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影搖晃得厲害,下一刻沒穩住跌坐在了地上,眼眶裡的淚水如斷線般的珍珠淌落下來,顫抖着聲音,似質問般的呢喃,“少善……你為什麼要騙我……”
地上散落的酒水中,滲出絲絲鮮血蕩漾開,像是一朵鮮豔亮麗的花,盛開着它引以為豪的美麗,可倒映在一片水中的人,卻面露痛苦,哭泣不止。
一滴一滴淚水砸進酒水,血水中,顔色越來越濃,血腥味也愈發濃烈起來。
應生似乎感覺不到手心被碎片割裂的痛楚,淚眼隻呆望着床榻,哭聲無息,淚流不斷。
他的憤怒,慢慢變成了苦澀。
“為什麼……要騙我……”
這段時間的溫情思語,記憶裡反複循環,像是在提醒他。
你看看,這個女人,她根本就不愛你。
她可以把你當作玩物随意折磨,她也可以将你的一切愛意視作無物,将你棄之敝履!
曾經的所有,曾經許諾你的,她都是裝的,她隻是想離開你!
離開這個地方,去找她的王兄!
應生疼得呼吸不上來,幽深的眼睛裡充斥着血絲和淚水,面容幾乎快猙獰起來。
“哥哥!你怎麼了!”不知為何,顧驚雪突然出現了,見他跪坐在地上,慌忙的跑了過來,扶住他,“哥哥!怎麼那麼多血!”
他身前,緩緩流淌着一大片紅水,已經分不清,是淚水,血水,還是酒水了。
顧驚雪連忙捂住他的手查看,手心的肉裡嵌進入了許多密密麻麻的小碎片,裡面的肉都被翻在了外面,白花花的混合着鮮血流淌,畫面觸目驚心。
“哥哥!你幹什麼!為了個逃跑的女人你瘋了是不是!這才剛布完陣法,魔氣本就虧空,你還受傷!”顧驚雪怒吼着,滿臉的怨氣沖天。
可到底還是心疼,急急忙忙用魔氣替他治傷。
應生唇角泛起苦澀的笑,“驚雪啊……你不懂的……你不會懂的,公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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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嚨發堵,一時間沒了聲。
顧驚雪知道他想為少善辯解,可就連他自己也編不出理由來。
他冷哼一聲,“哥哥,那女人那般無情,你還心心念念的做什麼?倒不如早日忘了的好……”
越說到後面,他的聲音就愈發小了起來,似乎是有點兒怕這話再惹怒了應生。
應生擡眼看向他,神色突然嚴肅了起來,“驚雪,我不會忘了她……我也不能讓她忘了我,我要她這輩子都記得我……”
無論是恨,還是怨。
他隻要少善記得他。
“哥哥……”
顧驚雪看着他這副模樣,一時有些茫然了。
他能感覺到,哥哥在說這段話時,心是疼的……可他該怎麼做,才能讓哥哥好受一些呢?
“哥哥,愛她,對嗎?”
應生自嘲般的笑了一聲,“驚雪,哥哥今天明白一個道理……”
他直起身子,手垂下去拿起一塊碎片,攤開手在顧驚雪面前,“這個世界上,愛,是最沒用的東西,因為你愛,可她卻不一定愛你,你若真的想要一件東西永遠留在自己身邊,那麼……就要像這塊碎片一樣。”
說着,他垂眼看向手心的碎片,一邊說,一邊握緊,“要有足夠的權力後,把她緊緊攥在手心裡,讓她與你的血肉融合在一起,這樣……”
他忽的笑了起來,眼底一片陰翳,“你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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