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晚了,小院裡已是一片寂靜。兩人在城裡沒吃晚飯,亓司羽因着心情好,起初也沒覺得餓,這會兒下了馬車,步入院子,才聽到自己肚子咕咕的抗議聲。她不會做飯,從前沒機會,後來沒時間——她在亓家要學的東西太多……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她沒有一點做飯的天賦。她估摸着薛大公子應該也不會,這個時辰也不好意思再叫張嬸兒起來張羅,于是決定回屋蒙頭睡覺。薛陳瑜卻輕聲喚住了她:“吃面?”亓司羽以為自己聽錯了,卻見薛陳瑜已經轉身往廚房走去,她這才相信了自己的耳朵,小跑着跟進了廚房。亓司羽發誓,她真的很想幫忙,卻又怕添亂,站在廚房門口手足無措間,就聽已經卷着袖子準備和面的薛陳瑜提醒,“你先去忙你的。”亓司羽看看自己懷裡的霓裳,還有剛才被薛陳瑜丢在門邊的醜石頭。“行!”等亓司羽把衣服放好,石頭洗淨,晾好,才悄悄看了眼廚房,就見薛陳瑜正在案闆前切蔥,翠綠的蔥花從他刀下傾瀉而出,散開在菜闆上,有幾粒不聽話的想翻出菜闆,他一揮手,又都乖乖的躺了回去。亓司羽眨眨眼睛,她第一次看認真做事的薛陳瑜,不由看得癡了。薛陳瑜從餘光中看到門口探出的腦袋,回身沖她點點頭。亓司羽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子,跑去隔壁看沈家兄妹是否回來了,等她再回廚房時,竈台裡已經架好柴火開始燒水,滿屋的煙火氣息撲面而來,惹得她瓊鼻微翕,幹脆靠在門口看人忙活。她的嘴角挂着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笑,心裡更是暖作一團,眼前這人真是奇特,明明那麼冷淡又慵懶的一個人,卻會到處找她,也會陪她逛一天街,現在,還在為她洗手做羹湯。真好!長得好,脾氣好,還會做飯,實在是很好的一個人,真不知外面那些叫他“黑鬼”的,是對他有多深的誤解,難怪她之前總聽沈玉竹感歎傳聞多虛假。不過,叫黑鬼也不完全錯,但這鬼,應該是懶鬼的鬼,亓司羽在心裡默默吐槽,完了自己把自己給逗得笑了起來。薛陳瑜對此一無所覺,他正專心的挑着面,加上蔬菜撒了蔥花,再淋上特制的料,一碗素面就算成了。薛陳瑜先遞了一碗給亓司羽,亓司羽也不客氣,道了聲謝就捧着碗,坐在竈台前的矮凳上吃得風生水起。也不知是不是餓狠了,這一碗素面簡直好吃得讓她想把舌頭也吞下去,韌性剛好的面條和清淡合宜的湯料,再配上蔥的香……亓司羽突然想起晨間在畫本子裡看見的一句話——人間美味,不過如此!薛陳瑜則比她優雅多了,他整個兒斜靠在水缸旁,吃得不緊不慢、從容且優雅。兩人都沒說話,亓司羽是沒時間,薛陳瑜向來是懶得說話的,對着亓司羽這幾天,怕已是他這輩子說話最多的時候。吃完面條,兩人将廚房收拾妥當才各自回了房。亓司羽也不急着睡,梳洗完畢,先去窗邊将早上慌忙間掉在地上的話本子撿起來拍了拍,看封面,赫然就是前些日子買的《醜掌櫃追妻記》。亓司羽翻了幾頁,果然看見了那句“人間美味,不過如此”,心下思緒百轉,又覺得是自己想的太多。繁星從窗戶進來時,亓司羽還在發呆,她自己去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飲盡,那邊發呆的人才終于回了神。“來了怎麼不吱個聲。”“吱。”亓司羽噗呲一笑,卻見繁星神色不好,趕緊斂了笑,正色道,“說正事。”繁星心裡煩悶,連多餘的話都不想說:“公子病了,傳信讓您回去。”“怎麼就病了?”亓司羽吃驚不小,見繁星不答,隻好暗自猜測,難道是知道她受傷自責,故而病了。倒也不是不可能,就亓子儀那個豆芽似的身體。“可我現在……還有些事,怕是一時回不去。”她也說不上來自己有什麼事,但就是本能的選擇了拒絕。繁星心下更煩:“公子還說,您若不願意回去,就自己萬事當心。”說完也不等亓司羽回答,跳窗走了。亓司羽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奉成五年,六月初九。那日天光尚淺,小司羽就被青橘連人帶被子從床上弄了起來,焚香沐浴,換衣梳妝,好一番折騰。那時,小司羽的體質還沒有現在這麼“煞”,至少青橘給她梳洗打扮是沒有問題的。等小司羽終于被推到銅鏡前,就見自己梳着雙平髻,頭戴金枝玉梅簪,身批青絲真珠羅裙,裙邊墜着天青流蘇,外罩銀線刻絲輕紗,腕戴碧玺串子,腰間還挂着一串紫牙烏,走起路來,環佩叮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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