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也沒對誰這樣過。以前沒真愛過。裴琰掃過莊嘯的臉,試圖尋求一份心理安慰,但沒能如願。他又冒傻氣了。倆人在一起統共才幾天?太着急了。這些日子以來其實都很不對頭了,隻是他不願細想,不願觸及兩人都很敏感抵觸的話題。兇相裴琰他倆先後再從服裝間溜出來。他襯衫裡面,肩膀和胸口都被咬出吻痕,大腿内側被捏了。莊嘯胸口上也有他咬的。兩人很小心地沒有把草莓種在外人能看到的地方。章紹池還坐在大廳的沙發上,邢瑢是早就逃掉了。章紹池也沒有真要怎樣。他如果想要那個,還嫌邢瑢摸着太瘦,手腳毫無招架之功,都不夠他在床上折騰的,幹着也不痛快。他就拍了邢瑢屁股一掌:“行了,看這渾身哆嗦的樣兒,走吧,回去吧。”邢瑢如獲大赦,“噌”的就彈起來,謝過章總趕緊就溜了。裴琰瞟了章紹池一眼,什麼毛病。章紹池眯眼盯着裴琰,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幹什麼去了?裴琰完全就不怕他老總:知道又怎樣?你幹過什麼,有臉說啊?他對着章總一皺鼻子。章紹池在手裡把一根卷煙碾吧碾吧,碾成一團煙草碎屑,一口吹飛了,很想打小猴子的屁股。工作室的落地大玻璃窗外,正好一輛車過來接人,有人上車,可不就是昨晚那位杜總麼,又來了?裴琰一看,立時又搓火,隔窗就吼了一聲“杜名菊”,擡手指着杜總。杜名軍回頭也瞅見他,遠遠地隔着半條街,後背就是一激靈。裴琰順手從工作室桌上拿起一根自拍杆似的東西,反正是一根堅硬的長條狀器物,就要出門找杜總聊聊,喊道:“這玩意兒送您的,杜總您收下吧!”杜名軍确實有點怕他,惹不起小瘋子,擺個蘭花指沖他揚一揚,露出個半笑不笑的尴尬表情,然後鑽車裡一溜煙跑了!裴琰“噼啪”拽了幾下手裡的自拍杆,真不解氣。“啧,沒教養……”章紹池皺眉,沖着裴琰“嗤”了一聲。杜名軍是過來給劇組主創人員奉上殺青賀禮的,這片子也有他一部分投資。桌上擺着包裝精緻的一份一份禮品,上面都貼着各人名字,也是很用心了。一部分已經被領走了,裴琰和莊嘯的兩份禮品挨着,還沒拿走。莊嘯輕捏一下自己那份禮盒,習慣性的先掂分量。很輕。特别輕。他就是順手,再捏了一下裴琰那份禮品。挺重的,那分量是正常的。“欸?我看看你的,一樣麼?”裴琰伸手要拿。“一模一樣的,你看你自己的。”莊嘯迅速把自己這份拿走了。裴琰打開他那份包裝,裡面是一塊金牌,很有創意地做成腰牌的形狀,金牌上刻有“龍戰天關”字樣。做工精緻,質地純金,就為了給大夥留個紀念,老菊花真不差錢。莊嘯輕碰一下裴先生的腰,示意:“走了。你,回見吧。”裴琰說:“哦……成,有機會吃個飯。”莊嘯點頭:“好,回頭再聯系。”在場還有不少人呢,兩人讓視線輕輕相撞,就道别了。莊嘯轉過街角,甩開大步走向停車場。他順手扯開那份禮品包裝,心裡都有數,在圈裡混了快二十年,世面也見多了。禮品盒裡塞着很上檔次的金粉軟紙,掖了一層又一層,避免金屬玩意兒在裡邊亂晃蕩。打開最裡面,是三顆銅子彈。他也算是欠杜總那老家夥三部片子的人情債吧,都惦記着這茬。杜名軍還是挺委婉的性子。這些人都是生意場和風月場上老手,一群笑面虎,給别人送子彈就像送幾顆糖豆一樣輕松随意,閃光燈和鏡頭之下還都是笑臉相迎。杜總昨兒在嘉煌俱樂部的洗手間裡,就暗示過他,有些東西,可以拿來抵債。美好的健康的抹了亮油的肉體與金風玉露一相逢的悸動銷魂感,是那些錢都買不來的。然後呢,莊嘯就讓那老菊花抱了小便池,抱着便池悸動去吧,銷魂去吧!莊嘯把一團紙卷吧卷吧,連同外包裝盒一起,丢進路旁的垃圾桶。……裴琰繼續在工作室大屋裡晃蕩,沒有立即離開。他心裡也有事。趁着章總進到裡間換衣服的工夫,他一步跟着就進去了。即刻就有人在背後損他:“呦……還是得給章總舔得舒服,章總才能寵他啊。”章紹池在衣服架子上扒拉,出門見客想找件衣服穿,順嘴就問身後的人:“哪個顔色好?棕色這件?”裴琰皺眉:“忒老氣。”章紹池問:“紫色這個?”裴琰說:“基佬紫。”