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場景正式開拍之前,試鏡走位無數次,從房檐飛下來怎麼飛才好看,從廊下大柱子繞過來怎麼繞更潇灑,每個鏡頭精益求精。裴琰穿白色背心,背後吊着威亞繩,莊嘯穿黑色背心,身後也挂着威亞繩。兩人都是汗水淋漓,濕透濕身,助理不停地跑過來遞水擦汗……整個特技團隊緊張地開工、忙碌。片場人員不停走來走去,互相吆喝,大搖臂在空中移動,人馬喧嚣……裴琰是光頭,腦後拖着一根長辮。莊嘯也是光頭,腦後也垂一條黑油亮的辮子。擡手起式,都是八卦掌的手勢,身形都差不多,姿勢還一模一樣,很有範兒。片中背景時代既是清末,參演這部電影的男士集體剃頭了。作為出品人之一的裴先生,那時是親自率隊,浩浩蕩蕩地把京城一家高檔發廊包場,爺們兒們湊在一起剃頭發,全部剃掉三千煩惱絲,刮成個锃亮的蛋。就隻有裴琰不用再剃,現成兒的一顆好頭。他很得意,在發廊裡左邊瞧瞧,右邊看看,摸這個頭摸一下,撩那顆頭也撩一下。特别欠打,特招人恨……他最後溜到莊嘯身後,端詳鏡子裡那張英俊的臉、泛着青色的頭皮,心情蓦地又柔軟得不可救藥。在沒人注意的時候,他低頭快速親了一口,親在他嘯哥頭頂上……網上粉絲們集體哀嚎歇斯底裡,天啦嘯哥竟然演清宮劇了,他剃頭了!回國這些年,嘯哥的發型是越來越短,頭發越弄越少,好狠心啊都剃掉了!片場裡,拍戲間歇,坐在小馬紮上,喝着大碗茶,裴琰永遠就是不錯眼兒盯着莊嘯看。在自己的劇組裡,行為舉止也張狂放肆了些,他想看莊嘯就看了,不怕旁人說三道四。熟人反正也都知道他倆“在一起”好幾年了,大家隻是不明說出來。裴琰瞅着人,自己繃不住就樂了,特别喜歡。他端起茶碗,跟莊嘯碰個杯。莊嘯面不改色,不接他招。“你這樣兒也挺好的。”裴琰小聲說。“還能看麼?”莊嘯說。“能看。”裴琰說,“特别俊。”“我還能硬。”他又補充了一句,說罷報以放縱的笑聲……莊嘯穿着清廷王爺裝束,腳蹬官靴,胸前佩戴朝珠。裴琰打量對方,悄悄地:“哎,回頭咱倆……穿着戲裝……再來一趟……你就這樣打扮,我喜歡看這樣兒的……”莊嘯剜了他一眼,用口型跟他說話。裴琰辨認口型,他嘯哥分明就是說“欠操”“幹死你”。裴琰嗤笑着說:“咱倆人發型都一樣了,越長越像,誰幹誰不一樣啊?”老夫老夫了,上下左右真的沒什麼分别,怎麼都能招呼。去餐車領飯的時候倆人一錯肩,莊嘯突然湊近他耳朵:“昨晚上誰水兒那麼多,把床泡了?”“呵呵……”裴琰毫不知恥地回敬,“王爺您kou活兒太好,小人昨晚都被你榨幹了——”他愛死他嘯哥的kou活兒了。就憑這活兒,他都離不開這個人。每次都讓他快瘋了,yu仙yu死……他們先在京郊幾處園林寺廟拍攝了需要的王府内景,然後轉戰野外各地。影片幾處取景地是劇組精心找的。有四川九寨的山溝裡一片針葉林和海子,徽州的水鄉與油菜花田,新疆天池畔的黃樹林,以及内蒙外蒙交界的一處大草原。劇組馬不停蹄趕場,轉戰各地,需要在每個景觀最适宜的季節裡,拍下那最美的景緻。裴琰瘦了好多,皮都曬黑了。莊嘯也瘦了。他們在九寨黃龍拍戲的時候,劇本有一段設想,是在山地林間有一個吊威亞的飛行武打動作,肅王爺與董海川在黃龍的映月彩池上方掠過,對掌出招,場景虛實結合。陽光照在五彩琉璃般的水池上,光芒四射,要拍出聖地飛仙的畫面感。整個特技組和武行人員都聚集在黃龍景區。一開始走過場還能撐下來,真到了拍攝的時候,拍不出武林高手飄飄欲仙的感覺,裴琰吊在威亞上,直接彎腰朝下吐了。“老裴怎麼啦?!”“趕緊下來,先下來!!”一群人站在地上喊。莊嘯當時吓壞了,先從半空下來,再把裴琰降下來,抱住人。莊嘯腦海裡閃過的就是當年在小島上拍戲,琰琰突發腦炎高燒在鋼繩上遇險的狀況。裴琰就是遭遇了高原反應。他竟然在四千米的高度上就不行了,嚴重的高原反應讓他頭痛欲裂、嘔吐不止……裴琰躺在房車裡。莊嘯湊近了望着他,伸手撫摸他的臉。“我跟他們說了,用替身了。”莊嘯說。“别啊。”