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曌說的直白,賈寶玉頓時臉上一青,不過賈寶玉這個人,别人越是不讓他怎麼着,他越是想怎麼着,平日裡姐姐妹妹越是親近他,他越是覺得沒意思,如今林妹妹疏遠他,還這麼冷淡他,賈寶玉反而覺得林妹妹是神仙。賈環還以為賈寶玉要生氣,連忙撺掇着,看戲不嫌事兒大,結果賈寶玉反而軟了态度,差點讓賈環把茶給吐了。就聽賈寶玉說:“好妹妹,你别生氣,我是最近生了病,嘴裡苦的,你别生氣才是。”武曌冷笑一聲,不接他的話,賈寶玉又說:“妹妹你都往這邊這麼久了,一會子就跟我回去罷?”賈寶玉說着,看了看桌上的茶碗擺件兒,很是“寒酸”的樣子,而且這府上沒多少小厮丫頭,人氣兒不足,難免有些涼,就說:“你身子骨兒弱,這府上沒人氣兒,吃喝也那麼一般,我怕你受委屈,一會子咱們回去,咱們去找寶姐姐燙兩杯酒吃……”賈寶玉這麼說着,賈薔嘴角一翹,就說:“寶叔,瞧您說的,這好歹是姑娘的本家,就算比不得咱們家,寶叔也不能這麼心直口快啊。”賈薔似乎在裝好人,卻故意咬重了“比不得”三個字兒,賈寶玉是個傻的,立刻說:“我說的都是實話,你看着茶不香,果子不甜……”他還沒說完,賈環伸頭說:“你看着茶杯,破爛貨,俗氣!”他說着,突然“失手”,“豁朗!!”一聲砸在地上,頓時碎成了數十瓣兒的。那面賈環還上了瘾,摔了一個不成,幹脆又“失手”推了一盞下去,又是“豁朗!!”一聲,嘴裡還說着:“啊呀,燙死我了,燙死我了!”武曌看到這裡,把臉一沉,本是個嬌滴滴的不勝模樣兒,如今卻帶上了七八分的威嚴,還沒說話,那邊兒砸了兩個茶碗的賈環已經吓了一跳,坐在位子上一蹦,莫名就被唬到了。武曌臉上挂着威嚴,“啪”一聲,拍着桌子站起來,心中冷笑一聲,作死。郡王生辰宴武曌站起來,那輕輕一拍桌子的聲兒,把衆人都給吓着了,那面賈寶玉賈環同時沒了聲兒,賈薔則也不敢開口挑唆了。武曌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堂上的三個人,隻是還沒有開口,就見小厮在外面站着,似乎有事兒要說,那小厮趕緊跑進來,邁過瓷片兒,說:“老爺,姑娘,北靜郡王來了。”小厮這麼一說,賈寶玉賈環和賈薔,三個人臉色“唰!”一下,愣是變成了土色,不為别的,就因着今天是北靜郡王的壽辰,方才還差人給武曌送蜜棗,怎麼如今倒是親自跑過來了?随即就聽到笑聲,還有腳步聲,果然就看到北靜郡王從外面走了進來,他身後跟着兩個從者,再沒有旁人,也沒有大架子,一路走過來,老遠便拱手說:“林大人。”他說着走進來,随即擺出一愣的表情,看着地上的瓷片兒,又看了看賈寶玉賈環賈薔三個人,随即笑着說:“這是……?”賈寶玉眼見北靜郡王來了,一方面害怕,畢竟他父親賈政都怕北靜郡王,若是有人告到他父親面前,可怎生是好?另一方面羞愧,總覺得自己和北靜郡王站在一起,就是泥土和雲彩的區别,一個地裡,一個天上,而且還是高高在上。林如海帶着武曌給北靜郡王請安問好,北靜郡王倒是随和,虛托了一下,說:“不必多禮了。”那面三個賈家人才如夢初醒,趕緊忙不叠的行禮。北靜郡王笑眯眯的,歎了口氣,表情變得很惋惜,目光幽幽的注視着賈家那三個人,說:“唉,這茶盞,乃是羅刹國進貢,聖上禦賜給小王的,一共就八隻四對,小王前些輸了棋,所以當做彩頭送給了林大人兩對四隻,怕是幾萬兩黃金也買不到,如今不知是被哪個不成算的奴才給砸了?”他每說一句話,賈環的臉色就喪一分,最後滿臉慘白,嘴唇都發紫了,幾萬輛黃金?還是進貢禦賜之物,他一口氣打碎了兩隻,豈不是大不敬?那面賈寶玉也慘白了臉,一心想着會不會被賈政責罰?還有賈薔,賈薔安慰着自己,剛才自己并沒有說什麼,隻能怪那兩個蠢物,和自己壓根沒有幹系,不相幹的。賈環哆哆嗦嗦的說:“這……這……郡王……”北靜郡王笑眯眯的看向賈環,說:“怎麼,環大爺您說什麼?”賈環吓得不行,“咕咚!”一聲當場就跪在了地上,叩頭說:“小人不是有意打碎禦賜之物的,隻是……隻是茶盞裡的茶……太、太太太……太燙了!”武曌本想自己出頭,哪知道北靜郡王突然出來,還拔了頭籌,此時有人來撐腰,倒不需要自己費神了,聽到這裡,隻是幽幽的說:“哦?