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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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佩道：&ldo;你放心，公子不喜歡教主來異客居，所以教主很少來。你隻要把公子的忌諱摸清楚就好了，不必管聖月教的事。&rdo;她看端木回春悶悶不樂，狐疑道，&ldo;難不成你真的想加入聖月教？&rdo;端木回春不語。&ldo;哈！你真是異想天開。聖月教向來隻收兩種人，一種就是五六歲有武學天賦的孩子，一種就是成名江湖有武學根基的高手。你看看你，手無縛雞之力，細皮嫩肉，哪有可能加入聖月教？&rdo;端木回春故一身不吭地悶頭吃飯。&ldo;喂！你生氣了？&rdo;阿佩撞撞他的胳膊。端木回春放下碗筷，認真道：&ldo;我隻是個被拐賣進來的書童，哪裡有資格生阿佩姑娘的氣？&rdo;阿佩撇嘴道：&ldo;你不是想知道教主為什麼生氣嗎？我告訴你。&rdo;端木回春這才轉頭看她。阿佩故作神秘道：&ldo;其實是因為明天就是七月一日了。&rdo;端木回春道：&ldo;七月一日又如何？&rdo;&ldo;七月一日啊，那個人就會來了。教主當然會不高興！&rdo;阿佩道。端木回春心頭一熱。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讓聖月教教主不高興的人極有可能會助他一臂之力。他強忍喜悅，面不改色地問道：&ldo;聖月教不是西羌第一教嗎？教主應當很厲害才是，怎得還有人能惹他不高興？&rdo;阿佩道：&ldo;聖月教的确是西羌第一教，但是第一教并不是毫無對手的。就比如說，中原不是還有輝煌門麼？絕影峰就好比是西羌的輝煌門。明天來的人就是絕影峰的主人。&rdo;好比是輝煌門的主人？紀無敵？……端木回春覺得自力更生更靠譜些。&ldo;你怎麼了？&rdo;阿佩見他臉色不太好，擔憂地問道。端木回春忙回神道：&ldo;我是在擔心教主，那個絕影峰主人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rdo;阿佩道：&ldo;厲害是厲害，不過也不用擔心。反正他再厲害，見了我家公子就好像老鼠見了貓，聽話得不得了。公子讓他向東，他絕不會向西。公子讓他坐下，他絕不會站着。&rdo;端木回春心裡頭更涼了，心好像被鎮心丸穿了兩個孔，前後通風，刮的還是北風。&ldo;既然姬公子與他交好，他又怎會與教主水火不容呢？&rdo;阿佩笑道：&ldo;就因為他與公子交好，教主才不喜歡他呀。不過，他也不喜歡教主就對了。他每年七月都會來異客居小住，所以教主每年這個時候的心情都會特别不好。&rdo;端木回春心裡湧起奇怪的感受。由于魔教明尊暗尊對伴侶的選擇，讓他不由自主地将她的話想到另一個方向。為了證明是自己多想，他試探着問道：&ldo;不知教主是男是女？&rdo;&ldo;當然是男人。&rdo;阿佩一愣，随即面色大變，揚手就想打。端木回春忙側身避讓。其他尚可容忍，但打巴掌事關顔面，他自然不能忍住。誰知阿佩的手在半途停住，呆呆道：&ldo;世人都是迂腐頑固的木頭疙瘩。沒想到連你這樣好看的人也不例外。&rdo;她的話暗暗合了端木回春心中所想，但他并不戳破，隻露出驚詫之色，道：&ldo;此話怎講？&rdo;阿佩放下手道：&ldo;快吃你的飯。吃完就回去房裡呆着。&rdo;&ldo;你不是說要帶我去書房？&rdo;端木回春問道。阿佩道：&ldo;異客居總共這麼大，你不會自己找麼？！&rdo;端木回春見她夾怒而去，立刻放下碗筷回房。他一回房間，即坐下為自己診脈，确認幾遍脈象無異才稍稍放下心來。那藥恐怕不是普通的毒藥，效果究竟如何，還要一個月後發作時才知道。連月來，他被人販子關在馬車裡吃不好睡不着，如今好不容易有這麼一間像模像樣的房間，讓他忍不住暫時擱下心頭煩躁，穿着鞋子在床上躺下。入聖月教以來所見種種如浮萍般蕩漾在腦海，一片一片，瑣瑣碎碎，慢慢連成巨大黑幕，将他拖入夢鄉。55、誤入敵手（四）一睡便睡了近八個時辰，一夜無夢。翌日，端木回春醒來，隻覺全身上下無處不痛無處不酸。他坐起來，在床上醒了會兒神，才慢慢接受自己仍舊身陷異國他鄉虎狼之地的事實。他起來洗了把臉，發現外頭靜得詭異。