章紹池冷笑:“呦,那不然你穿這件?”裴琰點頭:“我穿可以啊,我多年輕鮮亮,您穿就成個大茄子了!”裴琰靠着門框,一站就三道彎兒,一臉特氣人的表情。嘉煌的大老闆身材保持很好,是高大冷峻的總裁款,絕對不是個茄子。章紹池回眼罵他:“你也差不多行了!閉上你的嘴,給我省省心。”章紹池扒掉外衣、恤衫,露出裡面一身結實的好皮好肉。這人習慣在裡面貼身穿一件白色跨欄背心,就是七八十年代那種最老的款式,大街上修車的、賣菜的都穿。因此很多人也在背地裡嘲笑,咱們章總瓤子裡特土,就是土包子一個。京城的文藝圈,就是這幫土包子囊中的乾坤。這人論背景算是大院子弟,家裡原來就住玉泉路某部的大院,出生時趕上個動蕩的尾聲,沒吃過什麼苦,但骨子裡有那一派的風範。這群人從小都是在掃街打架泡妞的集體生活中練就了攻擊性和戰鬥力,有眼界,又能折騰,那種牛逼範兒是外人學不來的。章紹池後來轉業,下海做生意發财了。在大院的圍牆之内,露天電影院、遊泳池、理發店、合作社一群人之間攢起的人脈,就是生意人很重要的一筆資源。子弟們互相照應,有錢大家一起賺,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章紹池跟大院的老杜家杜名軍這種人混在一起,開公司做事業。他并不欣賞杜名軍的狗屁為人,但互相認識已久知根知底,就是一撥人出來混的。所以,他跟裴家人也很早就認識了。裴琰的母親娘家,也在他們大院那個樓裡,是他的長輩,以前職務級别上還比他們章家高。公司裡很多人都不了解,亂傳閑話,章紹池怎麼就這麼賣裴小光頭的面子?怎麼看都不像睡過,就像是章總在手邊養了一隻寵物貓。這貓不聽話還老撓他,家貓愣是養成了野貓的性子。裴琰的親舅舅,是章紹池在大院時罩着他打架的“幹哥哥”,關系很鐵。直到現在,徐绮裳見着章紹池,私下飯桌上還叫對方“大猴子”,再管裴琰叫“小猴子”。大院裡誰不知道你章大猴子的底細?這就叫作圈子。人都會念舊,家世來曆上這樣的關系,是日後發了财賺多少錢都不能打破的。這個圈子也内外有别壁壘分明,進門的門檻很高。外人想要趟進來賺這份錢,沒有個投名狀或者硬氣的入場券,輕易進不來門的。裴琰跟進來,就為了跟他老闆說句話:“章總,您能不能罩一罩阿嘯?”莊嘯能有什麼背景?莊嘯的“投名狀”就是裴琰了。章紹池換上真絲襯衫和紫色洋裝外套,橫了他一眼:“老子罩你一人還不夠?《龍戰天關》你非要讓莊嘯出演男二号,我沒答應你?為了讓莊嘯進組,老子把原定的另一個人選給踢了!”裴琰嘀咕:“我不用你罩。”章紹池說:“忘恩負義的小王八蛋,老子不罩着你,你有今天?你能這麼狂?”“好——麼。”裴琰也有自知之明,一笑,繼續厚着臉皮得寸進尺,“《血影浪子》您讓我們倆一起演。”裴琰說的就是他明年準備開拍的,那部都市題材異能片。章紹池一口回絕:“人員都定好了,主要角色沒位置塞人。”裴琰說:“來個重磅友情客串也成啊。”章紹池瞅着他:“他客串哪個?”“呃,客串……”裴琰抓頭,“反派不好,我不想讓他演反派……那個科學博士?戰神将軍?人類領袖?”章紹池輕聲罵道:“老子公司忒麼為你一人兒開的?”裴琰說:“您也沒吃虧,阿嘯就是有票房号召力。他哪怕就給您客串一下,露一臉,比如,在片子裡把上衣一脫秀個肌肉,或者跳二十秒的探戈,就有粉絲買票包場啊!現在電影不都這麼玩兒,找個流量小生露臉二十秒,純粹就是插花,跟影片主題毫無關系,就為了宣發時的人氣。”章紹池哼了一聲,你又來這套。上回拼命說服他讓莊嘯進《龍戰天關》劇組,也是這套說法。當然,章紹池認同這些說法,這也是他當初同意這樣安排的最大因素,商人逐利麼。不同的演員之間不止片酬存在巨大鴻溝,檔次上也有鮮明的分别。一線就是一線,大牌就是大牌,咖位擺在那裡,就有票房号召力。章紹池思忖着說:“不然,讓你們倆合作哪個品牌的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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