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助理呵呵了一句:“改啊?那你得跟導演談,不好随便改吧。”莊嘯表情淡淡的:“本來也可有可無,硬湊出來的橋段,改了更含蓄些。”導演助理咧嘴樂:“我們要什麼含蓄?色氣鏡頭也是為配合動作戲份的激情色調,二者相得益彰麼!”莊嘯神情半認真的:“我們演的是東方人,這事還真的比較含蓄。”導演助理順手一指裴琰:“ian剛才那一條過得多棒,他也是東方人他含蓄個屁啊!我覺得拍的很好嘛哈哈,浪得很……”莊嘯扭頭瞟裴先生,甩了一個“就你小子牛逼”的表情。裴琰一聽,很無辜地撇嘴,用中文跟莊嘯輕聲道:“對不住了,我把本片激情戲份拉到一個高度,導演胃口也吊起來了,你們其他人的激情戲都得按我的标準來。”等導演助理剛一轉身走開,莊嘯回頭對他輕罵了一句:“你行你來,都你上?能用替身嗎?”裴琰仰脖一樂:“你的禦用替身不是草原小王子麼?叫薩日勝來替你上啊。”“我用他,肉替?!”莊嘯自己都樂了,“小薩真幹不了這個,孩子可純了,不能毀,他演不了床戲!”莊嘯平常不會跟誰這樣開玩笑閑扯淡,極少。笑起來時,整張臉表情融化着舒展開,硬漢臉也變得溫柔。莊嘯這人顯得比較老成。倒不是長得老,眉眼也是年輕的、英俊的,眼睛非常有神,但整個人氣質沉澱,極顯滄桑,還偏偏要蓄須。二十八歲,眼底沉郁的光澤看着好像至少三十八了。相差不過五歲,裴琰有時候覺着他們兩個不像是一輩人。開朗的笑容迅速就收斂了,莊嘯仍是淡淡的,跟裴琰一點頭:“我先回了,明兒在車廠見吧。”明天要拍一整天的廢舊車廠的打戲,因為莊大俠進組了,片場要開始大規模的打架肉搏了。莊嘯臨走問:“片場盒飯吃的慣?”裴琰實話實說:“匹薩,鹹,不好吃。”“你嘴裡沒好話。”莊嘯吐了一句槽,冷笑道,“還有更難吃的,等着吧你。”裴琰掐住自己脖子,一吐舌頭。我沒好話嗎?好話也不是随便講給誰聽,要看對面是誰,原則還是有的,喜好也是有的……他瞧着莊先生轉身離開片場,也沒跟他這兒逗留很久。莊嘯手上捏着一杯咖啡,獨自走在片場的人群中,背影跟周圍人有一層深刻的疏離。孤獨感這東西,與一個人房中是否高朋滿座,身邊是否前呼後擁,從來都無關。……第二天,大boss莊先生進組。莊家班的動作師傅和武行們,一個個精神抖擻,在片場嚴陣以待。之前莊嘯沒來的時候,大夥表情還比較輕松,哼哼哈哈地甩着手,就耍托尼一個傻小子;莊嘯來了,日程表全天都是動作戲份,誰也不想當傻子被ng。莊嘯背着一個登山包,還是那個舊包,手拎一壺熱茶,身後跟着薩日勝。一夥化了濃妝、全副武裝的人馬與莊嘯擦肩而過,都過去了莊嘯才反應過來,猛一回頭,這誰啊?光頭被塗成黃泥色、左眼帶閃電妝、嘴唇紫黑色的人,對莊嘯邪氣地一笑,做了個片中人物的經典表情。莊嘯忍俊不禁:“他們給你化成這樣?”裴琰抖了抖這一身裝扮:“大爸爸就這重口味,服道化組的都是瘋子。”他一揮手:“甭說了,反正我拿片酬了,媽的!”莊嘯嘲笑道:“這回真的造型突破了,把你偶像派的招牌徹底砸了。”裴琰不忿地一指:“你趕緊進化妝車吧,我等着看你被化成什麼樣!”裴琰臉上塗了一層粉底,整個人簡直白得發亮,眼妝和唇妝濃豔,赤裸的上身裹一層透着肉芯兒的白衣,外罩小馬甲,乍一看渾身上下妖氣四溢。正派大俠與邪魅娟狂之間,就是這兩條眼線的距離。鏡頭都是吃色的,因此戲妝、舞台妝要塗得很濃,在場外看到的真實效果,比鏡頭裡更加刺激惹眼。莊嘯忍不住回頭看了裴琰好幾次,覺着這人特有意思……莊嘯化好妝,墊場熱身先拍那一幕所謂的“床戲”。裴琰還以為以莊嘯的性格,會要求清場。他一直在攝影棚角落若無其事地瞄着那邊,發現沒有清場。而且,莊嘯竟然說服老家夥,生生地把那場戲給“和諧”了!肥查看起來跟莊嘯很熟,很給面子,勾肩搭背地寒暄,放出一陣大笑。床單都不滾了,莊嘯就沒脫褲子。助理問莊嘯,需要三層安全褲嗎?莊嘯說:“穿了。”導演助理擠對他:“捂得太嚴實了莊先生,還需要防彈衣麼?”莊嘯對導演助理甩了一句:“我射還是她射?