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裡,原本都是學生情侶,唯有這一對兒有點不一樣。鹿方甯拍拍淩睿的背:“好啦,有學生看我們呢。”
淩睿懶洋洋的聲音傳入耳邊:“看就看呗,我上學的時候都沒在學校戀愛過,現在最多隻是補課。”
鹿方甯輕輕笑了一下,男人到了這個年紀了還能幼稚起來,也是可愛。
“我記得,旁邊b就是你們學院的教學樓啊。”
“嗯,是啊,老羅在b一樓的小會議室,估計快下課了吧。”
“你說,老羅會不會提前下課?”
“不會,老羅不拖堂就不錯了。”
鹿方甯輕輕咳了一下說道:“也許今天會是例外呢!我好像看見羅教授了。”
淩睿還是摟着方甯,嘴上念叨着:“你騙人,你一天到晚就會騙人。”
鹿方甯不說話了,兩人站在通往教學樓的必經之路上,無論是去學生生活區,還是去食堂、去圖書館、去學校大門方向,都要經過兩人身邊。鹿方甯推了一下淩睿,淩睿才擡起頭:“幹嘛?”
鹿方甯給了淩睿一個眼神,淩睿才注意到旁邊站着的羅教授。
明顯,羅教授也有點尴尬,問他:“淩睿,你倆跑這兒約會呢,學生們可都認識你,也不知道注意點。”
“羅教授,您下課啦。”
“嗯,總拖堂,學生們也不喜歡啊!”
鹿方甯站在淩睿身後,突然覺得羅教授也稱得上是老陰陽師了。顯然,淩睿也懂了,背地裡說老師壞話的機會本就屈指可數,這麼快就被抓現行也是對好學生的一種變相鼓勵吧。
“羅教授好。”鹿方甯主動打了招呼,“淩睿一直想約您一起吃飯,聽說您一直忙,所以在這兒等您。”
羅教授顯然對着方甯好說話些:“我哪有他忙,門診、手術、科研、疫情防控,什麼都要管,剛出差回來,不去院裡來找我幹嘛?”
淩睿卡住了,鹿方甯等了五秒看他沒說話,趕忙接過來:“剛才淩睿跟我說,許久未見到您了,也沒一起好好吃過飯,有些事情想和您談,您現在剛好下課了,如果有時間的話,就一起、、、”
“行吧,你都找了鹿總來當幫手了,本事真大!”羅教授也是知道鹿方甯在淩睿這裡的重要性,自然不好當着鹿方甯的面拒絕淩睿:“我聽說,鹿總身體不太好,就别在外面亂吃東西了,有事情先說事情,你跟我來教研室吧。”
說着,羅教授往教學樓走,淩睿跟在老羅的後面,轉頭看見鹿方甯給他打手勢:“加油,我在外面等你。”
這一幕讓淩睿露出安心的微笑,這個女人,從還是一個小女孩的時候就給予他足夠的信任和鼓勵,直至今日依然相信他、鼓勵他勇敢地去解決各種難題。
教研室的氣氛總是嚴肅的,好像窗簾隔絕了陽光,也帶走了一些溫度,淩睿看老羅坐在習慣的位置上,雖然旁邊就是自己的辦公桌,但也沒有随便落座。老羅看了一眼站的筆直的淩睿,沒來由的生氣:“我罰你站了嗎?”
淩睿這才拖了椅子坐下,但還是沒敢随便開口。
老羅對着愛徒實在沒辦法:“你找我,你不說話?你怎麼自己進來了,你太太呢?”
“她沒進來,可能在校園裡随便走走吧。”
“快中午了,外面多曬啊,那就長話短說,你把你家鹿總都請來了,要說什麼啊?”
淩睿不是很擅長花言巧語的人,面對一向尊敬的老師更是如此:“羅教授,我拒絕去院辦的事,您生氣了吧。我看您這段時間都在學校,我想去家裡看您,您都說沒空,我猜您是生我氣了。”
“嗯。你都三十多歲了,又不是大一大二的新生,有自己的主意、自己的選擇,正常,沒什麼好生氣的。”
“那您為什麼不讓我去家裡看您?上次您明明在家,還讓師母告訴我您不在,我做錯什麼别的事情了嗎?”
羅教授沒好氣的罵道:“我懶得看你,學校也好、醫院也好,我都幫你安排好了,你直接就拒絕了,你讓我還跟你說什麼?”
“老師,我隻是想踏踏實實的做好臨床的工作,至于做行政工作,非我所長,也非我所願,我自問我可能沒有足夠的能力勝任,所以才拒絕了醫院的安排,目前,我覺得能做好科室的工作就好,做行政真的不是我的長項。”
老羅有些恨鐵不成鋼:“與你同期的幾個主任裡面,你最有優勢,群衆基礎也最好,院裡上下都沒有意見,怎麼你自己就縮回來了呢?”
淩睿低下頭認錯般的說道:“是我自己能力不足,讓您失望了。”
老羅擺擺手:“不必如此,我隻是老了,能幫你的有限,隻是希望你能更好。我也知道你在學校、在醫院都有很多事情,已經足夠讓你忙的了,但是淩睿,我和你師母還有幾個老師的觀點都是一直的,我們覺得你淩睿不應該僅僅止步于此,你呢,不應該僅僅滿足于一個普外科的科室主任、學科帶頭人,你應該有更好的展、更高的目标。你問問你自己,你是真的能力不行,還是不想踏出現在的舒适圈,不想改變,就這樣在普外科幹到退休?”
這話,恐怕淩睿自己都不敢想,也許有吧,但并不敢面對。淩睿更加沉默,許是緊張,右手食指和拇指一直在撥弄着左手上的婚戒,目光垂得很低,老羅也不忍心多罵他,隻是心裡替他着急。
老羅說完,房間裡安靜的有些窒息,老羅也不想逼他,隻是慢慢的說道:“我猜你也沒想過。淩睿,你可以從現在開始,好好想想,以你的能力,是不是就要安于現狀、止步于此了,就算真的如此,也沒什麼不好,你也不必擔心我失望不失望的,你願意踏踏實實的做好普外科的臨床工作也不是壞事。但是,淩睿,你能力上真的不行嗎?還是你自己懶惰了,不想突破了,不想改變了?你要好好的問問自己。等你真的想好了,再來找我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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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鹿方甯這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業,需要靠自己的努力去創造、去實現,任何親密的愛人都不應該越俎代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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