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他?”蘇曉沐遲疑地問道。錢小小暗叫不好,尴尬得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後來靈機一動,接着說:“蘇姐,我看他的情況得馬上送醫院去,至于其他的……等到那裡再說可以麼?”她得争取點時間想一想該怎麼補這個禍。聽了她的話,蘇曉沐又看一眼景衍,點點頭:“好吧。”她們倆合力把景衍扶到巷子口,叫了一輛計程車迅速來到醫院。盡管已經有醫生在照看他了,可蘇曉沐還是不放心,臉色比病人還要難看幾分。錢小小握着她的手安慰道:“蘇姐,别擔心,不會有事的。”感覺到她還在發抖,不知道是因為冷的緣故,還是别的什麼。很快護士就告訴她們,景衍是得了急性胃炎,值班醫生已經及時處理了,現在正在輸液,并且需要留院觀察兩天,蘇曉沐直到這時才真正放松下來。等景衍打完點滴,又送到住院部,已經快早上六點了,冬季的天色亮得特别晚,外頭還是一片漆黑。錢小小到醫院食堂買了兩杯熱豆漿和小籠包,和蘇曉沐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蘇曉沐沒有胃口,隻是捧着溫熱的豆漿暖手,也沒有說話。錢小小将兩隻小籠包下肚,有了點底氣才忐忑地開口:“那個……蘇姐。”她看了一眼蘇曉沐抿緊的下颔,又忽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蘇曉沐喝了口豆漿,緩緩道:“你說吧,我聽着呢。”見她的表情有些嚴肅,錢小小有些不敢面對她:“我的确是叫錢小小,也是電影學院畢業的,不過我 沒有光頭表哥需要出租房子,我,我現在在景先生的公司工作。”“他讓你們合夥一起來騙我?他想監視我?”“不是不是,絕對不是。”錢小小連連擺手否認,又小聲嘀咕,“要是有像景先生這樣的人來騙我,我也心甘情願被騙啊。”蘇曉沐愕然地轉過頭定定地凝睇着她。 錢小小歎了口氣:“蘇姐,不瞞你說,我也有輕微哮喘。”她頓了頓,真誠地回看着蘇曉沐,“我想也是因為有這方面的知識,我這個冷門專業畢業又沒有一技之長的人才會被景氏錄取的。搬到你隔壁住,在你需要幫忙的時候及時出現,是景先生對我的唯一要求。”景氏的人事面試景衍很少直接參與,隻不過有一天在人事部偶然看到了錢小小填的簡曆,在病史那欄填了輕微哮喘,他直接約見了她。錢小小一開始還有些緊張,不過景衍提出的幾個問題她都能對答如流,便自在了許多,盡管她有疑問,為什麼這位大老闆問的問題全與業務技能無關的?他似乎看穿她的想法,清冷地說:“我太太有哮喘,如果你願意住在她隔壁,在她有需要的時候幫一幫她,你就被錄取了。”錢小小剛出社會,人又爽直,條件反射地問:“為什麼您不親自照顧她呢?”他們不是夫妻麼?她的話剛說出口,一對上景衍冷冽的眉眼又頓時後悔,恨不得把舌頭給吞了,人家這麼做自有理由,自己隻管答應就是,還多問什麼?她隻是個沒背景的小本科,景氏,多少碩士博士海歸争着進來?後來她才知道,原來景先生和他太太剛離婚,兩人準備分居,可依他關心的程度他們的關系似乎不至于走到那一步,明明,還愛着啊。錢小小努力地回憶當時的情形,越說越羞赧,低聲說:“蘇姐,你人好,對我也好,我不該騙你的,可是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她低垂着腦袋看自己羽絨服上的印花,“你生我氣是應該的,不過不該我說的那句我也厚着臉皮跟你說了吧。我希望你别怪景先生,他真的挺不容易的。還記得最冷的那幾個晚上麼?你咳得厲害,連我都替你心疼,後來景先生問我你的情況,我就跟他說了,沒想到他那幾天都來了四合院,就坐在回廊下守着。”“他一直在?”蘇曉沐有些難以置信,眼眶熱了。她才病過一場,身體不算好,那幾天天氣也不好,一到後半夜就反反複複地咳了。“嗯!天多冷啊,可景先生又怕你知道似的,每次都半夜來,天沒亮就離開,公司的事也沒見他落下半分。”錢小小用力點頭,她不是故事裡的主角,卻首先被這份心意感動了。蘇曉沐沉默了一陣,才輕輕地說:“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小小。” “蘇姐……”錢小小有些猶豫,醞釀了一會兒才說,“對不起。”無論如何,撒謊是不對的。蘇曉沐拍拍她的肩膀,搖頭說:“沒關系,你先回去吧,這裡有我。”