倒是茶的不是了?”他這麼一說,賈環更是全身打飐兒,想要胡羼幾句,把話題拆開,結果武曌這麼一句,奚落的賈環無地自容的。那邊兒賈寶玉見賈環滿地打飐兒,就連忙挺身而出說:“不,郡王這也有我的責任。茶……茶的确挺燙的。”武曌一笑,用帕子掩住嘴唇,有兩份嬌俏的小女子姿态,說:“果真是茶的不是。”那面賈薔見賈寶玉和賈環越描越黑,趕緊說:“這……郡王,實在不好意思,都是我兩個小叔不小心失手打碎了杯盞,但并非有意為之。”賈薔這麼一說,撇的是幹幹淨淨,北靜郡王卻說:“雖是無意,但到底怎麼着?若是叫皇上聽去了,少不得有人遞上一本,說你們賈家對皇上大不敬啊。”賈薔滿頭冷汗,還以為這事兒自己能搞定,結果一對上郡王,莫名出汗,咳嗽了一聲,說:“還請郡王幫襯幫襯……”北靜郡王一笑,說:“我素來與你們走得近,出了這事兒,不幫襯實在說不過去,這樣罷……”他說着,笑容越發的可親了,北靜郡王本就生的谪仙一般的臉面兒,如今一笑起來,尤其是帶着算計的笑容,莫名更是好看,惹人眼目,恐怕沒有女子見了不喜歡的,沒有男子見了不慚愧的。北靜郡王說:“小王正好認識幾個羅刹國的人,應該能搞到這麼些花色相同的茶盞,不如……你們立個字據,把錢款寫明白了,改日還了銀錢,小王再勞累勞累,托人去帶兩隻相同的茶盞來。”賈寶玉、賈環和賈薔頓時又一臉鐵青,之前也說了,幾萬兩黃金都抵不上,如今讓他們立字據,賈寶玉雖然是榮國府的心肝兒肉,但是他是公子哥兒,手裡頭沒錢,隻是身上的東西值錢罷了。而賈環,别提了,根本沒幾個子兒,身上的物什也不值錢。賈薔到底有幾個子兒,但是他另立在外,沒人約束管教,平日裡花天酒地,狐朋狗友的,怎麼可能有私房錢,存不下來多少,幾萬兩黃金,還不如殺了他來的痛快。衆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下不了這個狠心,賈寶玉恐怕被賈政知道,又是一頓毒打,也是期期艾艾的。北靜郡王歎氣說:“算了,小王一片好心,到時候還要多方周旋,才能勉強尋得兩個花色一樣的茶盞,算是小王多事兒,那……”賈薔一聽,他們開罪不起北靜郡王,連忙用手去拱賈寶玉,賈寶玉一狠心,說:“就按郡王……郡王說的,立個字據罷……”北靜郡王一笑,轉頭對林如海說:“這字據,就請林大人親自起草了?”林如海答應了,讓人拿筆研墨,随即擡頭對北靜郡王說:“這……銀錢該如何寫?”北靜郡王想了想,故意露出很為難的表情,說:“這個……小王素來與甯榮兩府交好,況……我們是祖輩的交情,當年甯國公和榮國公在世的時候,何等英雄了得,罷,罷了,當年往事,不提也罷!”北靜郡王說着,還要奚落賈府兩句,随即話鋒一轉說:“按理說,這一個茶盞就要幾萬兩黃金,小王還要瞞着聖上,打通關系,托人帶來兩個相同花色的,你要知道,這進貢之物,哪有什麼相同花色,那還不如大海撈針,水中撈月來的真切,真真兒是費事兒。”他說到這裡,那三個素來衆星捧月的賈家大爺,已經面無人色,滿臉菜色了。北靜郡王故意拉長聲音,思索了一下,武曌不由得想笑,這北靜郡王果然是黑心腸的,耍起人來毫不遜色,武曌瞧了心情大好,倒是比瞧了任何戲文兒還要歡心呢。北靜郡王拖夠了,這才說:“這樣罷,看在祖輩上的交情,林大人一共就寫五千兩黃金,餘下的,小王來補也就是了。”賈寶玉滿臉慘白,說:“五……”賈環也是一臉菜色,哆嗦的說:“五千兩……”賈薔雖然一臉悲壯,卻不敢說出聲來,隻是在心裡叨念着“黃金……”三個人險些癱坐在地上,林如海提筆寫上,交與北靜郡王來看。北靜郡王一看,還體貼的吹了吹上面的墨迹,說:“各位公子,可以畫押了。”那三個人身子打飐兒,仿佛一瞬間都變成了萬千不勝的嬌美人兒,一臉西子捧心的模樣,顫巍巍的按上了手印兒,畫了押。北靜郡王點了點頭,又幫忙吹了吹紅泥,将字據疊起來,一面疊一面涼飕飕的說,語氣比方才冷淡了不少,也不見笑了,說:“若下次還砸了聖上禦賜之物,那小王也無法幫襯了,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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