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大牌莊嘯還吊在房梁沒放下來,導演在調看監視器,琢磨再補兩個鏡頭,莊嘯自己覺着上去下來很麻煩,就輕松吊着,也沒覺着難受。裴琰這時突然向導演提議:再加幾個近鏡頭成不成。分鏡頭本裡沒有的,他就是腦子一熱……導演挑眉看他:“你想加什麼啊?表現什麼?”裴琰說:“表現這個人物的求而不得,歇斯底裡,瘋魔了發狂了。“這個人現在就應當是這樣着魔的狀态,越想要,就把對方推得越遠。他覺着那個朱翊铉哪哪都不如他,一個廢柴,卻僅僅因為擁有皇子正統血脈以及懂得示弱,就能讓雲仲心生同情憐惜,就不惜以死相護。像岑疆這樣變态強勢的性格,他無法忍受他看中的人對他不屑一顧……所以,他折磨對方的手段,就應該更扭曲、更張狂一些吧!”比如潑一桶鹽水在雲仲身上,近乎瘋狂地往對方身上抹,然後抓住頭發和臉,抓出血痕,肝腸寸斷……坐在監視器前,一番讨論和模拟場景,導演同意了,加。莊嘯側目聽着他們讨論,淡定地插嘴:“我覺着,不加了。”裴琰說服了導演,這是富有張力的接觸對峙戲,加。“點到為止吧。”莊嘯說。“就抻長一個鏡頭,把觀衆虐得肝腸寸斷的情緒推到頂點,後面正好接上他倆在雁門關殺伐決斷的戲份。”導演也認為可以加,拍兩條備用。莊嘯還想說什麼,蹙眉,盯了一眼已過度興奮的裴先生……随後就繼續拍了,棚内清場,鴉雀無聲,隻有兩位主角之間驚心動魄的對峙,盡管其中一人是被吊挂困縛,看起來毫無反抗能力。情緒都入戲了,動作誇張如疾風暴雨。壁燈的火苗被袖袍刮得驚恐亂擺,在牆上照出晃動的燈影。裴琰因動作幅度很大而發型淩亂,長發張揚起來,眼眶自帶桃花紛飛的嫣然之色,像是動了真情,決絕而妖異。“鹽水”潑到莊嘯身上,盡管裡面并沒有鹽,不會疼着誰,莊嘯分明抖了一下,好像被戳到哪一處痛點,眼就沒有離開裴琰的臉,四目相對。裴琰往下唇咬出紅色齒痕,雙手抹過莊嘯的脖頸和胸口。最終做到電影中,這一幕一定非常慘烈,殘忍。隻一下,他也知道不一樣了。莊嘯眼底竟也爆出紅光,抖得很厲害,胸肌都在抖。他抹得明明是道具組小哥弄來的假結晶顆粒,莊嘯那無法自持的表情,好像遍身傷口真的被抹了鹽,毛孔正在往外呼呼冒血。血水是往裴琰腦門上湧的,快要七竅流血的人就是他。他終于觸到他渴望的胸膛,這副身材好極了,溫熱,性感,讓他心酸甜美。平生頭一回,用這樣方式,手指霸道地滑過莊先生左胸的乳尖,捏着那肌肉。“你放開。“松手。”這應當是雲大俠的台詞,或者就是臨場發揮吧。吊着莊嘯的鎖鍊發出聲音。下一個分鏡,裴琰漠然地逼近,五指猛地攥住莊嘯脖頸,單掌鎖喉,扣住對方喉結。他的指腹微微減力,以不弄疼對方的力度撫摸那顫抖的喉結,摸到跳凸的血管。兩人臉對臉,太近了,都快吃上了,眼睫毛幾乎撞上打架了。裴琰咬牙切齒地講着他的台詞,每分每毫表情都倒映在莊嘯眼裡,而他瞳孔裡映的也是對方的臉。鎖鍊聲音更響,整個人動了。他都快掐不住人,莊嘯猛往後一扯,表情比他的更加猙獰,額角青筋暴露,掙紮着試圖擺脫他鉗制!裴琰的鬥篷在鼓風機作用之下揚起來,幾乎把他倆人裹在一起,裹在鬥篷裡……那場面激越而噴血,情緒張力飽和,四周觀摩的人都不出聲地看,都入戲了。嘩啦——裴琰被撞,“砰”的一聲,不由自主往後退開,好像被人當胸擊了一掌。莊嘯一手已掙脫鎖鍊,将他撞出幾步開外,表情就是想要往他臉上再扇一個巴掌。裴琰怔愣着,盯着對方。導演趕緊喊cut,怎麼啦?剛才那條拍的情緒很好啊。莊嘯迅速脫開另一隻手,踢開鎖鍊,衆目睽睽之下臉色不對:“吊時間太長了,太累,沒這麼累的,我歇會兒。”莊嘯從服裝助理手裡抓過一件能蔽體的長袍,披上了轉身就走,徑直出了攝影棚。導演:“哎……哦,那就歇會兒。”導演扭頭又瞅了一眼裴先生,怎麼了這是?裴琰喘出一口粗氣,臉色透出不自然的潮紅,然後是一連串喘息,也不說話。……周圍人都愣神的工夫,莊嘯出了攝影棚,沿着影視城的街道疾走,直奔拐角的廁所。他們拍古裝劇的,拍戲間歇都很少上廁所,要麼盡量少喝水,要麼就得憋尿,。