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說得很直接,因為這些全都是事實,他知道敖劍這個人絕對不像看上去那麼溫文爾雅,他的儒雅是建立在所有人臣服的前提上的,他不允許任何人威脅到自己的地位,甚至不容許半點疑似背叛的行為,他早就知道修羅們會聯手來狙殺他,所以借機殺掉。那些有叛心的屬下敖劍可能早就想除掉了,隻是礙于戒殺令,無法下手,但魇姬給了他藉口,讓他可以正大光明的殺掉,那一晚他一直都在作戲,在利用自己達成所願。被質問,敖劍的銀眸不悅地眯了起來,淡淡問:「洛陽,你在指責我?」不同于平時玩笑時的稱呼,這聲稱謂在無形中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在讓洛陽明白,不管他們關系有多親密,他永遠隻是臣子。洛陽苦笑,「不是,我隻是想知道您的想法,我以為……」以為千年之後,敖劍不會再騙他利用他,但現在他發現,時間也許可以改變許多事情,卻改變不了本性。話語被半路打斷,敖劍冷聲反問:「我要做什麼,需要跟你解釋嗎?」鋒利口氣顯露出敖劍此刻的不快,這種氣勢深深沖擊到洛陽,心裡有些無所适從的茫然,輕輕歎了口氣,說:「不,您不需要。」說這句話時,他突然有種心痛的感覺,就在昨晚,他還認為他們彼此是信任的,但今天的事實狠狠打了他一巴掌,世上沒有任何絕對的信任。殘忍、多疑、嗜殺,這是所有上位者的共通點,他無法指責敖劍什麼,更不需要擔心魇姬的威脅,因為以敖劍的個性,絕不會放任她嚣張。所有真相敖劍都知道,知道魇姬的歸來,知道林樂的底細,知道那些殘忍事件的真相,卻聽之任之,同時順手推舟,讓自己跟葉展鴻接觸,并把自己的行蹤都透露給林樂,他知道以林樂對自己的喜歡,一定會激發他的殘忍,敖劍讨厭葉展鴻,卻不層于殺一個普通人,索性把殺機推給林樂,順便利用林樂引魇姬出現,所有事件發展都在他的掌控中,算無遺策。「您是在利用我嗎?」他冷冷問。周圍空氣瞬間冰冷下來,敖劍喝道:「出去!」絕對無上的君主氣勢,敖劍已經很多年沒有在他面前使過了,對于質問,敖劍不屑回答,更無須回答,而是直接把他摒棄在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一種回答。但洛陽沒有遵命,而是繼續追問:「您是在利用我,對嗎?」書房氣息愈來愈冷,是敖劍身上散出的殺氣,洛陽垂在額前的發絲被吹起,冷風如刀,割在臉頰上,有種說不出的痛。「你這麼認為嗎?」敖劍反問他。「我不知道!」洛陽冷漠回道:「我隻知道您的做法給我這種感覺‐‐我不過是個可以随意擺置的棋子,千年前是這樣,千年後還是這樣,利用或舍棄,隻是您的一念之間!」敖劍銀眸如刀,突然戾光自眸中閃過,強大力量逼來,洛陽站不穩,向後晃了晃,旁邊擺放的幾盞琉璃玉器卻受不了戾風壓迫,頓時碎成數片,清脆聲響中落了一地。無影也被吓到了,戾氣不斷迫來,他身子抖得厲害,感覺自己很快就無法凝聚成人形,急忙再往牆角裡縮,力圖避開激蕩的戾氣,其他擺設卻沒有那個運氣,在厲風下震蕩得厲害,很快就都摔到了地上。敖劍站起來,走到洛陽面前,他一言未發,但壓迫性的氣勢已經壓得洛陽喘不上氣來,雙手不受控制的發着顫,不是害怕,而是身體的本能反應,他知道自己惹惱了敖劍,相處了這麼久,敖劍很少發怒,尤其是對他。「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看着他,敖劍淡淡說。話聲很輕,但洛陽可以品出其中的殺機,站在他面前的是令他傾心的人,但隻要自己有一句話不合他的意,同樣會遭受跟其他人同樣的結果,修羅的血是冷的,就算跟随得再久,也無法改變其内裡的涼薄。不過,洛陽沒後退,反而擡起頭,迎上敖劍射來的目光,平靜地說:「我隻是想說,您一直說喜歡我,但您的愛太狹隘了,您給我的自由是在您控制範圍内的自由,您可以給我,也可以随時收回去!如果您真的喜歡我,就該尊重我,任何事讓我跟您一起承當,而不是什麼都瞞着我,把我當成您計謀裡的棋子随意撥弄,您這樣做,讓我看不出喜歡,看到的隻是您的占有欲和自以為是!」轟!