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哭,我站着看完了全程,後來貳拾的屍體不知道哪去了,我撿到一隻小小的腳,悄悄地埋了。頭牌娘子和貳拾是同鄉,那個時候哭得最慘,過了好幾個月提起來還會哭,她竟然也會有用看仇人的眼神看着我的一天。我那個時候小,還不大會罵人,委屈又生氣地走了,氣得都沒有告訴頭牌娘子,我殺月師隻用三招,從他臉上的求生欲來看,他應當沒有時間想那麼多。長得好看就有優待嗎?做過的壞事就有苦衷嗎?這樣的人憑什麼不該死呢?所以說我不喜歡魔門,瘋子太多,傻子太多,像我這樣正直的小姑娘不适合在那樣污穢的地方生存。想起前事,我的情緒稍稍有些不好,但并沒有到了影響心情的地步,畢竟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人總有弱小的時候,區别隻在有的人會一輩子弱小下去,而有的人,譬如說我,就會如同蒼鷹一樣越來越強……強到現在生無可戀。老大娘出去了,我睜着眼躺在床上,耳朵裡傳來許多說話走動吵鬧的聲音,我聽了一會兒,漸漸地有點煩了,用後腦勺蹭了蹭幹淨的荞麥枕頭,用内氣封閉了聽覺。我成為大宗師之後就不再需要睡眠了,甚至不吃不喝不呼吸都能堅持十幾天,隻是很多習慣了的事都是沒法改的,我喜歡睡覺。隔日天光大亮,我睜開眼睛,聽見隔壁展某收拾東西的動靜,他應該是在趕路,而且有點急,我正等着大娘過來幫我洗漱穿衣服,就聽那邊展某和客棧老闆說話的聲音傳來:“房裡的姑娘是位天愚,同家人走失了,這十兩銀子展某先壓在賬上,勞店家受累照顧些時日,等展某忙完緊急公務,定到臨近府衙為這位姑娘尋親,這是展某的官印和路引,官印一并壓在這裡,勞煩店家了。”客棧老闆連聲答應,但不要展某的官印,推脫了好幾句,展某這才把官印收了回去。聽着展某離開的動靜,我有一點難過,隻有一點,展某是我來到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個人,他還是個好人,我很能分辨人的情緒好壞,他說話的語氣很真摯,他是真的想幫我,而我也是真的想睡他。我用手指在客店的門闆上戳了戳,一戳一個洞,我試了一下手感,在上面寫了簡短的告辭信,大意就是我不是智障,我要跟着展某,我走了。展某騎着馬,我踏着輕功,他在山林裡走,我就躲藏一下,他上了官道,我就近身隐匿,這功法名為如影随形,原理非常簡單,利用高速移動的殘影扭曲身形隐匿在追蹤之人的影子裡,要和縮骨功配套使用才能發揮最佳效果,初學者一般隻能在夜裡對着一個人使用,像我這樣達到天人合一境界的破碎虛空強者,能跟着最靈敏的獵狗在鬧市裡走幾個來回。展某沒有發現不對勁,我跟着他走了三天,那天住客店顯然是為了我,因為他根本就不住店,白天騎馬趕路,餓了啃幾口幹糧,晚上不拘走到哪裡,靠着馬就能睡着。實在是很好養活了。展某直到第四天的中午才到了地方,我用如影随行跟着他進了城,原本想跟着瞧瞧他辦公務,但半道上我聽見了茶館裡有人說書,當時腳步就走不動了。茶館裡說的是前唐舊事,間或有人提及什麼西夏女真,又說我們大宋雲雲。難道我沒有破碎虛空到了别的世界,而是扭曲了時間界限來到了未來,這個被稱為大宋的朝代?我有有些意外,站在茶館聽了一下午,有些說書人不好講的,我用眠語術也問清楚了。可惜的是,這裡沒有慈航靜齋,也沒有魔門兩派六道,大唐亡國了,敗給郭榮和他爹,郭榮确實是個英主,奈何死得早兒子小,即便沒有慈航靜齋,也還是被姓趙的篡奪了江山,等我再想起展某的時候,展某看上去已經辦完了公務,準備回程了。我思考了一下要不要繼續跟着他。身在何處對我來說真沒有什麼值得在意的,畢竟我不是很喜歡江湖厮殺,世道太平與否也和我無關,要說從前我還能說自己是為了專注武道,但現在……當真有些無可适從起來了。我還是決定試試看。入夜,展某把馬栓好,靠在樹下吃着今天剛在縣城裡買的包子,雖然涼透了,但比起他這些天吃的幹糧要好得多,我躊躇了一下,伸手理了理枯黃蓬松如稻草的頭發,想讓它們看上去平順一點。我沒有再使用如影随形。我用腳撥了撥地面的泥。我發出一點呼吸的響動。展某慢條斯理地吃完包子,還喝了幾口水,把水囊放回馬鞍邊上挂着,這才慢慢地說道:“跟着展某的兄台,可有什麼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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