她穿防彈衣還差不多。”莊嘯當場開黃腔,看來心情挺好,比昨天又開朗些……裴琰蹲在椅子後面瞄,叼着辣條,暗笑出聲。豪華房間内,一塊巨大的獸皮鋪在暗色實木地闆上,濃郁的泰國香讓演員順利進入情緒氛圍。莊嘯赤身罩了一件暗紫色睡袍,坐在沙發裡。巧克力美人兒端了紅酒過去,坐到莊嘯懷中,俯身上去,親吻,撩撥,一個暧昧的騎乘姿勢暗示做愛的程序,cut,這場戲就含蓄地一筆帶過了。裴琰坐在不遠處,一聲不響盯着正拍戲的人。莊嘯竟然說他“手段熟練遊刃有餘”?這人才真是熟練老道,按照導演的要求,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兩手擺放位置以及捏搭檔屁股的手勁兒,都拿捏得很好。莊嘯的打扮是将發辮散開,頭發将将到肩膀位置,墨黑的雙眼神情危險,紫色睡袍内露出一片結實的胸口。鏡頭裡背身的美女仍然沒穿衣服,揉上去,一手撫摸莊嘯的胸膛。裴琰不動聲色地擡了左腿,壓住另一條腿,換成跷二郎腿的姿勢。即便靜止狀态,也能感受到衣料下面虬結的肌肉,富有美感和張力。随着女演員的動作,從睡袍下面撩出一片肉色,春光乍洩,狂野而危險……鏡頭一停,倆演員立刻分開,莊嘯也是一秒鐘出戲,戲裡戲外神情都不一樣。以前曾經在戛納影展門口酸過莊嘯的老家夥們,誰說這人沒演技來着?一共就拍了兩條。其實第一條就完美,另一條是備用,肥查滿意地喊“過”。裴琰撤下二郎腿,猛地起身,走了,回他的房車準備下一場戲……好萊塢的片場,拍戲流程十分嚴謹程式化,而且服務照顧周到。每一名演員,無論主演還是配角,都有一輛房車伺候,拍完随時回車裡歇着,叫到誰誰再出來走位拍鏡頭,沒叫你你别出來添亂。裴琰從他房車門口探了個頭,發現莊嘯的房車就在他不遠。而且,莊嘯還真的一個助理都沒帶,自己拎個背包,就帶了小薩一個人過來。薩日勝不是助理,薩日勝是很有專業素養的武替,動作片裡必須的。雖說莊嘯這人足夠敬業,各種動作親身上陣,但替身在某些場合不能不用。有些上刀山下火海玩兒出命的鏡頭,會有危險性,不能随便讓明星主角冒險,這些都是武替的活兒。裴琰從車門口撤回來,回頭一瞟自己房車上的一夥人,夠他臨時開一桌麻将了!他咳了一聲:“不然你們先都撤,回去吧。”助理a說:“我們回去幹嗎?陪你啊,jonny叔說他待會兒要來……”裴琰立刻說:“别讓他來!你們都回去!”強尼吳要是親自來片場給他端茶、倒水、擦汗、提鞋,圍着他叨逼叨的,沒完沒了羅裡吧嗦,讓人瞧見就更沒面兒了,千萬别來!他迅速就把一群助理遣散,打發回酒店歇着,别在片場看耍猴兒了。下一場就是車廠天台追逐戲份,打戲。導演用耳麥在叫,副導演負責人員調度,用喇叭在片場裡喊他的大名兒,裴琰一個健步跳出房車。專職後勤給每位演員端他們的椅子,坐到導演身後待命。裴琰剛要坐下,回頭一瞟,又把屁股擡起來了:“這不是我那把椅子。”每人椅子是專門的一把,上面貼着角色名。後勤顯然是看花了,不熟悉中文拼音,把“鄧柏”“鄧橒”兩兄弟的椅子搞混。這是莊嘯那把椅子,椅背上還挂着一壺溫熱的茶。後勤說:“我拿錯啦?你的椅子哪?我給你換回來。”裴琰一屁股就坐定了,将錯就錯。很好,不換,就坐這個。莊嘯正好也從房車出來,裴琰回頭瞅着莊嘯,舉出那壺茶:“你喝菊花茶?”莊嘯也瞅他:“怎麼着?”裴琰咧開嘴,笑出一口很白的牙,眼皮上的閃電妝還在,爆出金色眼影粉的光澤。莊嘯皺眉解釋:“菊花枸杞,清熱去火的!這大熱天的,拍幾個動作就上火。”後勤小哥屁颠颠兒地給莊先生也端來椅子,可不就是裴琰的椅子麼。“你喝的什麼茶?”莊嘯從裴琰的椅子挂鈎上拎過茶水壺,仔細瞧,“這雜七雜八的半壺,泡的什麼?”“合歡,茯神,炒棗仁,還有桂圓。”裴琰說,“我找大夫号脈給我開的方子,清神理氣,安神助眠,特管用。你喝着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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