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原本就處于突厥與西羌的交界附近,因此不消一個多時辰,就看到西羌戰旗懸挂在前方随風抖動,隻這麼遠遠瞧着,何容錦耳邊就好似聽到了熟悉的戰旗被風吹刮時的剌剌響聲。&ldo;赫骨将軍!&rdo;塔布突然叫起來。何容錦一怔,暗道:他們離着也不遠,何必叫得如此大聲?正想答應,就看到一個穿着西羌皮甲的中原人騎馬飛奔而來,大聲應道:&ldo;塔布将軍!&rdo;這是……撞名?何容錦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滋味。撞名在所難免,在西羌國的曆史上也不是沒有,隻是他這個赫骨是師父親自取的,極為生僻,沒想到還是撞上了。赫骨沖過來,眼睛飛速得在所有人臉上一轉,沒看到阙舒,立馬緊張起來,&ldo;王呢?&rdo;塔布道:&ldo;馬車裡。&rdo;赫骨驚道:&ldo;王受傷了?&rdo;塔布道:&ldo;是。&rdo;赫骨二話不說掉轉馬頭,自覺地為他們一行開道。何容錦看塔布神情絲毫不以為怪,便知此人在軍中地位不低。赫骨将他們一路送至軍營,然後親自帶人将阙舒搬了下來。阙舒趴在褥子上,臉色微微發青,長久颠簸讓他的傷口有些摩擦開裂,衣服被血水染了少許,足令赫骨大驚小怪一番。軍醫很快被人架着進帳。何容錦站在帳外,看着帳篷兩邊攔人的士兵,自嘲地一笑,拐着腳徑自找了個地方坐下。&ldo;你是誰?&rdo;赫骨一心擔憂阙舒沒有注意不等于他的副将沒有發現這個一看就與王其他近身護衛不同之人。何容錦道:&ldo;王臣。&rdo;他這樣說,越發激起副将的好奇心,問道:&ldo;官居何位?&rdo;何容錦愣了下,一時答不上來。他的官位是齊契王和闵敏王封的,在阙舒面前,他似乎不是階下囚就是刺客。&ldo;你……有酒嗎?&rdo;這次輪到副将愣住,&ldo;什麼?&rdo;&ldo;酒。&rdo;何容錦舔了舔嘴唇道,&ldo;最好是女兒紅。&rdo;&ldo;軍中有嚴令,不得飲酒。&rdo;副将皺眉,更吃不準這個人是何來頭。何容錦歎了口氣道:&ldo;是啊,不得飲酒。&rdo;可知道是一回事,現實是另一回事。他嘴巴淡得冒火,恨不得拆一塊木頭下來啃。塔布突然從帳裡沖出來,拉起何容錦就往裡走,&ldo;将軍,王到處找你。&rdo;何容錦拐着腿被拖了幾步,感到一陣鑽心的痛從腳底傳來,不由甩開他的手道:&ldo;我自己走。&rdo;塔布不以為意,幫他掀帳簾。這個舉動讓帳篷裡外的赫骨和副将都吃了一驚。塔布是渾魂王的護衛隊隊長,官職不高,卻直屬于王,除了阙舒之外無人能差使他。他的這番舉動雖是無心,卻更凸顯出何容錦身份不凡。帳内彌漫着一股藥味,阙舒的傷口被重新包紮過,有些昏昏欲睡的樣子,隻有何容錦進來時才振了振精神,抱怨道:&ldo;你去了哪裡?&rdo;何容錦道:&ldo;找酒。&rdo;阙舒歎息道:&ldo;軍中無酒。&rdo;何容錦道:&ldo;現在知道了。&rdo;阙舒對着赫骨道:&ldo;你去外頭找兩壇子女兒紅來。&rdo;赫骨詫異地瞪大眼睛,須臾道:&ldo;是。&rdo;&ldo;等等。&rdo;何容錦強忍住要爬到喉嚨裡的酒蟲,道,&ldo;軍中不得飲酒,如何能因我而壞了軍紀。&rdo;阙舒突然笑了,&ldo;軍中不得飲酒的鐵律還是你發揚光大的,西羌人嗜酒,以前可沒規定得這麼死,隻是大戰前夕不得飲罷了。&rdo;何容錦頗有種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覺。外頭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ldo;報告将軍,前方有緊急軍情!&rdo;赫骨顧不得阙舒在場,忙道:&ldo;速速呈上來!&rdo;小兵呈上軍報,赫骨臉色大變。阙舒沉聲道:&ldo;何事?&rdo;赫骨道:&ldo;确珠糾集十萬大軍壓境,察隆大人節節敗退,很快就會退到西羌境内。&rdo;阙舒臉色陡然一變,變得十分微妙。之前他還和察隆高高興興地說攻打突厥之事,沒想到一轉眼突厥已經打上門了,何等諷刺!&ldo;赫骨!&rdo;赫骨與何容錦同時動了一下,不過赫骨是光明正大地說了一聲&ldo;在&rdo;,而何容錦僅僅擡了下眸。阙舒猛然反應過來,神情尴尬地看向何容錦。氣氛一時凝固。