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淩睿躺在病房的沙上、病房裡隻聞鹿方甯如倉鼠吃零食一般的咔呲咔呲。
“淩睿,你怎麼不睡了啊”
“睡不着了。”
“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啊。”
“呦呦快四歲的時候,我帶他出去玩,原本他要爬長城,我百度了一下,覺得這個方案不太行,爬長城是個體力活,我怕我帶不動他。我說我們去日本吧。我們去的季節很好,隻有一天下雨的,我倆幾乎每天都是走走逛逛的,幾乎沒有坐車。第一天晚上,我倆回到酒店裡,吃完了晚飯,他就先去洗澡了,然後我再去洗澡。我還跟他說,你等我一下,我洗完澡回來給你熱牛奶,結果等我洗完了出來,他已經光着屁股趴在床上睡着了。整整一個晚上,他都沒有起來過,我也懶得給他穿衣服,開了空調就這麼睡一晚上。然後,他就光着,睡了一晚上,等我早上看他的時候,他尿床了。”
哈——淩睿覺得太好笑了,躺在沙上笑了好久。鹿方甯現,淩睿對他未曾經曆過的有關呦呦的趣事,都特别感興趣。
“淩睿,我現,你有點偏心呦呦。”
“是啊,的确有點,總覺得呦呦回來我身邊的時間太短了,他又很聰明,也很懂事,我總怕什麼事情處理的不合适,讓他有想法。”
鹿方甯坐在病床的被窩裡,手邊還拿着一袋吸吸果凍,這麼幼稚的東西淩睿平常連看都不看,也隻是因為是鹿方宇買的,淩睿不好意思挑毛病。
鹿方甯原本隻是試探性的問一下,沒想到淩睿真的就承認了,這個男人的長情真的令人心疼。
過了好久,方甯才說:“你對他真的很好,以前我還擔心你會不喜歡他,畢竟從小沒有在你身邊生活。并不是每個爸爸可以做得像你這麼細心的。你不覺得呦呦都不怕你嗎?”
淩睿看着自己的手機桌面,是一張呦呦吃甜品的單人照,說道:“我不要他怕我。他多可愛,我舍不得讓他怕我。你有的時候說他,我都好擔心,你下一句話會罰他。”
鹿方甯無奈:“我就罰過他一次,你怎麼還抓着不放了!”
“因為我舍不得啊,你欺負我的呦呦了。”淩睿說的有點幼稚,态度卻十分堅定明晰。這一點上,鹿方甯一向是泾渭分明的,不松口的絕不松口。淩睿又何嘗不是如此。
“我算欺負他了?”鹿方甯真的要被他整不會了,這男人遇到呦呦的事,經常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這也就算了,居然還會說自己欺負呦呦。
“嗯,怎麼不算,離家那麼遠,足足兩公裡呢,你讓他下了車跑回去,還限時分鐘,你這明擺着就是體罰嘛!”淩睿每每想起鹿方甯因為鹿呦呦一次言語上的措辭不當,而當場罰了鹿呦呦跑回家,就十分為呦呦抱不平。
鹿方甯有些哭笑不得:“大哥,才兩公裡而已,哪個男生體能測試不要跑ooo米了,不過就是讓他多跑了一公裡而已。”
淩主任較真起來:“男生跑ooo米那也是初中以後的要求,你怎麼也不能提前到小學一年級吧。再說了,呦呦都認錯了,你還非要罰他下去跑,我想開車跟着他,你都不讓,真的太狠心了。”
鹿方甯小聲辯解道:“他又不是不認識路。你跟着他,的确是做父親的舍不得,可也許在他看來,更像是監工的呢!他自己跑一會兒,冷靜一下,也沒什麼不好啊。”
果然說不過鹿方甯,淩睿有點氣悶,看着手機屏幕上的呦呦更覺得心疼:“總之,你讓他跑的好累,晚上回家洗了澡就回房間了,我去找他,他都沒精神玩了。”
“我知道,你半夜還去看他,跑幾步又不會怎麼樣,看你擔心的,我真受不了!”鹿方甯對着果凍狠狠的吸了又吸,似乎在拿果凍出氣。
淩睿似乎想了一會兒,認真的問道:“方甯,你這麼在意呦呦的禮儀規矩,是不是希望呦呦以後會接替你的工作?”
鹿方甯也不咔呲咔呲了,看着淩睿說道:“我沒想過讓他接替我,甚至沒想過讓他做什麼。我隻希望,以你我之力,讓呦呦和星星都能有充分的機會和自由,可以選擇自己的道路。”
以你我之力,這五個字,震動人心。
誠如幾年前,淩睿說過的,隻希望你的規劃裡有我。
淩睿徹底睡不着了,唯有閉目養神,靜待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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