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母眸光閃過一絲心疼,說道:“怎麼就分手了呢?”阮軟倏地回憶起蔣池州那雙風流多情的眼,鎖骨那道牙印火辣辣地燒起來,她仿佛看見墜落在地的煙花餘燼,被風卷起又吹落,飄向更黑暗的遠方。她适時露出羞怯的笑容,像每個少女晚安阮軟看着手機,短信和通話都很安靜,沒有新的消息。就在她打定主意,要陪蔣池州玩這場感情遊戲之後。蔣池州卻好似人間蒸發,一直沒有出現。倒是省圍棋協會的負責人先聯系上她,一聽開頭,阮軟便猜到肯定是她爸爸偷偷幫她遞交了入會申請。因為這個緣故,阮軟本想拒絕的話在喉嚨盤旋幾秒,最後還是咽了回去。大概是不想再由顧星源占據她的全副心神,阮軟急需找點事情轉移注意力。見過負責人,到棋院逛了一圈,太久沒有感受到這種氛圍,阮軟激動得臉頰微紅,對方見她躍躍欲試,便提議讓她殺上一盤。阮軟好不容易起了興緻,聞言左右看了一圈。一偏頭,在門口瞧見一個面容熟悉的人。江璟明顯注意她很久了,見阮軟回頭,走了過來,眉尾輕輕一挑:“來一盤?”他的語氣淡淡的,像是和她認識了很久。阮軟沒有拒絕,詢問的眼神投向負責人。于是,擺棋盤,黑子先行。江璟執黑棋,半分猶豫也無,啪地放下,率先搶占攻勢。與他殺氣騰騰的棋勢相反,他本人單手托着下巴,目光灼灼,含了抹笑意,盯着阮軟。阮軟緊接着落子,臉上的表情不見波瀾,唯有垂下的眼睫毛微微顫動。誰都沒有開口,一時間隻聽見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輕微響動。兩人思考的時間都很短,你來我往,局勢已定。阮軟收了棋,淡淡道:“承讓。”頓時,周圍的小女生紛紛起哄:“江師哥,你行不行啊?”江璟脾氣很好,聽了這話也不生氣,嘴角的笑容變都沒變,邊收拾殘局,邊頭也不擡地說:“沒辦法,這人我還真赢不了。”阮軟把黑子放進他手邊的棋簍:“是你不想赢吧。”江璟笑紋愈深,故作驚訝:“啊,被看出來了啊?”他笑,朝阮軟伸出手:“歡迎回國。”而此時,聲色會所。消失三天有餘的蔣池州正斜倚在沙發,指間煙霧彌漫而起,恰似他此刻迷蒙的眼。周圍還是熟悉的面孔,一看姿态就知道是那些常年混迹風流場上的狐朋狗友。桌面一片狼籍,傾倒的酒瓶到處都是,紅的白的,這些浪蕩子也不怕酒精中毒,人人都喝得神智不清。突然,有人操着大嗓門,醉醺醺地嚷嚷:“星源哥最近不夠意思啊,哥們聚會都不來,平日裡就數他最積極,結果今天我給他打電話,他推脫了半天,說什麼也不過來。”蔣池州動了下手指,長長的煙灰抖落在地。他擡眸,注意到說話的是上次喊阮軟嫂子的那個小夥子。那人說得不錯,平常都是由顧星源攢局,叫上他們這些人,顧星源玩得比誰都瘋,喝醉在聲色過夜的日子不算少,還沒出現過推三阻四不過來的現象。話音剛落,對面就有人幫他解惑了:“李三兒,你還不知道吧,顧哥初戀回國了,他最近忙着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呢,哪有時間搭理我們?”李三兒喝得暈乎乎的,疑道:“我看上次嫂子在場也沒耽誤星源哥把妹,他算哪門子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對面那人朝他腦門扔了顆花生:“我說是顧哥初戀。”他似笑非笑,“回國的可不止你‘嫂子’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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