裴琰立刻反對,“這鏡頭還是挺重的,用替身就不能拉近景,就假了。”他說話都暈,自從上了高原就渾身不舒服。症狀跟他上次拍海戰鏡頭時候差不多的,暈得厲害,他本身就反應比較大。莊嘯撫摸他的脖子,手略過他鎖骨中間位置,停留在胸口上,摸他心跳,臉上表情是極為擔心的。“沒事兒啊。”裴琰一笑。“吐得稀裡嘩啦的,沒事兒?”莊嘯說他。“我是孕吐。”裴琰說。“你幾個月了?”莊嘯反問他。“算日子快三個月了吧?老是犯惡心,哎呦……”裴琰擡起胳膊捂住眼睛,“就是在恭王府拍戲那晚上,你就沒戴套,老子就中招懷上了!”他助理正好往房車裡探了個頭,就聽見這句“懷上了”,“噗嗤”笑出聲,說“爺您就躺在車裡安胎吧”,然後就躲了。莊嘯瞅着床上躺的這人,無話可說。裴琰也無話可說。他用胳膊擋住臉,也擋住了自己的表情。他就特希望能懷上,莊嘯這種人,造出人命來肯定會跟他結婚吧……他有時也有點兒魔怔了,歸根結底是太在乎這個人。假若不夠愛,絕對不會這樣糾結。“沒事啊,你讓我歇會兒。”他安慰莊嘯,“我睡個午覺,下午我肯定把這條拍完……”莊嘯低頭湊近了,鼻子蹭到他鼻尖上,輕輕蹭了一會兒,忍不住又心疼了。……他們在九寨黃龍拍完這部分外景,回到成都的酒店,梁有晖過來探班。梁少爺難得駕到劇組,這人跟劇組裡沒什麼關系,又不是出品人投資人,跑過來幹嗎?手裡還拎着紅酒,端着一盒大号蛋糕,一臉春風得意,笑得風情萬種,一看就是心裡揣着好事。一群人聚在裴琰的酒店房間裡,說是探病,鬧鬧哄哄。“休假?你閑得?”裴琰躺在被窩裡,“不找你的警官同志玩兒去?”“他忙啊——”梁有晖捋着頭發,一低頭就美得合不攏嘴,“我薛哥又出差了,辦案去了,他沒工夫跟我玩兒,我隻能找你們玩兒嘛。”梁有晖絮絮叨叨:“琰琰,酒你就别喝了,本來就不舒服,蛋糕我給你切一塊哈……”這小子心情很好,給每個人殷勤地切蛋糕、遞盤子。莊嘯也接過一盤,大口吃起來,吃甜點一向不仔細嚼,就是品個滋味兒,挺甜的麼。一盤蛋糕遞到裴琰眼眉前兒。他都沒注意蛋糕,就注意到梁有晖的手。亮晶晶的東西往他眼前一杵,再一晃,晃瞎他了。裴琰愣了一下:“呵……呦?”别人也瞅見了:“哎呦,那誰,誰送的啊?!……鴿子蛋好大哦!可以啊!”梁有晖收回手,臭美得無法遮掩,孔雀尾巴都要抖着開屏了。他前些日子從南加州回京時,難得他薛哥哥單位裡放假,找他出遊打炮,開車在郊區玩兒了一圈。兩人開回城裡的路上,薛警官突然停車,二話不說把梁有晖從車上拖下來,拎到路邊草叢裡,很粗魯地操了一頓。完事之後,薛警官坐起來,點了一根煙,緩緩地抽煙,打量身邊的人,伸手撫摸梁有晖的大腿。梁有晖趴在草垛上,光着兩條腿,膩歪歪地哼哼:“哥——我屁股痛,我膝蓋也磨破了——”薛警官一笑,從褲兜裡掏出小絨盒,直接丢給梁有晖:“給你的,浪貨……提上褲子!拿走!”……莊嘯吃完蛋糕,盤子放回桌上,一抹嘴,轉身出去找導演和制片,聊下一站去外蒙拍戲的行程了。裴琰靠在床頭,跟梁少爺一笑:“恭喜你啊。”笑完自己心都碎成八瓣兒了,蛋糕上膩膩的一層鮮奶油都抹不平他的裂縫。這浪貨都忒麼能有人求婚,混蛋,探個病簡直要他命了!莊嘯在走廊裡,銜了一根煙。又怕煙味滲到裴先生房間裡,于是跑到走廊另一頭的窗戶口站着,朝着外面空曠的原野吐出許多煙圈……半夜沒外人的時候,莊嘯悄悄進來,穿着背心睡褲,過來陪睡。裴琰在黑暗中醒着呢,伸開一條胳膊,莊嘯輕手輕腳把自己順進被窩。兩人緩緩抱在一起,深呼吸,擁抱着。都好像受到巨大刺激,需要抱抱互相安慰。梁有晖這個巨嬰,他娘的,要麼不來,來了就扔出一顆大炸彈,這是專程給大家夥送訂婚蛋糕呢。這小子上輩子祖墳插花了,命怎麼這麼好?……莊嘯把臉埋在裴琰肩窩裡,用粗糙的下巴厮磨,吻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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