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從來沒有這麼長過。而福葛終于知道納蘭迦的過去。iisforzando布加拉提已經回房休息了。路上,當他講完關于納蘭迦的一切之後,他幾乎是于心不忍地揉了揉福葛的頭發。他從未像這樣用這種對待孩子的方式對待福葛。福葛呆滞地坐在樂團一樓起居室的沙發上,垂眼望着膝蓋。我剛才,那麼用力地抓住納蘭迦的手腕。手腕對一個鋼琴家來說是多麼重要。我到底做了些什麼。我……到底說了些什麼?他腦内一片混沌,在這沙發上不知坐了多久。“……福葛?福葛?福葛!”福葛像一塊沉進湖底的青石,隐隐約約地聽見有聲響穿過湖光。他迷迷糊糊地擡頭,看見粉色的女孩,一臉擔憂地望着他——是特裡休。同伴們回來了。他恍若隔世地看了看周圍,隻有女孩一人。其他人都回房了嗎?“我叫了你好久,你才終于回神。你怎麼回家也不清洗一下傷口?”特裡休皺起眉頭,拉住福葛,示意他起來。他幹脆就不再多想,把大腦又丢回那混沌的虛空裡。他順從地任由她把自己牽到公用的盥洗室。進到盥洗室裡,他才從鏡子裡看到自己的樣子。真的是慘不忍睹。左眼眼窩一片青紫,鼻下、嘴邊和發梢都結了血塊,已經開始氧化,變成了深褐色。白毛衣上有血迹,衣服看起來風塵仆仆,一向流光溢彩的金色卷發也黯淡蓬亂。特裡休把福葛按在椅子上。她在洗手池邊,用熱水浸濕一塊毛巾。血凝結成塊了,硬揭下來會疼,于是她将熱毛巾敷在福葛臉上。“福葛,我在地上撿到了你的領帶。等會兒得丢進去和髒衣服一起洗了。”“謝謝。”“還有納蘭迦的手帕也掉了。我也給他帶了回來。”“……手帕?”“對。手帕。”福葛莫名地感到她的嗓音裡染上一絲玩味。他别開視線,不再看她。熱氣蒸騰得差不多了,她開始給福葛擦起臉。也正好,他幹脆閉上眼睛。“——她流着眼淚,獨自在河邊,悲傷地歌唱……”特裡休唱了起來。楊柳之歌。是《奧賽羅》。盡管福葛放空了大腦,但這點他還是能瞬間反應過來的。這是歌劇大師威爾第創作的傳世經典,由莎士比亞四大悲劇之一的《奧賽羅》改編而來,其中的女高音詠歎調——楊柳之歌,更是流芳百世。“哦,楊柳!”“楊柳!”“楊柳……”苔絲黛蒙娜接連被丈夫誤解,還被丈夫在衆目睽睽之下公然羞辱。她預感到自己的生命危在旦夕,驚懼不安,唱起一首悲歌。這首歌曲講述了一位侍女的悲戀……楊柳!楊柳!楊柳!這就是這位侍女在以淚洗面時一直反複吟詠的字眼。苔絲黛蒙娜忘情地歌唱着另一個女人的哀怨,她借此抒發着自己失去愛情的無奈與絕望,以及在絕境中仍舊煥發光彩的忠貞不渝。“她坐在岸上,頭垂在胸膛……”特裡休沒有十足十地專心唱,她隻是一下一下地擦着福葛的臉,伴随着輕柔的動作,如絮絮呓語一般哼唱出這凄婉唱段。盡管如此,她那曼妙輕柔的嗓音,如煙如夢,哀哀地盈滿了小小的空間,四壁之間餘音回響不絕,竟如天使歌詠一樣,空靈悲恸。“——喔,楊柳!”“楊柳!”“楊柳……”她反複吟詠着,一聲比一聲弱。歎息一般的歌聲,逐漸消弭了。福葛仍沉浸在這樂音的餘韻裡。直到毛巾離開了福葛的臉,他才睜開眼睛,見特裡休轉身去洗手池邊給毛巾換水。“……特裡休,為什麼突然是這個唱段?”福葛遲疑地問。楊柳是失戀的代名詞,更不用提這部歌劇本身的故事情節了。“……你失戀了嗎?”“沒有啊。”特裡休擰幹毛巾,回頭看着福葛,眨眨眼睛。“我不在這個情緒裡。隻不過是,嗯……今天突然有感而發。”福葛透過蒸騰的熱氣,雲裡霧裡地望向女孩,看見她美麗的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好啦,臉上的髒東西我都幫你擦掉了。你趕緊洗個澡吧,髒死了!”她把毛巾搭在架子上,對福葛擺擺手。“等會兒我可以給你塗點藥。你那眼睛,天哪……”“對了,納蘭迦的手帕。我把它放外面桌上了,和你的領帶一起。”特裡休輕飄飄地抛下一句,離開了盥洗室,随手帶上了門。她怎麼又提到了手帕?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福葛皺起眉頭。他感覺自己心裡又揪成了一團。你應該唱夜後詠歎調給我聽。複仇的火焰在我心中燃燒!唱什麼楊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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