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皺眉說:“這個王家樂瘋了啊,那是許老二的女兒,他沒瘋吧,那可是黑社會!”李學文啊了聲,他以前賣的時候,偶爾也聽到點黑來黑去的事,但他一直沒怎麼在意,如今聽了美麗說,才想起來他們這個城市确實是有這麼一号,李學文就有點替王家樂擔心。美麗反而幸災樂禍,“他等着倒黴吧,那個女的,可不是個好東西。”李學文陪過了美麗回到小飯店裡,路南正和一個人談話呢,李學文沒什麼興趣。等路南跟人談完了進來的時候,跟他說他盤了個地方。李學文不是很在意的說:“你看着好就行。”路南不高興的拿腳踢踢李學文:“我這麼做可都為你過的舒服點。”李學文不耐煩的站起來,走到外面拿了掃把開始掃地,他從來沒有半個老闆的感覺,他一直當自己是個打雜的,他也不會享受生活,他覺得隻要給他口氣活着就行。路南跟出來,不高興的說:“我可把自己的家底都鋪進去了,你至少表示下興趣。”路南多少知道這個李學文心有多沉多深了,他要不想說的,你死都掰不開他的嘴。李學文就說:“你就做吧,别管我。”路南真想上去踹李學文兩腳。日子慢慢過着,幸好李學文從那後就好像忘記讓他傷心的事了一樣,多少也幫了點忙。路南稍微高興了點,他的計劃有點讓人摸不着頭腦,在一個破舊的四合院裡裝修了裝修,挂着大蒜辣椒什麼的,就開了個農家院,價格還定的死貴死貴的,李學文都覺的這個路南瘋了。他事後抱怨路南怎麼也不跟他商量就幹這個,路南心說,商量個屁啊,李學文跟傻子似的,哪裡知道四周的小飯店也開始上餃子了。路南向來是走到前邊,比拼餃子他倒無所謂,但費那個勁還不如琢磨個别的。李學文就成天跟着忙上忙下的,偶爾會抽空打着見美麗的幌子去見見林菲菲。李學文有點内疚,當他知道林菲菲一直都沒交男朋友後,有點感慨的說:“你别因為我成了拉拉。”林菲菲白他一眼說:“李學文,你也太拿自己當一回事了。”等李學文要告辭去找幌子美麗時,林菲菲從包裡套出個本子來,“我父母讓我燒了,可我一直沒舍得,我想還是給你吧,如果……他……知道的話,大概也會想你看看。”那個本子邊緣有點破,上面還是卡通的圖案,李學文認得還是聖鬥士的,雙子座的圖,李學文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自己曾經給他說過的話,李學文說:“你看,我是這個星座的,上面寫的我就跟個流氓似的,什麼跟什麼啊……”李學文不想接那個東西。林菲菲硬塞給他。李學文隻好藏在自己衣服裡,别在腰上。去見了美麗,給美麗稍了點吃的。美麗就很猶豫的問李學文借錢的事,開口就要一萬,李學文有點吃驚,他說:“美麗,你還能沒錢,你不是讓有錢的人包了嘛,那些錢呢?”美麗不得不告訴李學文,自己有那麼點喜歡賭錢,現在醫院催他交錢了,他沒人能借了。李學文氣的給了美麗兩下,回去還是給美麗找了五千,再多的他也舍不得借,總之是個意思吧。那個日記讓李學文倒是讓李學文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他怕這個路南發現,幸好路南也跟他一樣,不是愛翻東西的人,甚至在某些地方還比較尊重李學文的個人隐私,李學文就跟自己的存折放到了一起,從放下後就一直沒敢再看一眼。李學文是真不敢看,幸好也沒多少時間讓李學文琢磨那些東西,很快的他就忙的喘不過氣了,李學文做夢都沒想到居然會有那麼多人開着車跑來吃菜餅子!!那些賊貴賊貴的東西真他媽有人要啊!?路南得意洋洋的拿了個盤子給李學文看,“你看這個盤子,我可是從景德鎮定做的,就這麼個盤子,随便什麼往裡放都顯得很有檔次,一盤鹹菜,我就敢要三十。”李學文皺眉說:“這也太黑了點吧。”路南滿不在乎的說:“有的是讓錢燒傻了的,這個叫吃的情調,咱們這個地方咱們是頭一份,我還想過幾天拍幾個古董當走廊裡沖個面子。”李學文覺的這個路南在賺錢上都成精了,他覺的特不可思議,他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這個路南的本事,還一直覺得路南是窮的要吃不上飯的那種。漸漸他們開的農家院有了名氣,路南不知道哪找了門路,還真就買了點字畫。因為名氣大了,還有找上來要做采訪的,其實也是變相要錢。