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嗎?”夏總緊張得出了一額頭的汗。陸庭蕪指着下方的簽名:“凡?高從來不在他的任何一幅自畫像上留下名字。其他的畫,也很少簽。即使簽,比如那幅著名的《向日葵》,也隻簽名不簽姓。”“那……那是假的喽?”夏總已經汗如雨下。陸庭蕪替他歎息。田總同情地拍拍他:“這個凡?高真是個怪胎,這是輕狂呢還是不自信?”陸庭蕪笑道:“藝術家都有點異于常人,像莫紮特從不談論他的音樂,他認為音樂中最美妙的部分,正是那些不可言傳的靈感的火焰。”“陸先生也喜歡古典樂?”田總有點驚奇。陸庭蕪讪讪道:“以前聽别人說的。”夏總一臉土色地告辭,田總為了寬慰他,讓他随意在畫廊挑幅畫走。他擺擺手,說下次吧。田總也沒挽留,和陸庭蕪又回到辦公室。田總叮囑一直呆在外面的吳秘書,不讓任何人打擾。“剛剛那畫如果是你仿,估計就沒人辨得出了。”田總還挺遺憾。陸庭蕪拿了塊濕紙巾,細細地擦拭着桌上的一盆蘭草。現在複制名畫的技術已經爐火純青,前提是你手裡有真迹,然後少量的高仿複制,再根據真品補筆補色。畫軸要做舊,做成三四百年前的樣子,這是一項最精細的活。這樣的畫放在拍賣行,那些所謂的鑒寶專家是看不出來。“田總今天不是有個拍賣會嗎?”陸庭蕪問道。田總擺擺手:“推遲了!條目裡不是說有封名人的書信麼,人家家裡人起訴了,說這屬于個人隐私。也不知這個月怎麼了,昨晚有架飛機失聯,據說掉印度洋了,幾百号中國人說沒了就沒了,裡面有不少藝術人士,電視台為了表示哀悼,幾檔節目也推遲了。哦,《全城戀歌》這周也不播了。”“《全城戀歌》的收視率怎樣?”“還行,七進五那場好像被另一家擠到第二去了,下一場估計又會沖上去。那個叫管蘅的和柯逸最近的新聞炒得很火。營銷部給我的市場銷量統計圖,暖光在幾大一線城市銷得很不錯。”田總沾沾自喜,過了一會,才發現自己一個人在獨樂。“陸先生有什麼不同的看法?”“二十進十是走光,十進七請來合唱團和管弦樂團護駕,七進五炒作绯聞,還是柯逸這樣的一線明星,下一次要是人氣再低落,莫姐怎麼辦呢,難道要去好萊塢找個國際大影星來站台?”田總打量了陸庭蕪好一會,他好像還是第一次看到陸庭蕪評論一件事帶着這麼強烈的情緒。“暖光和星煌僅僅是合作關系,他們的決策我不太好參預。不過,我也覺得要是把那個管蘅捧到冠軍,性價比不高。”陸庭蕪漆黑的睫毛一顫,嘴張了張,沒辦法接話了。田總看了看時間,站起身:“有機會我遇着莫姐,提醒幾句,創個品牌不容易,毀了可是很簡單。”陸庭蕪笑笑,從櫃子裡拿出兩卷畫。田總接過,打開門,遞給外面的吳秘書。“今晚有活動嗎?沒有的話,一塊去洗個溫泉。”“有幾個同學來京了,約了吃飯。”陸庭蕪把田總一直送到停車處。“都是畫畫的?”“嗯,大學同學。”“畫得不錯的話,來我們畫廊吧!我信得過你的眼光。”陸庭蕪淡淡的笑,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田總算是他的貴人,他在北京沒漂多久,就遇到了田總。海瀚那時被人騙走了一筆巨款,差點吃上官司,因為張大千的一幅畫。得知陸庭蕪會仿畫,還會鑒畫,田總立刻就聘他為海瀚的藝術總監。半年後,就把海瀚的管理大權全扔給了他。但是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也不是無條件的,不管田總怎麼說,陸庭蕪知道要守好自己的尺度。今天同學聚會,沈郁也來了。畢業後,同學裡,陸庭蕪就和他聯系比較多。沈郁現在甯城一家廣告公司做設計,他自嘲說和畫還算是挨着個邊。出發時,陸庭蕪猶豫了下,決定開卡宴過去。想試試新車,也想……其實沒什麼好顯擺的,他自嘲地一笑。卡宴的感覺真好,腳下輕輕一帶油門,車就像順風船在玻璃上滑行,暢通無阻。泊車的小弟接過車鑰匙時,兩眼都直了。陸庭蕪讓人訂了包廂,推開包廂的門,幾個人正鬥地主等着呢!一比較,差距就出來了,陸庭蕪人又俊,一身名牌,自然的貴氣十足。沈郁還好點,另外幾個,仍像讀書時的一副憤青樣。不過,到底一個戰壕裡混了四年,一會兒就鬧騰上了,你擠兌我,我擠兌你,什麼糗事全抖出來了。沈郁挨着陸庭蕪坐,不住地看陸庭蕪。“喝酒呀!”陸庭蕪舉起杯子和他一碰。他爽氣地幹了,杯底朝下給他看。