服裝和妝容啰嗦麻煩,都怕弄髒衣服,進個廁所都需要助理在後邊拖着裙裾。莊嘯沒用任何人跟着,沉着臉一言不發進了廁所,後腳跟踢上門,落鎖,而且很久沒出來……一個組的人被晾在那了,等着主演回來。等了一會兒,覺着不對勁,這是要等多久?導演坐馬紮上抽根煙,給制片主任遞個眼色:老哥,你去瞧瞧,幹嗎呢。制片主任在手裡翻文件本子,不動聲色,轉身給劇務遞個眼神:哎,你去幫我看看,把人叫回來拍戲。劇務一愣,垂下眼,真不想跑腿幹這得罪人的活兒,胳膊肘戳了一下場記:你去看看呗。當天的執行場記,是個比較年輕的妹子。妹子也一愣,表情委委屈屈的:讓我去?我在劇組裡十八線的地位,我不敢問呀。制片主任使眼色:你是個姑娘你怕啥,莊先生還能罵你?我們幾個老臉,要是被人嗆了,怪下不來台的,你去,沒事兒!場記妹子初來乍到時,曾向莊先生求簽名合影,就是結結巴巴一臉花癡的樣兒,這時驚慌亂抖似的出門轉了一圈,回來說,莊sir在廁所呢,男廁所,我也不好意思敲門呀……裴大爺也出去放風去了,不吭聲,撂下一個爛攤子。結果這天,這一組人員就被晾在棚裡,耽誤了一個多小時沒法繼續,導演無奈之下,轉戰去補拍“朱皇子”的單人鏡頭了。邢瑢的檔期擠壓得很滿,所有鏡頭必須加班加點湊齊,過時不候。莊嘯這是頭一回在劇組裡耍大牌。這倒也沒什麼新鮮,哪個明星沒耍過大牌?因為個什麼事跟片方鬧矛盾賴在保姆車裡不出來僵持幾個小時,都是片場常見的風景。莊嘯後來出來了。午休過後,下午,全組繼續拍攝,莊嘯這時跟導演提議:不想加那段戲,别加了。導演瞅着莊嘯說:“上午那一條,拍得确實很好,你們倆都很到位,放棄那條有點可惜。我是希望最後再補一個鏡頭,把這段拍完整就可以。”裴琰立在房間一角不吭聲,難得安靜,不發表意見。莊嘯瞟了一眼裴先生,跟導演說:“他的手進鏡頭了,手不好看。一定要拍,就換個‘手替’。”裴琰:“……”全場都尴尬了。明擺着的,某兩位爺今天的磁場就不太對付,突然發生龃龉,暗中掐起來了。手替?搞笑呢。隻聽說過文替、武替、裸替,甚至背替、屁股替都有,沒聽說過手還需要找人替,又不是彈古琴或者寫書法這類技術活兒。裴琰把臉扭到一邊,突然十分難受,難受還不能讓人看出來他被打臉。他心知肚明莊嘯為什麼發火,沒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他都幹什麼了。他剛才确實做得過分了……拍戲就是拍戲,而他借拍戲為名做了拍戲範疇之外的事……莊嘯也沒打算給他面子容忍他如此過分。他以為莊嘯脾氣很好,肯定不會發火,讓他可以為所欲為得寸進尺。沒想到這人也是會怒的會翻臉的,發怒的時候挺吓人的……假若别人說某一條鏡頭不想拍了,還會讓人覺着是在耍性子鬧脾氣;莊嘯說不願意拍,那就是不願意,不拍。而且,莊嘯身邊沒帶左一套右一套的助理或者經紀人,沒人去跟導演制片委婉地、很職業地交涉這些事,莊嘯就一個人說了算,講話的口吻就讓周圍人甭再廢話了。裴琰跟導演說了一句:“把那條剪掉吧,别拍了。”“……”晚上回去賓館,裴琰趴在大床上,特沮喪,特無趣。說實話,有點兒被傷了心。走廊裡來來往往,總有說話聲音,都是劇組的人。他讓他助理過去瞅瞅,助理出去片刻,悄悄溜達回來,說:“門關着呢,我就拎了您這一桶花茶敲門問,莊先生您要喝茶麼?他沒要,讓你自己留着喝。”裴琰把臉埋到被子裡,眼發紅。助理扒拉着他問:“哎,爺,莊先生今天怎麼了?在廁所裡一個多小時不出來?主任和攝像排在後面想上廁所,竟然進不去門,最後溜到客棧後面就地解決的,可他媽逗了!”裴琰說:“他喝茶喝多了呗。”助理說:“那您還給他送茶葉?喝多了在片場就是老想上廁所,你們倆都别喝了。”裴琰哼道:“我這麼年輕,我又不尿頻尿急。老大爺才耗在廁所裡出不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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