路南說:“這種人膩歪是膩歪,可還不能得罪了他們。”就讓李學文去對付着來。李學文自從買賣做大後,就不太想抛頭露面,他心裡有疙瘩,生怕碰見自己以前的客戶,怎麼說他接客接的太多了,自己都說不準。所以在那個女的說要給他照相的時候,李學文是打心底裡發怵,結果那個女的還是給偷拍了張,也沒給李學文說就給登出來了。其實人家也是好心,何況李學文的形象實在是漂亮,上了報也是個亮點。李學文拿了報紙,手都氣的哆嗦。路南開始還沒想到這點,還說這個照的沒什麼水準,都沒照出李學文最好的一面,結果沒幾天,就聽見了議論。路南才明白李學文為什麼激動了。這個世上就是有那麼種臭嘴,玩了你還要糟踐你,偏偏李學文的客人裡就不乏這些吊貨。路南暗自後悔,李學文知道這個也是早晚的事,慢慢調整心情。李學文現在是副經理,其實就是個沒用的架子,什麼事都是路南說了算,路南這個人又是極其能幹的,李學文索性做了縮頭烏龜。倒是美麗親自給他打了電話,很羨慕的說了些不輕不重的話。林菲菲故意也看到了,卻沒什麼動靜,李學文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偷偷給林菲菲打了電話,就給她絮叨了許多自己以前的事,林菲菲就說:“你以前丢的人比這個大多了,舒淇比你有名多了,人家不照樣要把脫下去的衣服一件件再穿上嘛,李學文,你難道還不如個女人。”李學文多少舒服了許多,重新帶上面具在大堂裡笑臉迎人。偶爾會有一兩個喝多了的,拉着李學文說:“你屁股多少錢啊?!”路南知道後,就覺得李學文純粹是自己給自己找事,明明沒人議論的時候還在後面待着呢,現在曝光了,反而跑大堂裡招呼人。李學文滿臉不在乎的說:“怎麼了,你擔心丢人是怎麼的?”路南歎口氣抱着李學文,又想咬他又想親他。王家樂偶爾會給李學文打個電話,電話裡漸漸就沒什麼好說的了,現在李學文生活的很舒服,也有那麼點成功人士的感覺。美麗後來給李學文打了個電話,說自己一時半會兒湊不出錢來,李學文心裡明鏡似的,對這個美麗徹底的失望透頂。小日子漸漸過的也算順風順水,就是林菲菲有次忽然來電話問他什麼時候能回家看看父母,李學文才如臨大敵,他做夢都想,但此時怎麼邁腳都不清楚。如果不是跟路南在一起混,李學文也許會有更多底氣。林菲菲終于在李學文的支吾中知道了李學文的處境,林菲菲有點感慨的說:“我哥知道這個不知道是要高興還是傷心。”當日李學文斬釘截鐵說自己是個直的,誰知道一轉眼就變了天地。林菲菲始終問不出李學文對自己哥哥到底是個什麼想法。李學文自己也不清楚,他現在隻是更多的愧疚。那個人,李學文從來不敢去回憶,那是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一個人,不論對他有多糟糕,他都微笑着說那是自己的錯,哪怕李學文就是個無恥混蛋,他也會說,如果我做的好,你就不會欺負我。李學文不敢想,每次想都會想到無法呼吸。但餘下的日子還是快樂的,路南是個閑不下的人,生意剛有點起色就要跑西跑,帶着李學文往大山裡鑽。李學文開始不喜歡,但漸漸的也喜歡世外桃源似的生活,背個帳篷到野外,天高高的,呼吸着跟城市不一樣的空氣,兩個人就那麼靜靜的看着天際,不管有沒有星星。結果趕上下雨,路南偏偏要欣賞雨後的群山,李學文在睡袋裡叫都叫不回來。回到城裡就發燒了,難得路南生病,李學文就守着,端飯倒水的,感動的路南都說,李學文也知道照顧自己了。李學文聽着半開玩笑的話,對路南有點愧疚,這個好像是他的老毛病,越是拿自己當事的,他越是忽視,李學文想着以後要多路南好點。閑的無聊的時候,李學文買了報紙上,報紙上報道王家樂打工的地方出事了,李學文心裡一緊,忙着給王家樂打電話。王家樂的聲音聽着有點憔悴。李學文就問他怎麼了,不會有事吧,這個許老二被公安拿下來,李學文有點擔心王家樂,王家樂說沒事反而安慰李學文。李學文回去講給路南聽,路南皺眉說:“你怎麼還跟他聯系啊?!”李學文才想起路南不怎麼待見王家樂,就不敢說别的,反而勾起了路南,路南說了幾句王家樂如何如何不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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