赫骨遲遲聽不到阙舒下達命令,不由錯愕,暗道:戰機稍縱即逝,怎容得半分拖延?隻是阙舒是他的主子,他心中再多不滿也隻能暫時按捺。阙舒很快回神,&ldo;率兩萬兵馬接應察隆,退守青峰城。&rdo;&ldo;是!&rdo;赫骨領命而出。阙舒看着漠然的何容錦,喉嚨微微發幹,半晌才道:&ldo;我很想你。&rdo;何容錦手指在腰間來回摸索了幾遍,如同那裡還挂着一隻酒葫蘆,生疏有禮道:&ldo;多謝王記挂。&rdo;阙舒被堵得無話可說。之所以将傅炎祖改名赫骨不過是為了給自己一個正大光明喊赫骨的借口,就好像那個人并沒有離開,而是心甘情願地呆在自己身邊,忠心耿耿地為他辦差。隻是這種微妙的心态實在令他難以啟齒,尤其在何容錦如此冷淡的反應下,因此他歎了口氣,不再說及此事,&ldo;下令拔營,我們退至青峰城。&rdo;&ldo;是。&rdo;青峰城城池不斷,城牆卻固若金湯,乃是西羌防禦突厥的第一道防線。阙舒率領餘部進城之後,立刻召來城主齊柯,讓他将城中軍權交予何容錦。何容錦聞言皺了皺眉,卻也不願當着其他人的面駁他面子,直到齊柯離開之後才道:&ldo;我數年未上戰場,軍中一切早已生疏,隻怕難當大任。&rdo;阙舒心中不悅。要知道能夠令何容錦心甘情願在他麾下效力曾是他的夢想之一,雖然這個夢想後來變了味,但是心情猶在,自然竭力說服,&ldo;确珠來勢洶洶,我又負傷在身,除你之外,我想不出第二個擔當大任的人選。&rdo;何容錦似乎看出他的不悅,歎了口氣道:&ldo;我原本以為進城就能喝酒的。&rdo;阙舒笑了,&ldo;等回到王宮,你想喝多少我就叫人搬多少。&rdo;何容錦道:&ldo;我先去城頭看看。&rdo;&ldo;赫骨。&rdo;阙舒喊道。何容錦離開的步子一頓,卻沒有轉身。阙舒道:&ldo;等戰事一了,我就讓傅炎祖改回本名。&rdo;何容錦看着望頭白花花的日光,慢吞吞道:&ldo;啟禀王,我叫何容錦。&rdo;赫骨和察隆的聯軍分三批回城,直到第二日淩晨才系數進城。青峰城雖是邊防重鎮,但是一下子容納數萬大軍的夥食也十分吃力。城守看着一下就去了大半的糧倉向何容錦訴苦。何容錦想将這事丢給察隆,誰知道察隆一大早就被阙舒派回國都了。丢給赫骨倒也可以,畢竟赫骨才是大軍統帥,隻是他們畢竟不熟,貿貿然丢個難題給他,極容易引起誤解。何容錦想了想,一邊讓城守在城中籌糧,一邊去問阙舒的打算,看是打是和。&ldo;打。&rdo;阙舒不假思索地回道。47、匪石之心(一)這個答案絲毫不出何容錦的意料,且不說阙舒與确珠積怨已深,便是沒有這段恩怨,阙舒也不會這樣平白被人打到家門口而不還手。何容錦看他老神在在的模樣,許多沖到喉頭的問題都一一地吞了回去。他目前的身份可謂是不尴不尬,盡管阙舒将城中的軍權都交給了他,但就個城衛軍統領的角色,說說城中辎重尚可,說說兩國戰事便算逾越了。于是他隻将職權範圍内的事說了,關于西羌與突厥的交鋒隻字不提。阙舒道:&ldo;察隆回國都正是為了調集辎重及軍隊。飛翼、疾風、驟雨等軍早有準備,隻怕确珠這十萬大軍這次是來得回不得!&rdo;何容錦道:&ldo;這便好。&rdo;阙舒猶豫了下,輕聲道:&ldo;我還讓他去聖月教調人手了。&rdo;何容錦心頭一緊。離開聖月教是不願自己和尼克斯力再受其束縛,并未到翻臉成仇的地步,那裡畢竟是他的成長之地,情誼豈是一筆交易便能購銷?隻是眼下景況再見,他不知自己該以何種心态。是高興于重逢,還是尴尬于雙方立場的轉變。阙舒道:&ldo;你若是不想見他們……&rdo;何容錦回神道:&ldo;很久沒見,我也很想他們。&rdo;阙舒心下不悅。他可沒忘當初是誰把何容錦從他手裡偷走的,更沒忘記是誰挑唆何容錦行刺他,這筆賬他不會明目張膽地算,但暗地裡的刀子就被怪他丢起來沒輕重準頭。何容錦見阙舒眼裡閃過一絲冷厲,頓時一凜,&ldo;你在想什麼?&rdo;阙舒順口道:&ldo;想你啊。&rdo;何容錦道:&ldo;想到面露兇光?&rdo;阙舒開玩笑道:&ldo;每每想到你不肯與我好,我何止面露兇光,簡直可以窮兇極惡。&rdo;何容錦道:&ldo;那你豈非要窮兇極惡一輩子?&rdo;阙舒笑容一下子沒了,&ldo;什麼意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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