同離開了溯昭。我隻送他們到洛水旁,便準備目送他們離去。臨行前,哥哥對我說:“以後不準自己半夜跑出來。”便揮揮手跟上了胤澤。胤澤并未用法術擋雨,反而撐着我為他做的傘。他在雨中回頭,最後淡淡望了我一眼,袖袍一揮,與哥哥消失在雨中。這是幾十年來,溯昭最後一場雨。我在回紫潮宮的路上,聽見有溯昭女子抱着箜篌,在空中翻舞,低低吟唱:昔子與我兮心腹相知,今子與我兮雁影分飛。昔子與我兮朝夕相對,今子與我兮相同陌路。昔子與我兮對床聽雨,今子與我兮天各一方……歌聲悲戚,讓人不由苦從心來。這秋雨中莫名的愁思,讓我有了一種幾近絕望的預感:胤澤離開以後,大概再也不會回來了。然而,事實比我想得還要糟糕。他們離去後,我聽說了無數關于神魔戰争的傳聞,能确定的是:胤澤神尊闖入魔界,救出了昭華姬。魔尊紫修勃然大怒,率兵傾城而出,穿過神魔天塹,奔襲神界。由于紫修此戰乃沖動之舉,魔界一直處于下風,所以不過一個月,此戰便以魔界戰敗告終。隻是戰後兩個月過去,我始終沒有等來胤澤。我想,胤澤這樣拼盡全力解救尚煙,說不定尚煙真的感動至極,和他圓滿在一起了。有了尚煙,他自然不再需要我。随着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的心情越來越沉重,隻打算等哥哥一人回來那一天,抱着他大哭一場。我殚精竭慮,猜過無數種可能,卻如何也沒猜到,不會回來的人,不僅僅是胤澤。不,确切說,哥哥他回來了,隻是方式與我所想的不大一樣。三個月後,寒冬初至,凄雪紛飛。聽見淩陰神君來訪的消息,我裹着裘皮大衣,飛奔到洛水外,和二姐及衆溯昭氏臣民迎接他的到來。然後,在跪拜的千萬人面前,一口覆了積雪的棺木被緩緩推來。我原也彎着腰,看見此情此景,不由緩緩直起背脊,往前走了兩步。隻見淩陰神君與二姐說了幾句話,便走過來,望着我沉聲道:“開戰後,他不知是該幫自己父親還是母親。紫修想綁走尚煙,胤澤用’冰離神散’攻擊紫修,結果他過去為父親擋了這一下,當場就斷氣了。”頭腦與四肢的血液都在倒流,我隻覺得眼前一陣陣昏花,眼前咆哮的風雪也時明時暗。那一口冰冷的棺木,更是在視野中搖搖晃晃。我沙啞道:“不可能的。”淩陰神君望了我一眼,頓了頓,似乎也很不忍心說下去:“也是因為這事,天帝發現了他體内有魔族血液。而且他救了紫修一命,雖于情可理解,但于理是違反天條的。因此,他的遺體無法進入仙界先人祠,隻能把他送回此處。”聽至此處,二姐捂住嘴,眼淚大顆大顆落下,轉而将頭埋入孔疏的懷裡:“臣之,怎麼可能是臣之……我的弟弟啊……”“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好似隻會說這一句話,我飛奔過去,用力推開棺木蓋。然後,看見裡面躺着的人,我整個人都懵了。淩陰神君歎了一聲:“生死有命,請節哀。”上次看見他不過是三個月以前,他還在這洛水旁與我有說有笑。當時我所有的擔憂,是胤澤會不會回來,卻從沒想過哥哥會不會回來。又如何會想到,當時他再普通不過的“以後不準自己半夜跑出來”,是此生此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哥……”我拉了拉他的衣角,“哥哥……”棺木裡的人沒有動靜。胸腔中似有火焰在燃燒,随時都将爆開。我忍着那口氣,又用力推了他幾下:“哥哥……醒來,醒來啊……”還是沒有動靜。他穿着仙君的戰袍,最愛用的那把劍還在懷中,黑發如鴉,雙眼輕合,長長的睫毛垂落,年輕的皮膚和往昔一樣緊繃,一點也不像是生命已逝的模樣。我伸出顫抖的手指,碰了碰他的臉頰,卻被那徹骨的冰涼驚得猛收回手。這一刻,連呼吸也變得異常艱難。我再說不出一個字,扶着棺木邊緣,閉眼蹙眉,想要恢複清醒。不可能,這不可能是真的。哥哥他隻是去救他娘親,他答應過我,會一直陪着我的。他還這麼年輕,還有大好前程等着他。他這樣年輕,所以我從不怕他等我太久,因為他還有那麼多的時間去等。再次睜開眼睛,眼睛燒痛,淚水幾乎把眼球都融化。我頭暈腦脹,總覺得自己陷入了全天下最可怕的噩夢。但是,霜雪一片片落在他的黑發上,空氣冰冷,卻又是如此真實。我想再次去觸摸他的臉,但手指在摸到他皮膚的前一刻,胸前熱流上湧,止住了我的動作。我弓着背,再抑制不住,吐出一口鮮血!“小王姬!”“薇薇!!”二姐和其他人趕緊上來扶我。同時,小腹也開始劇痛。我捂着肚子,躺在二姐的懷裡,抓着她的狐裘衣領,泣不成聲:“二姐……咳,我要他回來,沒有他我真的不行……哥哥……他不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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