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并排坐着,由化妝師給撲粉化妝、做發型。化妝小哥低頭仔細瞧他:“琰琰,嘴角長大口瘡了?”裴琰哼了一聲:“我知道。”化妝小哥問:“您都幹啥了?昨晚又吃羊肉上火了?”裴琰噘嘴:“昨晚就沒吃着‘羊肉’。”莊嘯說:“吃火藥了。”倆人對着鏡子瞟對方,中間隔着兩位化妝小哥,晃來晃去地擋視線。莊嘯用眼神問:口瘡厲害麼?裴琰正好被塗到那裡,“呦”了一聲,對着鏡子龇牙咧嘴,疼。化妝小哥說:“那我得用遮瑕和修容給你遮住啊。”裴琰:“不遮行不行?”莊嘯說:“不遮上,你就在照片裡長着口瘡。”裴琰說:“我就這樣,我走真性情路線。”化妝小哥說:“嘯哥嘴角露個酒窩,您嘴角夾個口瘡,您倆也算配上套了!”裴琰一聽,我倆“配上套”了,這話大爺我愛聽,可是夾個大口瘡……我們倆就這麼“配套”?他們之間就隔着兩米距離。裴琰垂下眼皮瞄着手機,用手掌擋着,發微信:【嘴巴疼。】“嗡”的一聲響,褲兜裡地震了似的。莊嘯關掉了靜音,說:【回去吃清熱解毒去火的沖劑,喝茶,别吃葷的辣的别吃羊肉海鮮。】這一長串字打出來,莊嘯那姿勢掰得自己脖子都落枕了,需要把屏幕斜過來,眼睛也斜着瞄,怕被化妝師看見。裴琰:【那我還能吃什麼?】莊嘯:【吃我吧。】裴琰繼續:【張嘴也疼,噘嘴也疼,我都沒法親你了。】莊嘯說:【我親你成嗎?】裴琰立刻回以一串烈焰紅唇圖案,然後手動發出聲音:【啵啵啵。】莊嘯笑出了酒窩,不假思索也回了一串烈焰紅唇,回完了真想自戳雙目……造型師給他倆各挑選出幾套衣服,進試衣間試穿。倆人若無其事各進各的小隔間,特意把助理都指使到外間喝咖啡去。隔着薄薄一層闆子,裴琰小聲說:“造型師說,咱倆上鏡要有對比,一個捂得嚴實一些,另一個露得多點兒。你打算穿哪件?”莊嘯說:“你露吧,随便你。”裴琰哼道:“你同意我露啊?”莊嘯說:“有什麼不同意的?我還管你穿什麼?”裴琰說:“你都不管我穿什麼啊——”莊嘯:“你愛穿什麼穿什麼!”沒話找話,全是一筐廢話。裴琰是故意膩味,說到底,心裡難免硌硬昨日的不愉快,昨晚被杜名軍杜總攪了局,但兩人都不說掃興的話。過了一會兒,隔間那邊又傳來動靜。莊嘯警惕地問:“你幹嗎呢?”砰——砰砰——整個擋闆都動了,發出“咯吱咯吱”聲音,然後開始晃悠,真的地震了。莊嘯趕緊撐住,用弓步姿勢從他這一側頂着,覺着這塊闆子好像要塌!幾秒鐘之後,裴先生從擋闆上方那一大塊空隙的地方,露出一張臉來,沖他一笑。莊嘯小聲命令他:“你下去,這是臨時搭的隔間,不結實,闆子會塌。”裴琰笑道:“我厲害吧?”莊嘯點頭,你真厲害,你下去吧。裴琰用口型道:我爬上來親你一口。莊嘯仰臉望着這猴子。不可能不動容,不可能不愛的。舍得麼?真心不舍得……莊嘯撐住擋闆,腳蹬住了往上一躍,接着上蹿的慣性,精準地碰了一下裴琰的嘴唇,長了口瘡的那地方。裴琰被親這一下很開心,然後“呃”的一聲,手腳亂套了,出溜下去了……然後在棚内拍照,由攝像師指揮着,賣力地凹造型。一拍就是幾百張,從裡面挑出幾張最好的。他倆一個正臉,一個背臉,互相擋個肩膀。莊嘯表情冷峻不苟言笑,一掌攬住裴先生,鏡頭裡那隻手就實實在在地按在裴琰後肩位置,大氣而強勢。裴琰是背臉面對鏡頭,眼望自己的搭檔唇邊帶笑,襯衫半透明的後擺被風吹開,露出後腰上大片狂野的文身……裴琰坐在電腦前審照片,親自挑選,選出這張他最滿意的,其餘原片都自己拷貝存檔。“給我們p得英俊一點兒。”裴琰跟工作室的修片小哥說。“怎麼p還能讓您更英俊啊?”小哥說。“你看,這裡,這裡,都可以修一修……”裴琰操縱鼠标,在照片裡他的面孔和身體上畫花兒一般,不停移動。“别把我文身修沒了啊。這後腰不要美顔過度,就糊了。”他說。“都知道,哥你最美!你天生麗質,你從來都不用美顔濾鏡。”小哥揶揄他。“就是,咱的硬照最耿直了。”