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臉困惑:“為什麼早了十萬八萬年?”喜兒眼一瞪:“流香的身手,要與主人平齊,起碼得再修個十萬八萬年。”我無語。這種情況,我更不能走了。流香的表情一如以往的冷淡:“如果她是真心願意嫁給你,我絕對不會阻止。但是如果她有半點不情願,我必須帶她離開!”舞陽笑得很冷:“她愛不愛我,你又清楚了?”空氣中有濃濃的火藥味透了出來,我失措。“如果你确定她愛你,為什麼不敢舉行血誓?!”“與你有什麼關系?!”舞陽的表情,像那天邊城城頭所見一樣。我飛撲過去,擋在流香身前:“舞陽,他胡說的,你不用理他。”我轉過看着流香,他依舊一襲青衣,身形冷冽挺拔,我推推他:“流香,我願意,百分之三百的願意,你走。”流香看着我,目光非常深遂:“你的眼神出賣了你,你根本就不是真的願意嫁給他!”我怔在當場,舞陽突然一把抓過我,大步往外走去,神官顫顫兢兢地帶路。那是一個高高的祭台,白色的石材,散出冷冷的光。我疑惑地看着舞陽,他卻看向台中,那隻欲騰空而起的玉龍。慢慢走近,看到一玉龍的嘴裡竟然淌着一汪幽泉。泉水若琉璃,像舞陽的眼睛。神官偷眼看了看舞陽,我真懷疑我看錯了,那一刻,舞陽的眼中居然顯出一絲不确定,一絲猶豫!他輕點頭,神官托起我的手,我驚訝:"這是幹什麼?"一柄龍銀刀劃過我的食指,我哇哇亂叫,神官二指輕輕一擠,一滴血,滴落在那汪幽泉裡。舞陽唯美的手指輕輕橫在池上,我突然明白了,血誓。兩個人同時将血滴入玉冥龍嘴裡,如二人同心,則兩滴血相擁而沉。一時間我自己都有點好奇,清泉裡,兩滴血慢慢分散,像飄零的花瓣,各自追尋自己的方向。最後永遠地沉沒在幽冷的水裡。我站在原地,心中黯然,原來,終究是愛得淺了……舞陽迎風而立,紫色的長發在風中掩蓋了他的表情,豔麗的紅裳依然那麼靈動輕盈。我很奇怪,我不是很好色麼?為什麼……“你走吧。”舞陽揮了揮手,慢慢走下祭台,聲音中,不帶任何感情。我自由了,終是自由了不是麼?可是心裡卻有什麼東西被束縛,沉重得讓人窒息。流香将我帶到仙界,一路上居然無語。我站在南天門外,哮天犬圍着我踱了足足二十七圈,流香的聲音終于響起:“我去叫元君來請你了啊!”我憤憤不平地瞪着他:“你這是什麼意思?姑奶奶好不容易嫁一次人,你t就來搞破壞?!”流香無奈:“元君的意思。”我冷哼一聲,心中卻想入非非,莫非……他舍不得我嫁人?元君的聲音傳來:“流香,人死了,你把魂帶回來了?”我轉過頭,就看見元君,缭繞的雲霧間,衣帶當風,幽雅清絕,一笑傾天。“好了飛飛,一切都結束了,重新做回百花仙子吧。”我狐疑:“什麼叫做一切都結束了?”元君隻是看着白雲下的凡塵,沉思不語。神帝的萬壽節。淩宵寶殿珠光耀目,人聲喧嚣,繁華如夢。我垂着頭,小心翼翼地走在衆花前面,莺莺燕燕顫顫兢兢地跟着我。流香輕曬:“怕踩到地雷啊?”我紮了他一眼,然後繼續看路,靠,穿着這長長拖曳在地的百褶裙,心中暗罵,早晚有一天要被它絆死。話未完,身後有人發狂大喊:“風飛飛!”音量之響,殺氣之重,似乎不殺我決不足以平民憤。我大驚回頭,一腳踩着裙擺,然後再一滑!身後衆花尖叫。從淩宵寶殿高聳的階梯上滾下來的時候,我心裡隻有倆字:“果然!”一路骨碌碌,砰的一聲撞在一條腿上。頭暈目眩中,二郎神一跳老高,飛快躲到元君右側:“元君大人,這……這可不是我幹的!”我揉了揉頭,就看到面前,衆仙愕然,然後狂捂嘴。元君負手站在我前面,把我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狠狠打量了一遍。我想要是眼神也能說話的話,那麼他應該在說:“你咬舌自盡了罷。”我慢吞吞地爬起來,反正臉都丢光了,還不好意思個什麼勁。人界有句話,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是這麼說的吧?元君終于大步離開,半空中扔下一句:“你咬舌自盡了算了你。”我臉一黑,果然……拍拍身上的塵,走時突然想,如果是舞陽……搖晃了下頭,風飛飛,舞陽已是過去式了,你不能什麼都要!繼續朝前走,委屈地看着流香,流香繃着臉:“你誰啊你,我們認識麼?”