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就按你說的辦吧。”李有得一口應下。陳慧當即捧着李有得的臉吧唧親了口,笑得吃了蜜般甜:“公公你真好。”李有得便也喜滋滋的。李府家大業大,那撿回來的孩子也不用陳慧親自動手清洗整理,等她在梅院看到那孩子時,他正坐在桌旁大快朵頤。陳慧來時,替孩子洗澡的嬷嬷立即輕拍了下那孩子的背:“夫人來了,還不快行禮!”那孩子忙放下手裡的吃食,還沒來得及咽下嘴裡的東西便慌慌張張的從凳子上爬下來,噗通一聲跪下:“夫、夫人好!”還順道磕了個響頭。陳慧聽到那砰的一聲感覺自己也疼了一下,忙道:“起來吧,你先吃。”“小人……小人已經吃飽了。”那孩子沒起來,還稚嫩的聲音微微顫抖。陳慧覺得,一定是先照顧他的人“恐吓”過他了,他才會戰戰兢兢成這樣。“也行,餓久了也不能一次吃太飽。”陳慧說着坐下,讓嬷嬷把孩子抱到凳子上坐好,這才打量着對方。這是一個小男孩,瘦骨嶙峋的,臉上也沒多少肉,因此襯得眼睛大大的。到了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之中,他面上帶着驚慌,僵直着身子坐在那兒,一動也不敢動。陳慧揮揮手讓其餘人都出去,就剩了她和那孩子,她姿态随意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水,笑問他:“你還記得我嗎?”那孩子猶豫了下,點點頭。陳慧笑了笑,再問:“你叫什麼?”這回他卻搖頭了。“你什麼時候上街流浪的?”“小人……小人一直都在……在街上讨飯吃。”那孩子低着頭應道。陳慧揉了揉他的腦袋柔聲安撫道:“今後你在這兒,什麼都不用擔心。唯有一點,争氣點。”孩子驚訝地擡頭看過來,眼裡有希冀又有困惑。“慢慢來,不用急。我先給你取個小名吧,大名得問過公公。唔……就叫你初雪可好?”陳慧笑眯眯地說道。小孩子哪裡知道名字好不好,有人給起名字他立即便點頭應了,顯然很高興自己有了個名字。接着陳慧又問了初雪幾個問題,主要是看他說話時的神态和應對速度,一番問答下來,她很滿意。初雪剛到陌生環境自然免不了心神不甯,跟她說話時也小心翼翼,不敢說什麼讓她不高興的話,基本上她問什麼他答什麼,即便陳慧刻意引導他發問,他也憋着沒問。她是一開始就打定主意收養他了,不過如今見他機靈,那麼李有得那邊也更容易過關。養孩子是要付出精力的,自然是雙方都同意了才好。初雪在李府将養了兩個月,總算看着胖了不少,看不像當初那樣猶如難民似的。陳慧時不時會去看看他,而李有得就在一開始看過一眼,後來就再沒提。陳慧沒替初雪說什麼好話,在李有得面前她也當沒初雪這個人,照舊跟李有得纏纏綿綿秀恩愛。漸漸的,李有得也開始去看初雪,并在把人帶回來的半年後給了他一個大名,李孚,又在那之後的三個月後正式收了他作為義子。這日秋高氣爽,陳慧坐在菊院嗑着瓜子,旁邊是小笤在給她說八卦聽。“黃公子家最近鬧得不可開交。”小笤驚歎道,“是為了妻妾名分的事。”陳慧面前放着兩個盤子,一個盤子裡都是瓜子,另一個盤子裡都是剝好的瓜子仁,她比較喜歡一口氣吃一大口的瓜子仁。聽到小笤的話,她好奇地問道:“哦?怎麼說?”當初馬小蓮自願去給黃仁厚當妾,她也沒管,如今聽到說居然為此事又鬧起來了,她自然忍不住好奇。“前段時間馬小蓮生了個兒子,黃公子就想把她擡成正妻,馬小蓮不肯。”小笤以一種說着傳奇故事的語調說道。“……哈?還有這等奇事?”陳慧一臉的稀奇,“我記得你當時跟馬小蓮走得挺近,那你有沒有問過她為什麼?”“奴婢問過了,她說,她覺得以自己的身份當不得正妻。”小笤道。“還能這樣啊?”陳慧忍不住驚歎道。小笤道:“奴婢倒是能理解馬小蓮。”“哦?”陳慧笑道,“那你是看中了哪個了?小五還是小六?要不要我為你做主?”小笤被陳慧的話鬧了個大紅臉,忙捂着臉道:“奴、奴婢就想一輩子伺候夫人!”“小五小六也都是李府的人,你嫁給了他們,也能繼續伺候我的嘛。說說看,你看中誰了?我也幫你一起看看。”陳慧笑道。小笤紅着臉搖搖頭,不肯說。“不說啊,那我就随便指啦?”