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人的真容已經完全顯露于衆人眼前,卻是極為陌生與平凡,隻有仆婦中的其中一人發出訝然聲:“大翠,怎麼是你?!”何大娘目光如炬,面色沉肅,大抵也是認清楚此人了。大翠是靜園的一名灑掃仆婦,日裡少言寡語,為人老實本分。若不是此番被逮了個正着,估計何大娘将園子裡所有人都懷疑個遍,也不會懷疑到她頭上去。“說說吧,你到底是誰指使的?”何大娘沉着臉質問道。大翠半垂着頭,不言也不語。揪着大翠頭發的一名仆婦,望了何大娘一眼,何大娘點了點頭,那仆婦倒也不含糊,伸手就是兩巴掌上去了。下手極重,兩巴掌打完大翠的臉不光腫了起來,嘴角也沁出一道血迹來。“大翠你也别犟,如今人贓并獲,你也隻有老實說了才會少受苦處。”此時正值深意,雖是夏日,夜裡也是有些涼意的。大翠被一盆冷水澆了個濕透,又被仍在地上,早已是凍得臉色發白。淩亂的濕法披散在她肩上臉上,映着那凍得發青的嘴唇,看起來極為可憐。可她的神态卻是漠然的,眼簾半垂,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見此,這段時間着實被吓得夠嗆的小娘子們都紛紛譴責起來,俱是要求何大娘給她點苦頭吃,若不然這種人定不會說實話。人群中,蕭倩面色顯得有些怪異,似乎有一絲焦急,蕭蓉暗暗的捏了下她的手,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蕭倩才穩了下來。就在這之際,蕭雪站了出來,她滿臉的憤慨,恨道:“你這仆婦,我勸你還是老實說了吧,犯了這樣的事,不管你說還是不說,下場都不會太好,但是可别連累了家裡人。”此言一出,本是一臉漠然的大翠臉色頓時更白了,眼中閃過一抹掙紮。見此,何大娘趁熱打鐵道:“大翠,此時鬧成這樣,上面必然會過問,你可别連累你那可憐的娘和兒。”大翠和其母都命苦,皆是寡婦,僅是母女二人拉扯大了大翠的兒子,三人相依為命。大翠的臉色更白了,有些慌張的擡起頭來,看了人群一眼。她以為自己做的隐晦,實則有落入不少人眼底,何大娘使了個眼色,一旁與大翠相熟那名仆婦也出聲勸了她幾句,大翠這才啞着嗓子出聲:“隻要我說了,就會放過我家人嗎?”何大娘抿了抿嘴,道:“我會盡力給你求情。”大翠蒼涼一笑,滿臉苦澀,緩緩道:“若不是為了我那可憐的兒,我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你們想問什麼,就問吧。隻希望何大娘是時能為我求情一二,大翠已經不奢望自己能好了,隻求能放過我那可憐的孩子和娘。”大翠祖上幾代都是蕭家的世仆,到了大翠這一輩,親爹早死,隻剩了一個娘。之後到了年紀,被許配給趕車的王二,誰曾想就在大翠挺着大肚子即将臨産之時,王二趕車時出了意外喪了命,丢下大翠和肚子裡的遺腹子。大翠受了刺激,早産誕下孩子,卻未曾想孩子從小體弱,日日藥不離口幾乎掏空了家裡所有的家底。何大娘也是知曉大翠家裡情況的,所以不用想就知曉大翠為何會做下此事。說白了就是被人收買,都是苦命人,有辦法誰也不會主動為惡。她歎了一口氣,問道:“是誰指使你做出這樣的事來?”大翠擡頭望向人群裡,眼神先是四處遊移,最後緩緩定格在小囡身上。“是她。”大翠慘白着臉對着小囡道:“小娘子,你也不要怨奴婢将你供出來,大翠實在是沒法子了。”說完,大翠便俯首爬在地上痛哭了起來。衆人嘩然。小囡半響都反應不過來,見衆人的眼神都望向自己,她慌忙的看了看身邊的蕭雪,又去看其他人。“我并不是認識你啊……”蕭雪頓時離小囡遠遠的,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望着她,“小囡,居然是你做的?虧我怕你夜裡害怕,主動與你為伴!”她漲紅着臉,面上表情又是憤怒又是後怕。蕭蓉走了出來,瞪了小囡一眼:“我早就與你說了,少跟她接觸,那種地方出來的人,跟咱們不是一路,你非不聽。”“我哪裡知曉會是這個樣子。”事情發展着實出人意料,即使是蕭玉也有些目不暇接起來。見事情牽扯到小囡身上,她不由的望了大囡一眼,心想她會不會出手幫小囡一把。其實這一會兒蕭玉已經看出來小囡定是被人栽贓陷害了,可别人為什麼不去栽贓她人,而是選了她,就不得不令人深思了。