吃了兩筷菜,他又扭過頭看陸庭蕪:“知道管蘅麼,她上《全城戀歌》了。”陸庭蕪嗯了聲,舉杯和對面的同學又幹了一杯。沈郁湊過頭來,又問:“你們見過了?”陸庭蕪嘴角勾起一抹輕諷:“幹嗎見,找她簽名?”沈郁就此打住,後面再也不提這事。幾人都喝多了,走路東倒西歪。陸庭蕪還好,叫了車把人送走。沈郁都上車了,跌跌撞撞地又從車上下來,指着他的鼻子,口齒不清道:“雖然是……哥們,但這事還得說,你……小子當初不地道,欺負人家小姑娘。走……就好好地走,搞什麼不辭而别。既然傷害,就冷酷無情,搞那麼暧昧是對她的侮辱。你沒看到她那……可憐樣,連學都不上了……你現在混得再好,我、我也瞧不起你。”陸庭蕪雙手貼着褲管慢慢攥成拳,眼神像一條冰冷的河流,回溯到不知什麼地方。“走不走呀?”司機不耐煩地催促。沈郁打着酒嗝,回過身:“就來。”一張口,吐了一地。泊車的小弟跑過來,臉色很難看。陸庭蕪讓小弟把沈郁送上車,給了小弟豐厚的小費。小弟見他要開車,善意地上前建議:“先生,我幫你叫個代駕吧!”陸庭蕪一言不發地踩上油門,卡宴像頭興奮的野獸,呼地沖了出去。他打開全景天窗,暮秋的空氣灌滿車廂,已經不能叫涼爽了,不過,這樣的冷剛剛好,皮膚一點點的刺痛,讓他保持着清醒。他知道他正在開往一個叫做彙賢佳苑的小區,那個地址是他找私家偵探找到的。破舊的道路,破舊的小區,他嫌棄地蹙起眉頭。偵探說管蘅住在四樓,四樓黑黑的,人還沒回來麼?他推車想下來走走,兩束灼亮的車燈突地照過來,他忙縮回車裡。是一輛白色标緻越野車,一直開到樓道口。一個帥氣的男人繞過車頭,把管蘅從副駕駛座上拉出來。管蘅穿着連帽的衛衣,戴着墨鏡,已經有了那麼一點明星的範。她似乎很興奮,兩隻手上下揮舞着,嘴巴說個不停。男人看着她,滿臉的笑意。很多人都誇陸庭蕪風度卓然,眼前這個男人才是翩翩風度,輪廓深刻有種侵略感,似笑非笑的嘴唇,人中極深,在燈光下造成一顆瓜子般深影,眼睛裡是他熟悉的與生俱來的優越。陸庭蕪認識柯逸的,這人顯然不是,他是誰?當他還在思索中,手已經自動打開了手機的照像功能,對着并肩上樓的兩人。管蘅進了屋,心還在狂跳不息。太瘋狂了,一個小時前,黎漠帶她去了天安門廣場,看人潮,看金水橋。夜晚是件很好的隐身衣。廣場上人太多了,擠在人群裡,誰也不會刻意去注意誰。來北京這麼久,幾處著名的景點她都沒逛過。她看什麼都新鮮,黎漠像個導遊,什麼典故都說得頭頭是道。他還讓她站在金水橋邊,用手機給她拍了兩張照片。兩人翻看時,一個女孩湊過來,說:你和管蘅長得很像哎!管蘅嘴巴半張,緊張得話都不會說了。黎漠還和人家讨論上了,管蘅是誰啊,今天好幾個人都這麼說。女孩看他的眼神像看着一隻山頂洞人。然後黎漠又恍然大悟道,是不是那個《全城戀歌》裡面的,像嗎?女孩原諒了他的淺薄,像呀,鼻子和眼睛最像,以後有模仿秀,讓她去參加,肯定行。我是管蘅的鐵粉哦!女孩走後,管蘅身子一軟,差點趴地上。事情怎麼會演繹成這樣的?早晨去公司,景塗然告訴她暫時不要搬家了,那兒僻遠,還挺安全的。她謝了又謝,景塗然笑道,你還是去謝莫姐吧!她一怔,随即想到一定是黎漠找莫靜言說了什麼。吃午飯時,莫靜言過來和她坐一桌。莫靜言問了句你也認識周曉冬呀?她局促地點點頭。莫靜言說道,公司不會随便透露你的地址,你在外面自己多小心點。下午公司開了個會,因為直播推遲一周,大家神經沒那麼緊繃了。為了保持《全城戀歌》的熱度,公司要拍個宣傳片在電視台滾動播放。拍攝地點在北京郊區的一個真人cs場,主題是青春、勵志、合作、勇氣。在七進五那場比賽中,楊小再被淘汰了。她的嗓子出了很大問題,臉色也是不正常的暈紅,幾乎是硬撐着才比完的。管蘅在她後面上場,一結束就去看她。她已經走了。現在留下來的選手還有可愛多,陳謠,那個像詩人的男生,還有一個笑起來有對可愛虎牙的男孩,他是匹黑馬,之前誰也沒看好,現在突然撒開了四蹄。管蘅不知道什麼是真人cs,虎牙弟弟巴啦巴啦說了一大通。她一聽就發慌了。她會的遊戲很少,和洋娃娃扮家家不能算,其他和别人合作的遊戲是沒有過,而且還是可愛多、陳謠她們。她苦笑,這能合作嗎?她非常擔心自己拖後腿,或者成為一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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