昨日來得匆忙，他滿腹心思都用在如何蒙混自己上，如今細細想來，偌大一個異客居，他似乎隻見過姬清瀾、阿佩和阿環三個人。如果算臉的話，隻有兩張。因為阿佩和阿環用的是同一張。端木回春走了一小會兒便覺腹中饑餓難耐。昨日心緒太亂，身體太累，吃得太少，如今倒想念起那一桌子的菜來。他平素不愛吃肉，可現在卻想得腦袋發緊。他回到廳堂，桌椅果然已經被收拾得一幹二淨。身後有腳步聲傳來，端木回春故作不知。&ldo;你在這裡做什麼？&rdo;阿環端着個盤子站在門檻處望着他直皺眉。端木回春回身，自嘲道：&ldo;無處可去。&rdo;阿環道：&ldo;你是公子的書童，自然應該去書房伺候着。罷了，今日公子隻怕是沒工夫去書房的，你用了早膳沒？若是沒用就先拿個饅頭墊墊吧。&rdo;她說着，将盤子裡的饅頭丢了一隻給他。端木回春&ldo;慌手慌腳&rdo;地接過，揖禮道：&ldo;多謝阿環姑娘。&rdo;阿環訝異道：&ldo;你怎知我是阿環？&rdo;端木回春道：&ldo;阿佩姑娘活潑伶俐，阿環姑娘端莊穩重，如何不知？&rdo;阿環嘴角輕輕擡了擡，&ldo;倒還有些眼力。&rdo;大門方向突然傳來一聲重擊！阿環臉色一變，道：&ldo;糟了，又打起來了。&rdo;端木回春見她匆匆忙忙往門外跑，立刻追了上去。換做以往，即便是吃饅頭，他定然也要找把椅子坐下來，安安靜靜地掰着吃，隻是目前的處境卻不容他從容。端木回春三兩口将饅頭咽下肚子，鼓着腮幫沖到門口，便見一個身穿黑袍的披發男子背對着他站在石敢當上，怒氣沖沖地指着大門的方向，吼了一連串異族語。阿環急得沖上去道：&ldo;教主息怒。我這就去請公子來。&rdo;黑袍男子一低頭，與端木回春的視線撞了個正着。隻見他眼窩深陷，額頭與顴骨高凸，整張臉上下起伏間距甚大，的确不似中原人模樣。黑袍男子看到端木，用僵硬的漢語怒道：&ldo;你是誰？&rdo;端木回春揖禮道：&ldo;小生孫隐，兒孫滿堂的孫，歸隐田園的隐。&rdo;阿環忙道：&ldo;他是九姑娘送來給公子作書童的。&rdo;黑袍男子揮手道：&ldo;換了！&rdo;……莫不是，他昨天上任今天就要被辭退麼？端木回春不知該慶幸自己短暫的書童生涯還是遺憾那無緣得見的書房。&ldo;呀呀呀，醜八怪欺負美男子啦。&rdo;門邊突然傳來一道清朗之聲。端木回春心頭一凜，轉頭看去，頓時為自己竟未在第一時間發現他而震驚不已。隻因那人的打扮委實……太過引人注目了。逶迤出丈餘的寬大紅袍，上上下下加起來足足十幾斤重的純金飾品，還有那張濃妝豔抹比女子猶勝七分的妖媚妝容。這樣的人無論走在哪裡都該引得所有人側目而視。紅袍男子擡起手，張開潔白的牙齒輕輕咬着蔻丹，指上碩大的金指環幾乎擋住他半張臉。黑袍男子一看到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叽裡咕噜又說了一串。紅袍男子撇嘴，張開五指門框上方一引，牌匾便掉落在他的手中。他拎着牌匾，一個字一個字地念道：&ldo;異、客、居。&rdo;黑袍男子瞪着他。紅袍男子道：&ldo;山巒臉，你怎麼能在異客居說西羌語呢，要說漢語。不然清瀾親親知道了，要不高興的。他一不高興，我就不高興了。我不高興，整個聖月教就要雞犬不甯了。雞犬不甯，阿環丫頭，我用得對嗎？&rdo;阿環低着頭，死也不敢答話。敢在聖月教教主面前說聖月教雞犬不甯的也隻有眼前這尊大佛，其他人說絕對是嫌命太長。黑袍男子用生硬的漢語道：&ldo;不許叫我，山岚臉。&rdo;&ldo;是山巒。&rdo;紅袍男子笑吟吟站直身體，拖着裙擺慢悠悠地往裡走，&ldo;怎麼辦？你這麼蠢，學了五年，漢語還是學得跟馬尿似的。&rdo;黑袍男子狂叫一聲，從石敢當上跳下來，一掌朝紅袍男子劈去！紅袍男子施施然地躲開，左手負在身後，右手像逗着他玩似的，慢慢悠悠地與他邊拆招邊道：&ldo;呀呀呀，生氣了。山巒臉變成夕陽下的山巒臉了。&rdo;黑袍男子一手搭住腰帶，猛然一抽，一把軟劍如蛇一般沖紅袍男子的臉彈去。紅袍男子閃了下，但是他的衣擺太長，被黑袍男子一腳踩住，撕拉一聲，扯掉好大一片。紅袍男子大怒，&ldo;辛哈！你居然敢撕我的衣服！&rdo;辛哈冷笑道：&ldo;妖人！&rdo;紅袍男子臉色上掉下一層厚粉，原本藏在背後的手突然朝辛哈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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