等錢小小離開以後,她又坐了一會兒,才推開病房的門。景衍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對望着。而後他虛弱地笑了笑:“新年快樂。”“你也知道是新年,卻這樣吓我。”蘇曉沐說得很慢很慢,到最後纖細的手指握成拳頭,淚水忍不住從眼角落下,“景衍,你到底想怎麼樣?”作者有話要說:我都不知道多少天沒休息過了,哎,工作了的人就是難得輕松。48、牽手命運喜歡兜兜轉轉。 她以為自己潇灑的放手是再正确不過的決定,可到頭來發現原來什麼都不是,她一直生活在他保護的羽翼下,悄無聲息地享受他的照顧,也自始自終被他牽絆着自己的心。他突然答應離婚,讓律師來談條件,積極給她找房子,明知道她不會接受,所以又大費周章地暗地裡安排好了一切,甚至還說服子奇一起騙她,最近出版社還跟她說了提版稅做暢銷書的事,肯定與他脫不開關系。那她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惱羞成怒、滿心歡喜還是無動于衷?好像,都來不及了。景衍的臉色還是很蒼白,側着身躺在病床上專注地看着她,慢慢說道:“看來你都知道了啊……其實我并不是想要你怎麼樣,隻是想這麼安排會更妥帖一些,對你和小堯都好。”他說着閉了閉眼,仿佛還有些難受,過了半晌才重新開口,“我不在你身邊了,總是放不下心來。”蘇曉沐一怔,情緒也冷靜下來,自嘲地笑了笑:“你這是不是想要補償我?”景衍搖了搖頭,淡淡地說:“不是補償你,而是我想這麼做。那個地方我找了很久,東西兩進的院子,有葡萄藤,古槐樹,花架,石桌……我沒忘記,我答應過你的。”蘇曉沐一震。那段時間她在趕稿,靈感很飄忽,以前一個人的時候熬夜是家常便飯,不過後來有他身邊,他内斂的性子裡帶着強勢的因子,說一不二,說不許就是不許,到了睡覺的點比鬧鐘還準時來敲她。在完稿那天,他在身後抱着她,露出笑容:“在畫什麼呢?”“終章。”她握着他的手,又往他懷裡靠了靠,“再一會兒,快畫完了呢。”他斜眼睨去,随着複古流行,她這一冊畫集也融入了老北京的元素,胡同,巷弄,鼓樓……最後定格在一處古樸的四合院上,畫上做主角的女孩子一臉平靜。她笑眯眯地加了一行字:有家,有愛,人生足矣。他吻了下她的發際:“就這麼容易滿足?”“我的景先生,現在舊式的四合院可不便宜好不好?”那時的她一臉無奈。沒想到原來她說的話,他都記得。可惜的是她已經變得太脆弱,仍然放不開,所以她逃了,落荒而逃在回去的路上景衍給她打過一次電話,不過她沒有接就挂斷了,後來索性關了機,回家睡了一覺,其實也沒睡着,就是翻來覆去,像有千絲萬縷交織在心頭,理也理不清楚。下午蘇曉沐才重新開機,有兩個未接來電提醒,有一個是景衍的,另一個是王皓的,還收到一條短信,是景衍發的,而他幾乎不發短信,内容也符合他的性格,很簡短的一句話:我會讓錢小小搬走。她捏着手機,手指下意識地在撫摸屏幕上的字眼。 還沒有機會讓她好好思考,手機又不識相地響了起來,她以為又是景衍的,看清楚了才知道是夏小冉,蘇曉沐有好一段時間沒有她的消息的,于是趕緊接起電話。她輕輕地喚了一聲:“小冉麼?”那邊靜默了一會兒,夏小冉才細聲說:“曉沐,是我,我決定和我爸媽一起回老家了,就在這兩天。”蘇曉沐有些吃驚地睜大眼睛,斂神問:“怎麼會這麼突然?”“你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我再留在這裡已經沒什麼意思了,還是回家自在一些。”夏小冉苦笑。猶豫了一下,蘇曉沐還是開口問:“那肚子裡的孩子呢?你打算怎麼辦?”她也是做母親的人,又有了那些經曆,比旁的人更能理解夏小冉的掙紮。“我還沒想好,見一步走一步吧。”夏小冉歎了一聲,“曉沐,有時候我真佩服你,當年你是怎麼有勇氣一個人生下小堯的?”“你現在問我我也答不上來,好像根本沒有多想,就那麼做了。”“我聽小熙說起你離婚的事了,那現在輪到我問你,你真的打算就這麼跟他分開麼?”“我不知道,所有人所有事都跟我說,他是愛我的,我應該給他一個機會。”她把這些日子以來的煩惱簡單地跟小冉說了一遍,低聲喃喃,“可我真的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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