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噼裡啪啦地念着,急得像無頭蒼蠅般團團轉。心裡想着這怎麼辦,重制藥是沒法子了,幹脆劍拿着,直接在胸口挖個洞,把藥人血給雲傾喝了還能救。「我想你。」雲傾說。「嘎?」小春懷疑自己聽見的是什麼。「看不見你,我很難受。」雲傾的語氣仍是那般淡然,卻聽得小春胸口一緊。小春呐呐地說不出話來,腦袋隻轉着雲傾說的那句話「看不見你,我很難受。」他想說,他也是啊!但是,話到了嘴邊,卻硬是止住了。師兄還在附近,倆人碰上了絕對沒好事的。現下最要緊的是先讓雲傾離開,别讓雲傾和師兄碰頭,而後等自己将師兄送回神仙谷,跟着再去找雲傾才是。不能再節外生枝了,絕對不行的!128可是現下雲傾有了性命之憂,他又怎能扔下雲傾不管!奶奶的,這該怎麼辦才好!正當小春心裡頭奮力掙紮之時,突然,一隻天青色的瓶子在小春眼前出現。「咦?」小春張大了嘴,伸出手去摸了摸瓶身,發覺的确是自己給雲傾的那隻瓶子。又連忙奪下藥瓶打開來看,裡頭的藥都還好好待着啊,怎麼說不見了?「小春,我這麼對你,你還會擔心我嗎?」雲傾低聲問。「當然會啊……」小春發覺自己又給雲傾騙了,慌張的感覺消散,頓時吐了口氣,輕松了些。原來藥沒有丢,是這家夥拿來試人的。幸好,幸好不是真的有事!「幸好……幸好你還在意我……」雲傾猛地将小春整個人壓入懷中,摟得死緊。小春吃了一驚,本來想掙紮,但卻感覺道摟着他的人竟然微微地發着抖,不知這一試究竟是花了他多大勇氣,如果得到的是相反的回答,這個人也許會當場崩潰也不一定。「雲傾,你别這樣子。」雲傾這模樣,小春見了也難受。他的雲傾美人曾幾何時會在意其他事物了,像他這神仙般的人物,就該像神仙般無牽無挂,閑淡從容才對。怎麼今日,卻讓自己害得也同凡人般識起七情六欲愛恨情癡嗔起來了。「以後不許你對我用藥!」雲傾突然吼了起來,「我一醒來身旁一堆人,但沒一個是你,我找了你好久,才想到你說……」聲音,突然弱了,「……才想到你說……今生今世永不相見……」雲傾道:「我不想和你永不相見……我也不想聽你說出什麼後悔二字……你應該留在我身邊不離開的……趙小春……我不許你說出後悔這兩個字!」說到最後,雲傾激動得渾身顫抖。小春知道雲傾難過。見雲傾難過,他也同樣難過。不行了,好不容易倆個人才又再見面,要是為了大師兄再把雲傾推開,那他趙小春就真是十成十的負心漢、薄情寡性、水性楊花了!不對,水性楊花好像不是這麼用來着的。「雲傾,我如今是要回神仙谷。」小春低頭緩緩說着。「我與你一起去。」「但我身邊還有大師兄。」「……」「師兄有病在身,不是你的對手。你與我們同行,确實有些不妥。不如……你先回京去……」小春聲音放得輕。「為何我不能留在你身邊,蘭罄卻可以?」運氣捧起小春的面頰,凝視着他,心底隐忍的怒氣就要發作,卻又強自壓抑道,「對你而言,他在你心裡的分量多過于我?」小春别開視線,道:「也不完全是。」「也不完全是?那就是說有一部分是?」小春的回答與閃躲的态度令雲傾雙眼幾乎噴出火來。「師兄和你不一樣。」小春說。「不一樣,哪裡不一樣?為何你把他擺在前頭先說?何時他在你心裡竟比我重要了?」一聽見自己和蘭罄無法相提并論,雲傾心裡頭就又擰了起來。「好好好,你和師兄不一樣。」小春立即改口,随即接着小小提了一下,「但你别忘了金銮殿上之事,還有我爹,和割袍斷義。我似乎未曾說過要原諒你了,你若要再這番咄咄逼人可不好。」小春這麼一講,雲傾的手立即像碰着燒熱的熔鐵般,燙得縮回了手。雲傾臉上的神情既悲又痛,看的小春實在不忍,但眼前除了這方法,卻又沒别的法子可想。小春隻得忍下心裡的不舍,硬起心腸繼續道:「有些事,該做的還是得做。我既然決定了要将師兄帶回神仙谷交給師父,便不會改變這個決定。你……」小春瞟了雲傾一眼,低下頭再說,「除非你能答應我不傷害師兄,否則我隻好請你先離……」最後一個「開」字尚未講出口,雲傾便吼了聲:「住口。」小春震了一下。慘……慘了……說得如此過分,雲傾要是氣了真的就此離開,那可不好。突然,自己還握在手裡的瓷瓶被硬扳起來,小春心底一徑的認為雲傾就要拿解藥走人,所以死抓着瓶子不放。