陰風劈下,淩厲得讓洛陽無法睜開眼睛,本能地偏過頭,一瞬間,他幾乎以為厲風會拍在他臉上,但實際上那掌落在他的後方,沉重的紅檀房門被戾氣震裂,整扇向外倒下,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傭人們聞聲趕來,在看到主人臉色不善時,又都聰明地躲開了,隻有林樂站在不遠處,他有聽到兩人的争吵,沒想到會鬧得這麼厲害,想勸架,卻畏懼于敖劍的氣勢,不敢靠近。洛陽的臉頰被厲風掃過,麻木痛楚中,一縷青絲輕飄飄地落下,但随即便被戾氣震得粉碎,可見敖劍怒到了極點,以往他不是沒忤逆過敖劍,卻從來沒見敖劍這樣惱怒過,這一刻,就算敖劍殺他,他都不會覺得奇怪。敖劍繼續向他靠近,淩厲的壓迫氣勢讓他的心房無法控制地鼓動起來,跳得太快,他感覺到了心痛,身體微微向前弓起,但随即頭發被扯住,制止了他潛意識的退縮,敖劍捏住他的下巴,注視着他,銀眸不知何時轉成了淡淡的暗色,那是殺意的象微,流淌在似笑非笑的眼眸裡,更讓人心寒。「你說得對,我賜給你的東西,随時可以選擇收回。」柔和的磁性嗓音在耳邊響起,帶着敖劍一貫跟他開玩笑時的口吻,話語卻浸透了冷漠,「你說我不給你自由,那我現任就給你。」洛陽不解地看他,敖劍發出不屑的輕笑,「洛陽,你太高估自己了,這世上沒有什麼人是不可以取代的,我一直留着你,是因為你還有價值,可是不聽話的寵物,就算再有價值,我也不需要!」「王……」「洛陽,你我曾經結下的契約自今日起止,我不再需要你,也不會再幹涉你任何事情,所以,馬上離開,以後永遠别在我面前出現!」洛陽身子又是一晃,這番話比陰風更狠厲,壓迫得他幾乎無法站穩,雖然在頂撞敖劍的時候,他已經料到了結局,但當真正發生時,他卻又不知所措,甚至無法承受,敖劍做得很殘忍,輕輕幾句話就扯斷了他們之間的牽絆,讓千年追随在一瞬間都成了笑話,那一年的雪山冰窟,那麼危險的狀況,敖劍都沒扔掉他,卻在這時選擇了放棄。煞氣刺痛了眼眸,眼前變得模糊起來,他垂下眼簾,避免自己的失态,轉身頭也不回走出去,林樂急忙跟上,輕輕叫他,洛陽定定神,說:「我要離開這裡,别跟着我了。」「洛大哥你不在這裡,那我還有什麼理由再住下去?」林樂恨恨看了敖劍一眼,就緊追着洛陽跑了出去。書房空靜下來,過了一會兒,無影總算緩了過來,看看一片狼藉的房間,又小心翼翼看敖劍,他的主人正手負在背後站在窗前,眼眸裡殺機密布,有種感覺,主人會遷怒,果然,就聽敖劍說:「加強修羅界的戒備,所有流言惑衆者,殺!」「那洛陽……」依着無影的想法,洛陽知道他們太多的事情,這樣的人存在世上,對他們威脅太大,如果要放手,還不如将他囚禁起來,或者幹脆殺掉,不過無影跟随敖劍很久,深知他個性反複無常,誰也不敢保證一轉頭,主人會不會改變主意,就像千年前他派洛陽去鬼蜮城那次,說了不管,回頭還不是又派人暗中保護?當然,要說是監視也可以,是黑是白,都由着主人一人來說。「路是他自己選的,随他!」敖劍沒給無影斟酌的機會,拂袖而去,「我要閉關,下面的事你自行處理。」自行二字擔子太重,無影頭有些大,卻不敢有絲毫猶豫,大聲道:「是!」洛陽當晚留宿在聖安醫院裡,他先去看望小安,見小安病情逐漸穩定,才放下心,回值班室寫了辭呈,又去網上訂了機票,這才入睡。第二天一早洛陽去院長室把辭呈交上了,對于他的突然辭職,院長很吃驚,問他原因,他不知該怎麼回答,想了想,才說:「我要去辦一件事,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回來。」「會回來的,所以我隻批長假。」院長把辭呈撕掉,扔進了垃圾桶。洛陽低聲道了謝,借院長吉言,雖然他自己都沒有信心是否能平安返回。離開時洛陽又叮囑助手随時留意小安的病情,這才出了醫院,直接去機場,在機場下車時,他本能地轉去車後廂拿行李,但馬上想到自己除了錢包和從不離身的藥箱外什麼東西都沒有。這次遠行還真是兩袖清風,換洗衣服也隻能在路上買了,洛陽自嘲地想着走進機場,不過沒走兩步他就停下了,對身後喝道:「出來!」林樂從不遠處的柱子後走出來,猶豫了一下來到他面前,叫了聲洛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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