然後往前大步走了。我靠!我坐在元君身邊,微抿着清冽香醇的仙果酒,元君有時裝作不經意的瞟我一眼,我心虛地避開目光。朦胧中有仙姬獻藝,琴瑟和弦,一派紙醉金迷。“元君大人,衆花皆有獻藝,百花仙子長居人間,必對現代樂曲有所了解,不妨為神帝獻上一曲如何?”觀世音倒是不計前仇,一臉祥和。元君抿盡杯中酒,淺笑一聲:“這有何難!”然後用低到隻有我聽見的聲音道:“膽敢拒絕,禁足一百天!”我低低地笑道:“大人的要求,小的什麼時候拒絕過。”站起來,一躍飛到舞池中間。從一仙姬手裡接過吉它,手一撥,樂聲起。請你拿了我的給我送回來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欠了我的給我補回來偷了我的給我交出來大殿上,隻聞噗的一聲,驟然寂靜。元君飛過來,一把捂住我的嘴,拖回座位上,神帝強笑道:“果然現代……”衆仙悶頭喝酒,雙肩抽瘋似的抖,元君取過殿中仙姬手中的琴,輕輕彈唱:“前生你是桃花一片遮住了我想你的天紅塵中的我看不穿是你曾經想我的眼來生我是桃花一片曾經凋零在你的指尖聽着你紅塵中的長歎落花憔悴了想你的容顔前生你是桃花一片紅塵中将寂寞開滿想你的我在花叢中留戀看思念在冷月中凋殘來生我是桃花一片花瓣上寫着你我的姻緣憐花的人不解花謎暗這份情才還的如此艱難……我用三世的情換你一生的緣隻為今生能夠與你重新面對面我用三世的情換你一生的緣隻是不想再許願讓我們來生再相見我用三世的情換你一生的緣隻為尋找你太久可是相聚又太短我用三世的情換你一生的緣隻是不願再錯過你我生命中的每一天”我規規矩矩地坐在那兒,心裡,有一處地方,被深深觸動……衆仙看我的目光非常暧昧,我坐直身體,盡量非常純真無暇地像每一個眼神示意:“我是清白滴。”然後反應是清一色的……騙鬼吧你!元君微垂着眼簾,卻有一顆淚滑過白色的衣襟,打落在撫琴的手上。我把目光望向流香,他隻看着杯中酒,黑衣中,挺拔的身姿顯得有些蕭瑟寂寞。耳畔元君的歌聲在纏綿,一字一字叩擊着我的心弦。一曲終,衆仙如癡如醉。元君棄了琴,風姿翩然地坐回我身邊,四目相對,元君若無其事,我卻心虛地馬上移開,空氣中,居然真有了點暧昧的味道……我很仿偟,那一刻不知所從。仙子的雜念十四、我呆在百花宮,沒有再見到流香,元君變得很忙,梨花櫻花她們偶爾會來看看我,卻吱吱唔唔不肯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這些日子沒有踏出宮門一步,并不是因為我肯乖乖聽話,而是因為我不知道除了這裡,我還有哪裡可以去。我,是不是開始老了?或者元君終于成功地磨滅了我的孟浪不羁,我發現其實我呆在他身旁,就會很乖,是一物降一物麼?也或者,是我看不透,他不像舞陽,舞陽不過是個孩子,隻要哄得他高興了,天大的事也無所謂。而元君,許是埋藏太深。我撫着手指上,忘了還給舞陽的戒指,眼前總晃過他豔紅的身影,真不敢相信,我居然沒有愛上他。元君來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我呆呆地坐在百花宮的潇湘小築,竟然未曾察覺天黑。他的聲音依然字字珠玑,清澈如冰晶玉骨:“飛飛。”我轉過頭,他的眼神深邃不見底。他步履娉婷,銀色的長衫在黑暗中若隐若現。微涼的手,覆在我的手背,然後緊緊握住,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卻感覺到了他的憂傷。心裡有點痛,他一直以來的高高在上,讓我忘記了他也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感情。我輕輕問:“怎麼了?”他的手緊了一下,卻不說話,緩緩地放開了手。“送我一程罷。”他的聲音又恢複了平靜,我跟在他身後,慢慢地随着他向百花宮外走出。夜很安靜,缭繞如絲的雲也似乎睡去。世界上似乎隻剩下我和他,一前一後,走在一片繁華的荒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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