誰知雲傾一把搶過了瓶子,卻又往小春懷裡塞去。129小春擡頭,愣愣地看着雲傾。隻見雲傾露出有些哀傷的神色,似乎一忍不住那清澈的眼裡便要溢出淚來般。「雲傾……」小春眼眶發起燙,覺得難過。「你說什麼,我都聽。就是别叫我走。」雲傾嗓音嘎啞地道,「我受不了。」小春捂着胸口,按着懷裡的藥瓶。就如同以前他們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雲傾總是把藥放在他身上,到了時辰,無論倆人身在何處,便都會回到對方身邊等待送藥服藥。是了,像以前一樣,雲傾的藥,得由他親手喂了。雖然之前那番話得到預料中的反應,但小春甯願自己沒對雲傾說過那些。傷這人,便是傷了自己。雲傾痛,他也不好受。「對不起……」小春喃喃道。雲傾的手指摩擦着小春的唇瓣,專注深情地凝視着這個人:「從今爾後,你說的話,我都聽。我知道我可以信你,即使你欺我瞞我,我也不會懷疑你分毫。」「嗯……」雲傾的話,讓小春哽咽了。就在這互訴衷情,倆人終于和好如初的美好氛圍中,小春靜靜靠在雲傾懷裡,雲傾也默默攬着小春,皆無語,天地萬物俱寂。旁邊倒着的店小二沒動靜,中了迷藥睡得正好,稍遠幾名大漢也不省人事,全無知覺。小春籲了口氣,正覺得心裡甜滋滋,上天怎麼待他這麼好之時,眼角卻瞥見蜿蜒曲折的山徑間跑出了灰衣人影。那人越跑越近,朝他而來,手裡還抱着隻肥滋滋圓乎乎長滿毛不知是什麼的東西。「小常、小常!」蘭罄飛快狂奔,但沒了内力沒了輕功,再怎麼跑在習武之人眼裡看來還是慢了些。小春眯着眼仔細瞧了瞧,驚訝的發現蘭罄手裡那會動的竟然是隻黑乎乎的小熊。而更令小春大驚失色的,是蘭罄身後,還跟了隻體型巨大、瘋狂咆哮的小熊他娘!「奶……奶奶個熊!」小春聲音都顫了起來。隻見蘭罄飛奔到他面前,将小熊塞到他懷裡吼便往後頭跑,小熊「嗷嗷嗷」地叫着,而那隻方框吼叫的大黑熊見孩子到了他手上,就朝他沖來。身旁利刃出鞘聲一響,小春發覺雲傾已然拔劍。見狀小春立刻往前方用力揮出一把藥粉,那小熊的娘「啾……啾啾……」地打了幾個連環噴嚏,腳步慢慢地越來越緩,跟着到他面前時晃了兩下,「砰」地聲倒地不起。小春連忙将小熊放回他娘懷裡,連說三聲「對不起」後,一邊拉着雲傾的手,一邊扯着蘭罄的衣袖,趕緊離開茶寮。入城找了間客棧,小春吩咐兩間上房後,一手拉着一個便往房裡去。蘭罄臉上還戴着人皮面具,他看着小春身旁的白衣男子,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卻想不起這人是誰。雲傾冷冷地望着蘭罄,手掌按在劍柄之上,雖無動作,全身上下卻是屏氣凝神,全神貫注戒備的模樣。小春關上廂房的門,回過頭來看見的便是倆人這副劍拔弩張的模樣。他往圓桌旁的凳子一坐,左邊拉下蘭罄,右邊拉下雲傾,咳了聲道:「都坐下來,喝杯茶。别動氣,有事慢慢說。」小春往雲傾看了眼,指了指蘭罄,仿佛介紹初次相見的生人般道:「雲傾,這是我大師兄石頭,他練功過度走火入魔,現下記不得幾個人了。如今我便是帶他南下回谷找師父,好讓師父治他這病。」「你說我是你『朋友』?」雲傾不滿地提高語調。他才不管蘭罄是什麼病什麼走火入魔,反正生死仇敵一輩子都是生死仇敵,他不悅的是小春的用詞,他倆之間的關系哪是朋友這二字得以囊括。「嗯……嗯……」小春為難地道,「非常重要的朋友,生死之交,這樣成嗎?」雲傾冷哼了聲,有解釋跟沒解釋一樣。小春接着向蘭罄看去,瞥了瞥雲傾說:「石頭師兄,這是我……最要好、好得不能再好、好到叫作那個親密無間的朋友雲傾、我不曉得你還記不記得他,你以前常常和他打打鬧鬧的,不小心傷了人家幾次。如果不記得那是最好的了,省得又再打起來……」「雲傾?東方雲傾?」聽到這個名字,蘭罄倏地站了起來,原本平穩的眼神驟變,混亂非常,「我記得這個名字,東方雲傾,不能饒的東方雲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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