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嘯低頭抄起一堆生鮮購物袋:“趕緊走吧,冷凍東西都要曬化了,變質了。”說完轉頭就往停車場方向走去。出了超市才一分鐘,哪就要曬化了變質了?……把生鮮堆進冰箱,莊嘯看了下牆上的鐘,說:“晚上喊有晖過來吃燒烤,現在時間還早,我還得幹個活兒,你陪我出去一趟。”莊嘯用電動鑰匙打開自家車庫大門。裴琰放眼一掃,車庫裡停了幾輛很不錯的車,但莊嘯要開那輛小皮卡。皮卡的轎廂比較高,就兩個人的座位。裴琰坐在副駕位上,一路上屁股颠簸着,很快就望見鄉間的小路。在城市的遠郊,山谷中間,道路兩旁就是一望無際的果園和農莊。駿馬和肥羊在草場上悠閑地踱步,藍天白雲填滿天的盡頭。“來幹嗎啊?幹什麼活兒?”裴琰問。“正好閑着,去農場弄點肥土,鋪農莊的後院。”莊嘯說。“你還用幹這個活兒?”裴琰扭過頭以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莊嘯。“平時都是自己人幹,隻不過今天他們别人都不在,就你在。”莊嘯突然笑了,放縱很好看的唇形。“我操……老子是個白饒的廉價勞動力啊?”裴琰大呼上當。“你吃不吃我們家的烤肉?住不住免費airbnb?”這次輪到莊嘯挑釁般地瞅他,但唇邊帶笑。“交友不慎!”裴琰咕哝,心裡其實美着呢。很多事情都是裴琰以前沒見過的、萬萬想不到的,莊嘯在南加州半年拍戲、另半年過着“半隐居”的生活,原本就是這樣的。廣闊天地之間,存着讓心靈歸于甯靜的美好景緻,可以讓人暫時忘卻許多俗世煩擾……莊嘯去到一個賣糞肥的農場,用皮卡裝了一車肥土,拉走。這種體力活兒一般是莊家班兄弟們在一起做,現在沙雲飛帶武行團隊正在香港拍戲呢,薩日勝回國探病看望他安達去了,包小胖正在赴美的飛機上,于是,莊大俠順手抓來的壯勞動力就是裴琰了。這一車糞土,逼得裴少俠快要崩潰了。他一路捂着鼻子在車廂裡撒歡兒:“受不了了,我要爆料,老子來一趟美國沒享受到資本主義的富裕生活優越性,就是來這兒跟你一起挖糞鏟肥的!”嘴上一路抱怨,沒一句好話,心裡美得颠兒出窗外了……莊嘯打開車窗,抽根煙。裴琰立刻是一副快要昏過去的酸爽表情,惹得莊嘯大笑:“影帝啊你?甭抽瘋。”裴琰窒息着說:“太臭了!快關上車窗!”過了一會兒,莊嘯說:“不是土的味兒,我剛才好像壓了一隻臭鼬,沒躲開,不好意思啊。”兩人都是崩潰般的大笑。裴琰拼命地把車窗又搖上了,說:“我甯願聞你的煙味,你抽煙還是比臭鼬好聞!”車輪子底下帶着一隻臭鼬毒氣彈,泥土的芬芳與雲的氣息一路陪伴他們,旅程從未如此歡樂惬意……這一車肥土,是拉到山谷間的一個葡萄酒農莊,農莊的土地和産業所有者就是梁有晖。這是一處有百多年曆史的很有名的酒莊,出品的酒水精貴,出口到歐洲、加拿大和中國大陸,梁有晖就是做這個生意賺錢的。裴琰也才知道,莊嘯在酒莊以及房地産上都有投資。莊嘯自己不喝酒,卻是梁氏酒莊的大股東,每年會有分紅。這些投資收益,早就超過拍電影賺到的微薄片酬。在好萊塢做武指、跑龍套,純是為了某種情懷和追求,養家糊口太艱難了。接一個配角可能隻有三四十萬美元的價位,武行替身的酬勞就更卑微,甚至不如梁有晖這小子在南加州高檔餐廳、畫廊、俱樂部裡賣酒,作為代理商中間商,簽個大單迅速就有幾十萬的簽字費收入,更何況現在購入酒莊還能直接供貨。夏天過去,秋天就不遠了,葡萄都快熟了,進入釀造生産程序,很快就能聞到葡萄酒的濃郁芳香。裴琰走在葡萄架的田壟之間,回頭問莊嘯:“如果有機會……我是說,如果,片酬合适,劇本也好,考慮回國拍戲嗎?”莊嘯沒有立刻回答,山谷微香浮動,天邊驕陽似火,這是天堂般的聖景,誰不留戀?裴琰又說:“假若碰巧是你喜歡的角色、班底,能夠一起合作……各方面都合适……”莊嘯實話實說:“片酬合适,劇本好,還要角色班底都喜歡,這樣的機會真就不多。”裴琰心裡有數了,沒再說廢話。他懷着一些盤算,但現在給不出承諾和保證,就先不說。再者,他也不能跟莊嘯說,我能幫到你怎樣怎樣。