裴琰一樂,光标又緩緩移到莊嘯臉上,勾勒出臉型,亂劃拉的那隻鼠标就慢下來,不好意思亂畫。移到胸口,腰,腹肌,再往下就是褲裆。他嘯哥明明穿着衣服,捂得賊嚴實,一丁點兒肉都不露,禁欲系卻撩得他渾身亂顫。因為剝開衣服下面那層他都見過,肉隻露給他一人看。“别把他酒窩給修沒了。你們點痣的時候,總是把不該點的也都給修了!”裴琰說。“哪有酒窩?根本就沒笑麼。”小哥趴在屏幕上瞅了半天。“有啊,就這裡啊。”裴琰用光标指着,就他最門兒請的位置。“行了你。”莊嘯忍無可忍從後面捏他一下,讓他閉嘴,捏到他敏感的後脖窩了……莊嘯先一步下樓,從工作室二層下來,不出意料,嘉煌的章總又在樓下坐鎮主場。拍一本年曆硬照都要過來看場子,這老闆也夠敬業的。假若身上再斜挎個淺綠色帆布小包,這人就跟大樓門口收停車費的老大爺似的。章總對眼皮底下這些“名車”“豪車”是寸步不離,不錯眼地盯着,過一輛車他得收一輛的錢,手裡正在巴巴地數錢呢!莊嘯對章紹池點點頭:“章總,昨晚在俱樂部,出點兒小事故,勞您善後幫忙送走那位,給您添麻煩了,您多擔待我。”章紹池一笑:“舉手之勞,謝什麼。”“惹麻煩的是杜總。我那位老哥哥,這麼多年就這一項臭毛病,他也改不了了。”章紹池語含輕蔑:“昨晚帶着一身尿騷味兒,讓我給送走的,我說你丫活該吧,你惹誰不好?他說他喝酒喝上頭了,真稀罕你。真的,杜名軍人也沒那麼壞,他确實很看重你。”莊嘯搖搖頭,動作不大,但意思表達足夠明确:讓丫滾,找揍。莊嘯對章紹池抱了個拳:“謝謝您包涵。”章紹池打量幾眼,愈發不願放棄:“那,咱們的那部片子?”莊嘯以眼神回絕:“這事再次抱歉,不能跟您一起發财了,是我沒眼光也沒眼色。”章紹池挑眉:“莊嘯,我隻找你做電影,老子不找你上床蓋大被聊天,你不用這麼怕我!”“沒怕您,”莊嘯說,“我跟您的公司不走一個風格。”章紹池點頭,“你啊,你這人就是硬脾氣。我欣賞硬脾氣,我很佩服你。成,這件事就算了,以後不說了。”昨晚在嘉煌大樓洗手間裡就已經決定了,有些事無法妥協,沒路能再退。百鬼星與嘉煌是老夥伴,大片都是兩家共同投資制作。《美人同僚》隻是個引子,有一就有二,後面就有三四五。跟章紹池扯上關系,就繞不開那白頭發的老嬌花。杜名軍在圈内有個綽号叫“杜名菊”,号稱在影視圈裡“專治直男”,逼迫不少當紅小生為了上鏡而屈服就範,供這老妖吸食了陽氣。至于具體都“吸”過哪些當紅小生的陽精,小道八卦大家都有所耳聞,沒見過實錘。然而,把這倆人都繞開,在這地界也甭混了,你還混個屁?進這個圈子,永遠是有得必有失。想得到一些東西,或者說,想要帝都文藝圈的一張入場券,想讓别人帶你玩兒,怎麼能不付出點東西?一個男人認為很寶貴、很珍視的東西,比如尊嚴,比如貞操,在那些人眼裡,也一樣很寶貴、很稀罕,要的就是你抛下尊嚴。誰能讓你進場白賺白玩兒呢。裴琰好像就不清楚這些事,那小孩兒就不用考慮這些東西。說什麼呢。難道告訴裴先生,當初耗了那麼久,都沒答應跟你“在一起”,一直拖,一直猶豫,确實有些緣故。還是在一起了,因為真心喜歡你啊。……陸續又有人從攝影棚裡出來,跟公司老總寒暄,一起喝杯咖啡。衆人見了莊嘯難免一番客套,其中竟然就有當初跟他競逐戛納影帝的那位老戲骨、資深影帝,也是這公司的。可想而知嘉煌在内地娛樂圈經紀圈的勢力,網羅了半壁江山。一打照面,表情略尴尬。莊嘯上前主動握手緻敬,老牌影帝拍了拍他後背,你小子,聽說現在比當年更牛了?這是又混回來了?名氣都繞地球一圈兒了!莊嘯說哪有啊,在哪兒都沒名氣,就瞎混。老牌影帝說,當初老子就幹不過你就輸給你了,後生可畏啊。莊嘯說您是前輩,都拿獎拿到手軟了就讓我偷着那一回,我就是占了個年輕沒念過書的便宜,實在拿不出手,實在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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