陳慧道,“小五小六都不容易,要選出一個還真不太容易呢……不如就讓公公來決定好了。”“夫人,這種小事哪好去煩公公的。”小笤忙勸道。“那你說,是誰?”陳慧湊過來小聲道,“我不會告訴别人的,你盡管放心跟我說。或者說,哪個你都不喜歡?那也行,今後我幫你留意,哪天你看中了誰想嫁了,一切有我呢。”“夫人,您、您就先别問了……”小笤哪好意思說出自己究竟看上了誰,畢竟跟陳慧相比,她的臉皮還薄得很。陳慧正打算再追問看看,忽見菊院門口進來一高一矮兩個人。矮的是李孚,高的那個則是被派去照料李孚的小六。在剛把李孚撿回來後,陳慧便請了位西席為李孚開蒙,李孚學東西不算慢,三個月前陳慧便将他送去了書院讀書,一是那書院的教書先生很有名,二是他也該學着如何與同齡人相處。平時李孚住在梅院,衣食住行都有下人照顧,陳慧偶爾看看确保沒大問題就行,不過就像後世的家長一樣,她對他的學業抓得比較緊,每天從書院回來時,他都會被叫來菊院跟她說說書院裡的事。李孚進來時臉上帶傷,陳慧驚訝地迎上去道:“初雪,怎麼搞的?”她瞥向小六。小六苦着臉道:“小少爺跟書院的孩子打架了。”陳慧蹲下與李孚視線平行,李孚卻扭頭不敢看陳慧。“為什麼跟人打架?”陳慧并沒有責罵的意思,隻是單純地詢問。李孚視線往陳慧這兒瞥了一眼,又很快挪開,咬着下唇不吭聲。陳慧心裡微歎,牽着李孚往主屋走去,又讓小笤打來熱水和拿藥膏過來。熱水很快便打來了,陳慧坐在桌旁,讓李孚站在自己面前,她慢慢擦拭着他臉上的傷,倒是什麼都沒說。“娘……初雪錯了,您不要生初雪的氣。”李孚畢竟歲數小,先頂不住壓力,聲音裡還帶着哭腔。“你都沒說為什麼打架,怎麼就說自己錯了呢?”陳慧道,“娘沒有生氣,隻是你不說,娘怎麼知道發生了什麼?又怎麼知道該怎麼辦?别老學你爹,他生氣了也不跟娘說清楚是為了什麼,總讓娘猜猜猜,看,娘這才幾歲啊,白頭發都要愁出來了。”李孚被陳慧擠眉弄眼的誇張表情逗笑了,小手摸了摸陳慧的鬓角道:“沒有白發,娘還是一樣美。”“小子,油嘴滑舌跟誰學的?”陳慧戳了戳李孚的額頭,笑罵道。剛開始李孚小心翼翼的像個随時可能被遺棄的小可憐,是陳慧用她親和的态度一點點讓他把心外的硬殼褪下,心裡漸漸塞滿了安全感。李孚眨眨眼不吭聲,他怎麼好說那是他平日裡看爹娘相處時跟娘學的呢?“行了,你要是不想說為什麼打架那就算了,把人打傷了嗎?該賠禮道歉的就去賠禮道歉,這個少不了的。”陳慧道。提到這個,李孚輕松的表情沒了,他垂下視線,吸了吸鼻子道:“不要!”“那就跟娘說,為什麼打架?”陳慧道,“若是對方不對,就把人扯過來給你道歉。你爹總該派點兒用場。”李孚低了頭,輕聲道:“不能……不能告訴爹。”陳慧擡起李孚的下巴,卻發現他竟在哭泣,雙眼紅彤彤的跟兔子一樣,眼睛鼻涕流了一臉。“他們……他們說,我爹是個斷子絕孫的閹人,說爹……說爹是個奸人,說我将來也是個小奸人!”李孚終于忍不住大哭道。陳慧忙拿手帕替李孚擦着臉上的眼淚鼻涕,等擦幹淨了把帕子往熱水裡一丢,又讓小笤拿了塊新的,等李孚哭了好一會兒終于哭不動停下來了,她才繼續幫他擦臉,擦完後便看着正委屈地盯着她的李孚。陳慧歎了口氣,讓其餘人都先出去,這才柔聲問道:“來,告訴娘,你為什麼哭?”她沒有安慰他,也沒有問他那些話是誰說的,帶他去報仇什麼的,語氣平靜而沉穩。李孚沒說話,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李孚确切的年齡陳慧也不清楚,因為常年在街頭流浪,他的實際年齡很可能比他看起來大上幾歲,不過也或許是過早領略了人情冷暖的緣故,他很早熟。“不知道嗎?那你為什麼要打架?惱羞成怒?”陳慧再問。李孚沉默良久,小小地點了下頭。陳慧笑道:“其實他們說得也沒錯。”李孚蓦地擡頭看向陳慧,滿臉的震驚。别人這樣說他爹就算了,為什麼連他娘都……他能跟他們打架,還能跟他娘打不成?“你看,你爹是個宦官,平日裡也不幹什麼好事,可不就是斷子絕孫的奸人?”陳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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