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住處的時候夜已經深了,陳嬌娘已經睡了,她确實搬進了原本給我準備的房間,我稍稍有些滿意,原本想要回去睡下,卻聽見了高牆外的動靜。是展昭在練劍。展昭的劍屬于重劍,重劍多以劍氣對敵,十分考驗持劍人的耐力,他練劍的動靜不小,卻幾乎沒有氣喘的聲音,說明他的體格是真的不錯,我聽了一會兒,腳下一蹬,像個竄天猴貼着高牆飛了上去,坐在牆頭上看展昭練劍。展昭沒有看到我,他的劍光在黑夜裡如同一條長龍翻騰,看起來比輕劍還要靈敏迅捷,我見過許多劍客,其中也有不少驚才絕豔之輩,無不是如劍一般鋒芒銳利,而像展昭這樣沉穩内斂的,幾乎沒有。我一向不以實力論成敗,隻要是武者,無非是聞道有先後,天賦有高低,我聞道在前,天賦在高,吃得苦足夠多,所以我比很多人厲害,這是我厲害,而非是别人差勁,但很多武者不覺得,他們赢了别人一臉傲氣,輸給别人不肯低頭,更有甚者輸了就要去死,當真是很沒有意思的。展昭的劍顯然也屬于自創的劍法,他并不以劍譜的條條款款約束自己,一招一式千變萬化,他練劍就像是假想出了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這樣的劍招有些像是貓在和空氣鬥智鬥勇,倘若換個人來看,也許是很好笑的。但我不覺得好笑。我出生在一個連宗師都極少的時代,我第一個遇到的慈航靜齋齋主不過是個先天高手,見過的最厲害的一位陰癸派宗主堪堪半步宗師,而我十九歲成就先天,二十七歲成就宗師,不到五十歲步入大宗師之境,當世再無敵手。時無英雄,世無英雄。我這一生從未有過勢均力敵的對手。我時常對着石之軒的手稿假想自己在和他對戰,透過他偶爾一星半點的文字幻想那些大唐高手的風采,我有一段時間懷疑向雨田沒死,把魔門兩派六道翻了個底朝天,隻為逼出這位曾經的邪帝與我一戰,可惜了無音訊。展昭也是如此。開封府衙裡的那些所謂捕頭甚至連内氣都沒有練過,隻會一些普通的拳腳功夫,我從來到此間後,還從未見過實力比展昭再高的武者,也許有,但他如今身在朝廷,除非江湖有緣,負責很難能遇上武道的知己。人在高處,總會寂寞。我從牆頭一躍而下,順手擰了一根樹枝,自上而下對着展昭攻去,速度不快,堪堪在展昭能夠招架的範圍裡。展昭反手回擊,他的身姿極為漂亮,夜色下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眸也更加閃亮,見是我,他眉頭微揚,我對他露出一個笑容,樹枝翻轉如龍,直逼他心口而去。誰都沒有開口,黑夜裡唯有樹枝和劍鋒劃破空氣時帶起的嘯響,展昭起初因為劍鋒銳利有些束手束腳,我閃過一招,腳下疾點,用樹枝敲了一下他的劍身,一道金石相擊之聲陡然響起,他眼中頓時劃過了然笑意,宛若星辰閃耀光輝。我同他交手一千一百九十六招,用的是祝玉妍自創的搜心劍法。我自己是不用劍的,而且搜心劍法我隻看過一遍,除了用内氣穩固了樹枝,幾乎沒有動用半點真正實力,并沒有靠着年紀占了展昭的便宜。最後兩相收手,并沒有分出勝負。展昭打得大汗淋漓,重劍插在樹下,他人攤在屋頂,宛若水裡撈出來的貓。我一點不都累。但我和他一起躺在屋頂,看着漫天的繁星。展昭帶着點笑意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戚姑娘劍法卓絕,在開封府做個廚娘,不覺得委屈嗎?”我側頭看向他,“原來你之前的樣子都是在客氣。”展昭微微有些怔愣地看向我,似乎對我的話很是不解。我笑了一下,說道:“原來你心平氣和說話的時候,眼睛是笑起來的。”展昭歎了一口氣,“姑娘這樣的劍法,怕是要賴上誰都跑不掉的,所以那日的事情必然是展某多心了,展某并不是對着誰都會笑,這是賠笑。”我很是無恥地點了點頭,認定那天就是行功出岔子了。展昭又說道:“中午的菜很好吃,包大人平時一頓隻吃兩碗,今天吃了三碗半,還喝了半碗湯。”我瞅他,他有些無奈地說道:“我也多吃了半碗。”我有點高興了。展昭又道:“先前提防姑娘,也是因為姑娘和展某相識不過一面,展某覺得……”他實在是個很會給人留面子的人,我倒是不怎麼在意,擺擺手,說道:“莫說我還和你見過一面,以前許多從未見過我面的人,還号稱非我不娶,如果不是親眼看看,誰又能知道這些人裡有沒有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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