哪知大囡卻是站在原地,面上連一點多餘的表情都沒有,似乎與她一點關系也沒有的樣子。蕭玉想起這姐妹二人似有矛盾,倒也沒有多言。小囡滿心滿肺的恐慌,衆人那種避如蛇蠍以及厭惡的眼神,差點沒擊垮她脆弱的神經。事情為什麼會成這樣呢?小囡到現在都想象不出來為何會牽扯上自己,可她也知曉若是此事落實自己就完了,趕忙哭着出聲為自己辯駁:“我不認識這個人,我沒有做過這些……”她腦子裡一團漿糊,又語無倫次,除了說自己沒做過,也不知道說些其他的,一點說服力都沒有,衆人望着她的眼神也越來越憤怒與厭惡。慌亂中,小囡望到站在一角處的大囡,就像是看到了唯一救命的稻草繩。“阿姐——”她哭着撲過去拽住大囡的衣袖,并扭頭對衆人解釋道:“她是我親姐姐,你們看我倆長得一樣。我怎麼可能指使人去害她,我是被人污蔑的,是這個人陷害我!”☆、偌大的一個房間裡,被人們擠得滿滿當當。因為此事鬧得太大,估計整個靜園的人都聚過來了。小囡緊緊的拽着大囡的衣袖,邊哭邊解釋:“她是我親姐姐,你們看我倆長得一樣。我怎麼可能指使人去害她,我是被人污蔑的,是這個人陷害我!”聽小囡這麼一說,似乎确實有道理,一母同胞的雙胎姐妹怎麼可能會下黑手去害對方,難道真是這大翠故意栽贓陷害?“阿姐,你快幫小囡解釋,真不是我害你,這些都不是我做的……”小囡似乎真的被吓着了,淚眼朦胧的哭着求大囡為其解釋。小囡此時幾乎是身處萬夫所指的境況,大囡緊緊的抿着唇,袖下的手緊捏成拳。明明深處告訴自己不要心軟,卻總有一種莫名的情緒鼓動着自己。小囡什麼時候如此狼狽可憐過了?有風有雨都是被她擋着,護了那麼多年,見眼前這個淚水斑駁的臉,明明是硬如鐵石的心卻突然動搖了……這輩子,她畢竟什麼都還沒有做過……就在大囡準備開口之時,一個聲音乍然響起。隻見蕭雪漲紅着臉,瞪着小囡,一副控訴的模樣。“你就别騙人了,現在看你這張可憐兮兮的臉,真讓我惡心!你可不是一次當着我面說你有多麼多麼痛恨你這個親姐姐了,說她不護着你,說她甯願跟别人一起住,也不願和你一起住。要不是你哭訴的那麼可憐,我怎麼會心軟與你住到一起去。你都恨死她了,下暗手害她又有什麼不可能?”蕭雪此言又引起一片嘩然,本來因為小囡哭訴的衆人,俱是眼神複雜了起來。而大囡剛半啟的嘴,又恢複了閉上的狀态,并将自己的衣袖從小囡手裡拽了出來。小囡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她滿是祈求的望着大囡,面對的卻是大囡冷漠的側臉。“行了行了,也不用繼續再争這個,人家姐妹倆關系如何也與你沒關系。不是說還跑了一人嗎?将那個人找出來,不就真相大白了。”蕭蓉這話看似公允,内裡到底是不是如此,就不知曉了。不過這話也讓整件事偏離的情況又回歸原位,何大娘繼續審問大翠,既然口子已經開了,大翠似乎也不再想隐瞞什麼的模樣,供出今日與她一起的那人是喜鵲。喜鵲乃是小囡的貼身婢女,矛頭再度指向小囡。小囡此時已經站立不穩,哭倒在了地上。這一會兒時間她也發現是有人故意要栽贓于她,既然供出了是喜鵲,那麼必有後手,喜鵲到底是不是對方的人?現在她也隻能寄望此事與喜鵲沒有什麼關系,一切都是大翠的污蔑。可是現實再度狠狠地打了小囡一巴掌。喜鵲被帶過來後,幾乎隻是被何大娘厲聲問了幾句,便吓得全招了出來。她招的比大翠更為詳細,包括小囡何時起的念頭,怎麼收買的大翠,怎麼安排大翠扮鬼吓人,都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小囡目眦欲裂,恨得下嘴唇都咬出了血:“你污蔑我,你污蔑我,喜鵲到底是誰收買了你,居然讓你如此害我……”小囡此時的樣子極為可怖,小臉扭曲的不像話,她長這麼大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冤屈,更何況她明知道若是這罪名落實自己會是個什麼下場。她從地上爬起來向喜鵲沖去,卻是被一名仆婦抱住了,喜鵲被吓得捂着腦袋就蹲在了地上,嗚嗚咽咽的哭道:“小娘子你饒了我吧,奴和你不一樣,這事攤在身子就是一個死的下場,你就當可憐可憐奴。更何況奴也沒有說假話,那些扮鬼之用的物件還擱在你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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