“幫”這個字,莊嘯這樣的人,一定不會願意聽到。他心情很好,站在田壟上給梁有晖打電話:“晖寶,我明兒就回國了,晚上過來一起熬通宵啊!“烤肉你吃不吃?“我告兒你啊,來晚了可就沒了,我都吃光了我還能給你留着?“來晚了我們今晚上就烤了你吃!扒皮烤了你的五花肉和後臀尖!!!”友情裴琰第二天也就回國了。他是在莊嘯家客廳醒過來,陽光從後院門廊的玻璃門射進來,洋洋灑灑地鋪了一地,暖着他的心情。梁有晖像一頭酣睡的瞌睡豬,賴在對面另一條長沙發上冒着透明的鼻泡。茶幾上橫七豎八,擺着他們昨晚吃剩的餐盤,後院的燒烤架和篝火堆已涼。他嘴邊還粘着肉星和燒烤醬,自己抹了抹嘴。他把莊嘯昨晚給他簽了大名的cd和海報仔仔細細地收好。他差點跟莊嘯說,你把大名兒簽我後腰上,我終生不洗澡了!後院有動靜,主人家走來走去,正在收拾昨夜搞燒烤party留下的一地狼藉。裴琰晃悠到後院門廊上,說:“哎,昨晚你竟然看我在沙發上睡着了?”莊嘯擡頭跟他打招呼:“我看你睡得挺香的,就沒搬你。我還給你蓋了個毯子,滿意嗎?”裴琰聳肩:“呦,是你給我蓋的啊?我還以為晖晖半夜偷摸爬到我身上,體貼地幫我蓋上了被子。”莊嘯噴出一聲笑:“行了吧你,你敢他也不敢。”裴琰還特别不滿意:“讓我跟他同處一室,哪成啊?我怕跟他鬧绯聞。”莊嘯冷笑:“你知道他對象幹嗎的麼?”“我已經知道了。”裴琰樂道,“就是我們市局的那個刑警隊長,據說還是散打高手,平時上下班都配槍的,特别牛逼。我很怕,怕被警察叔叔給崩了。”自始至終,好像都在拿梁有晖當擋箭牌,掩飾一些若有若無的東西,腦子裡琢磨的就是眼前這個人……兩人把後院拾掇幹淨,又你來我往比畫了一套詠春對練。莊嘯走向門廊玻璃門時,換掉帶汗的白衫,裴琰身上還帶着吃羊肉吃出的一腔血氣方剛,突然說:“就海報上那個動作,你再給我比畫一個,我把你跟海報擺在一個鏡頭裡,拍一張?”莊嘯低頭收拾東西,就沒理他。裴琰不依不饒,目不轉睛:“再擺一次啊?”莊嘯連笑模樣都沒了,迅速把一件幹淨清爽的白衫套到身上,拉下衣服罩住腹肌,臉上沒有表情。那張海報是一幅半裸的棚内劇照,臉上身上都有血迹傷痕,腰上裹着紗布,帶着鐵血殺伐的氣質。黑發飄揚,狂野而性感……每次相聚都是匆匆,分别之後的日子漫長。都有不舍之意,淡泊的惆怅。無他,就是相處得非常愉快。……裴琰回國之後,工作狀态照舊,檔期日程排滿,每周穿梭于拍戲和趕通告活動的城市之間。沒什麼人知道他曾經拒接美劇《遠方星辰的騎士》裡鐵三角的角色,他也叮囑公司團隊,甭拿這種芝麻粒兒大的事情炒作,讓人笑話。但是,外界已經知曉莊嘯退出《騎士》第五季拍攝的消息,一片嘩然。各種有影沒影的傳聞無孔不入,“好萊塢夢工廠日趨白皮化,制作方打壓華裔演員同工不同酬”的說法甚嚣塵上,也是确有其事。“我嘯哥這樣都被欺負被打壓片酬,果然做人不能太善,阿嘯一個人可以平趟片場那些長毛蠢蛋!”“平時宣傳多麼牛逼哄哄的樣子,就蒙國内傻白甜粉,你嘯在好萊塢能混什麼番位?海報群演位置都沒了!美帝混不下去了還舍不得爬回來!”“爬回來也沒位置,有人見過過氣老臘肉在棚裡到底真打還是用替身?”“替身那也是莊家班替身都是大活人好麼!好過你家嬌貴的鮮肉拍個動作戲用石膏假人裝挺屍,摳圖特效好炫呦!”“路人小道消息,給《龍戰天關》片場做倒模的道具廠家剛送過去同一尺寸的三個光頭倒模,你們猜猜這是誰家鮮肉的替身惹?”“樓上黑子醜婊臉!我琰琰太極八卦形意拳樣樣精通,就是片場第一帥氣死你們老弱病殘白毛肉!”……功夫圈裡兩家争風吃醋,争執人氣和番位,這樣的不和諧聲音其實是很少數的,如今雙擔粉才是消費市場的主力軍。美版《醉拳》自從進入後期制作、宣傳階段,在大陸首當其沖的造勢手段,就是打造“史上最酷最邪魅兄弟cp”。畢竟,當初花力氣忽悠到莊嘯裴琰雙雙進組演了反派,就是等這一出,工夫可不能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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