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暫且的護身符,隻要楚王好好的,這次去蘭陵能醫治好腿傷,承元帝必然會對皇後與成王改觀,之前所面臨的一切危機,也會不費吹灰之力化解。可同時蕭家人也是不甘心的,這次被坑的可不光是替太子擋了一箭的楚王,若是論誰被坑得最慘,也就屬蕭皇後成王以及兩人背後的蕭家了。典型就是無妄之災!蕭家自開朝以來,從來順風順水,如此被人拿着把柄威脅且毫無還手餘地還是頭一遭,也因此激起了蕭家人的逆反心。既然你們能無中生有制造禍端,危及我蕭家,那麼同樣我們也能。太子遇襲一案的中心點楚王離京遠赴蘭陵,這件事表面上是極為機密的,實則若是有心便能查出端倪,畢竟那麼大個活人一下子消失了,總會惹得有心人查探。那麼樂子就來了,這次本是太子與蕭皇後母子二人都是必死之境,無奈出現了橫插了一杠子的楚王。楚王解了太子瀕死之危,卻未能解去皇後及成王的危難,所有證據都指向太子遇襲乃是皇後及成王一系所為,卻因為楚王與皇後成王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而緻使承元帝對所謂的證據并不相信。為了博得承元帝的信賴,皇後和成王百般忍辱,對楚王和顔悅色甚是關愛,甚至為了其腿傷,命族人廣布尋找可治療其傷勢的名醫,這次楚王赴蘭陵便是皇後及成王對承元帝的一個表态。蕭皇後與成王一系定然不會對楚王做出傷害之舉,那麼制造之前這一切的幕後主使者呢?他們是否願意看到成王一系安然度過此危呢?恰恰就是看出了這點,蕭家人才布置出了那夜所謂的有人暗襲。傷害楚王是不可能的,他們隻需要做出一個假象,而這些假象便是給長安那邊人看的,再說認真些是給承元帝看。蕭家人如何不重要,楚王如何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承元帝怎麼看怎麼想,畢竟所有人都知曉元章太子是承元帝的逆鱗。卻未曾想所有一切都安排好了,卻在楚王那裡生了亂子,按蕭珩所想,這一切的發生應該是悄無聲息的,當被迷暈的所有人醒來,隻會認為是真有人夜襲,而力挽狂瀾的蕭家,則是一切的功臣。這出戲是演給楚王看的,也是給承元帝看的,更是給幕後那人看的。沒想到半路殺出了個蕭九娘!蕭珩如今也不知該說那小輩是英勇無敵,還是蠢笨如豬了,也不過是十歲的幼齡,竟然敢拖着不良于行的楚王跳江,還硬把楚王給救出去了。蕭珩自然知曉肯定有楚王的原因在内,但楚王不能行走,那蕭九娘的作用也就顯得格外重要。本應是蕭家力挽狂瀾,一切有驚無險,變成了蕭家人實在不中用,最後楚王竟然瀕臨絕境,最後被蕭家的蕭九娘所救了。看似一個道理,實則全然不同。蕭家人竟然不中用到讓一個小娘子陰錯陽差救了楚王,承元帝會如何想?長安那裡的人如何想?蕭珩一想到那個場面就老臉窘紅。見大哥不說話,蕭孟撫着胡子歎了一口氣道:“其實讓我說,道理是相通的,總而言之咱們的目的達成了,這就是不幸中的萬幸。”那夜知曉楚王消失了,蕭孟也是驚呆了,最後根據種種迹象才看出楚王是跳了江。當時知曉這一切後,這兄弟兩人是肝膽俱裂,幸好那小輩還算有用,硬是将楚王給拉上岸了,而不是兩人就此葬身魚腹。當日尋找楚王之時,所有人想的是隻要楚王能安然無恙,現如今楚王安然無恙了,這兩人又在考慮此事該如何往長安那處報,會不會讓蕭家顔面大失等等。所以說人的欲望是欲壑難填的,有了一便想有二,自古以來人俱是如此。當然蕭珩如今考慮的也不光是會不會顔面大失的問題,而是楚王是否會察覺到什麼,畢竟那日他們打得主意是所有人昏迷過去,可楚王卻是清醒的。他是否會看出什麼端倪?蕭珩沉吟片刻,眼中厲光乍現,咬了咬牙:“如今這幅情形,隻能下血本了,交代下去要做戲就做全套!”蕭孟一愣,點了點頭。那夜所發生之事,對于船上其他人來說,就好像聽說書一樣。似乎隻是睡了一覺,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大事。具體的詳情大家并不知曉,他們隻知道那夜遇上匪徒,然後九娘子救了楚王,如今九娘子至今還未醒來。直到這日清晨,船終于找到一處縣鎮靠岸,有人看見那一具具屍首往下擡時,才明白那夜的慘烈性,對九娘子能救下楚王殿下感覺尤其敬佩,同時對自己的查無所覺也有種由衷的慶幸。蕭九娘至今未醒,已是昏迷三日了,頭兩日一直高熱不退,之後熱是退了,人卻陷入昏昏沉沉的狀态,除了偶爾會呓語幾句,大多時候是不清醒的。劉太醫尤其慶幸,熱能退下就是好事,再那麼發熱下去,劉太醫生怕蕭九娘會燒成傻子。其實九娘會不會成傻子,對劉太醫來說并不重要,他是宮裡的太醫。可楚王那張散發着寒氣的臉,讓他如坐針氈,巴不得蕭九娘趕緊病好醒來,他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殿下,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常順小心翼翼的問道。楚王沒有說話,眼色暗沉的看着床榻那處。“您的腿……”常順又道。“無事。”常順歎了一口氣,退了下去。楚王的狀态其實并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好,那夜浸泡了冰涼的江水,又被冷風吹了那麼久,蕭九娘是直接發起熱來,他倒沒有發熱,卻是腿疾犯了。劉太醫費了許多功夫才将那毒壓制下來,然後楚王便陷入腿疾犯後的痛楚中。以往這種情形是有人可以化解的,可如今那人自己都高熱不退,更不用說幫楚王按摩腿腳了。按着常順來想,此時的殿下靜卧最好,這樣才能減輕腿疾的痛楚,可殿下卻是固執己見,除了夜裡歇息,大多的時候都是呆在九娘子房間裡。常順能理解楚王的感受,不管那夜到底是不是有人自導自演或者其他,蕭九娘能拼死将殿下救出去,都是讓人動容的。常順也由衷的感謝蕭九娘,所以說不出來其他制止的話。室中很是靜谧,躺在被窩裡的人兒是渾渾噩噩的狀态。偶爾也會呓語兩句,或是突然哭一聲,不過這一切楚王俱是知曉的,所以也不太驚訝。“……别忘了啊……”“……真是虧大了……”突然,榻上的人又發出呓語。換着旁人自是聽不明白,可是連着幾日都呆在這處的楚王,卻是知曉話裡的大概意思。那夜江中,蕭九娘瀕臨死境,無意識間說出了許多話,當時楚王因為情勢危機來不及多想,事後想起來卻是在他心中引起了驚濤駭浪。常順并不知曉,楚王之所以會大多時候來守着蕭九娘,并不光是擔憂她的安危,還是因為他想聽多一些内容。……“……穆謹亭,為了救你,我把自己都搭上了……你可一定要記住啊……”“……這功勞大破了天,你要是敢忘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一個榮國夫人可不夠,來十個吧……”“……主子……我好冷啊……小九兒感覺自己快死了,就好像那次一樣……”……楚王并不是個傻子,這些意味不明的話讓他聯想甚多,他甚至聯想到頭一次和第二次見到蕭九娘時,她稱呼他‘主’之後改口的那點異常,包括之後許多許多不解之事。即是如此他依舊也沒想通,當許許多多東西錯綜複雜的夾雜在一塊兒,她身上的那層迷霧更加濃厚了……蓮枝領着兩個婢女走進來,先是對楚王行了禮,然後便是一人抱着九娘,一人喂藥,還有一人則是在旁邊打下手。九娘是不清醒的狀态,所以喂藥時分外艱難,小半碗的湯藥三個人喂了小兩刻鐘才罷。之後又給九娘喂了些水,蓮枝幫她擦了臉和手後,将人放進被子裡,幾人才退了下去。楚王輕輕的滑動輪椅到了榻前,淡青色绫紗墊褥,同色銀線繡牡丹面的棉被,一個小人兒靜靜的卧在裡頭,墨黑的長發披散在腦後,顯得那人越加羸弱,巴掌大的小臉本來上面還有點肉的,如今變得消瘦而蒼白,長而微翹的眼如今緊阖着,掩住了那其間靈動而又顯得有些狡黠的眼……“你到底是誰?”楚王輕輕的低喃,聲音很輕,輕得似乎一陣風來便煙消雲散。他伸出修長的手觸上那張小臉兒,由鬓角到消瘦蒼白的臉頰,到尖細的下巴……“你到底是誰?為何而來?”楚王做了一個夢。這個夢自那日夜襲逃亡,便屢屢降臨。一起初,夢境是極為模糊且隻是零散碎片的,讓人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做夢還是臆想。又過了兩日才清晰起來,雖還是片段,但醒來之後楚王大抵還是能拼湊一些内容出來。在夢裡,他長大了許多,也似乎比如今的自己多了許多能力。他依舊呆在長安,似乎建府了……對于這一切楚王是模糊的,隻是朦朦胧胧有着這種感覺,可是再多卻是沒有了,隻有到了某一個地方,他的夢才會清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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