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還有什麼可失去的?」林樂哼了一聲,不屑地反問。他早就一無所有了,家人、容貌、還有自己的夢想,所以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雖然洛陽收留了他,但這裡他永遠無法稱之為家,它隻是個暫時擋風避雨的地方罷了。「人生是公平的,你在失去的時候,一定會得到一些,隻是你自己沒注意到。」對于洛陽的安慰,林樂嗤之以鼻,卻沒有反駁他,而是問:「你是不是跟随敖劍很久了?」很突兀的問題,不過洛陽還是回答了他,「很久,你無法想像的久。」「可是他根本不配你!」脫口而出的話,是因為他真的這樣想,林樂很怕敖劍,卻從來沒有尊敬他,他不會像小安那樣稱呼敖劍為公爵,在他看來,這些貴族都是一路貨色,以為有錢就能買到一切,他們根本配不起洛陽。洛陽一怔,想像着敖劍在聽了這話後會露出的氣惱,不由莞爾:「謝謝,你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那是因為其他人都被金錢和地位蒙蔽了,才會那樣想,但他不會,他喜歡洛陽,隻是喜歡他這個人。「其實,我也認識你很久了呢。」想起跟洛陽的初識,林樂嘴角溢出微笑,表情柔和起來。那天他去俱樂部見工,正好碰上洛陽,他會注意到洛陽,不是因為洛陽溫雅脫俗的氣質,而是自己被人撞倒後,他将自己扶起時的溫和态度,那是他第一次被人這樣關心,所以從那以後,他就開始在意洛陽。魇姬讓他找機會跟葉俊傑發生沖突,說可以引洛陽出來,他立刻同意了,果然如他期待的,洛陽出現了,還說了那些讓他折服的話,可惜除了那決算不上交集的交集後,洛陽就再沒有來俱樂部,所以他送各種小禮物去醫院,期待和洛陽的見面,他沒想到,之後不久,悲劇就發生了。「如果……」林樂鼓足勇氣問:「我們是先遇見的,你是否會喜歡我?」洛陽笑了,他的笑讓林樂很尴尬,生氣地質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問這種話很荒唐?」「不,我隻是想你還沒有明白什麼叫喜歡,不要亂用這個詞,因為它很重。」洛陽說:「喜歡跟認識先後無關。」他和葉素臣的相識還在敖劍之前,但最終陪他一路走來的是敖劍。有些東西,即使不承認,也還是跟原來不同了,就比如他已經不是人類的事實,但同時他也不是修羅,所以,他是孤獨的,他所經曆的、所感受的隻有敖劍能體會,相同的,敖劍也一樣孤獨,那些所謂的同類随時都會成為殺死他的敵人,他所能付之信任的隻有自己,所以,他們的世界裡不需要别人的介入,而且,也沒有人可以介入。洛陽沒有明确表達自己的想法,但林樂從他的神情裡看到了一切,沒再說話,轉身默默走開,略顯單薄的身影,讓洛陽想起剛見他時,他在舞台上神采飛揚的那一瞬,忍不住說:「你的舞跳得很好,不要放棄。」林樂腳步略微停了停,卻沒有回頭,回到自己的房間,他沒有開燈,月光照在戴着銀色面具的半邊臉上,冷漠而詭異。過了好久,他走到床上躺了下來,像平時一樣照魇姬教他的法術進入夢鄉,這是他的夢鄉,也是他的世界,在這裡,他可以主宰一切,很快的,他來到洛陽的夢境,這是他頭一次進入洛陽的夢裡,以前他怕自己功力太差,無法控制自己想要的夢,可是在被洛陽打擊後,他開始後悔自己的優柔寡斷,他應該早些來的,無法控制他的人,那就控制住他的夢,至少這個夢是屬于自己的。洛陽已經睡了,他的夢很平靜,周圍青山碧水,一襲紫衣斜靠籬下,手裡拿了本書正看得入神,微風吹起那頭秀發,一切都那麼靜谧祥和,讓林樂不舍得打擾到他,于是沒再靠近,隻站在遠處,默默注視。正看得入神,洛陽突然擡起了頭,臉上露出淡淡的笑,一瞬間林樂還以為他是在向自己微笑,但很快就發現那是自己的臆想,洛陽看的是對面,有人坐在他對面撫琴,黑衣銀眸,眉宇間掩不住的煞氣,那份氣勢多少沖淡了夢裡的平和,洛陽卻沒有在意,跟男人相視而笑,看到這裡,林樂怒火立刻湧了上來,他不明白為什麼連夢裡都有敖劍的存在?林樂進入過很多人的夢境,每個人的夢都很亂,就像一個自己築成的世界,世界裡出現的都是自己希望的景象,隻有洛陽的夢不同,它是那麼簡單,夢中隻有他和敖劍兩個人,連那些山水都像是陪襯物,似乎在告訴自己,他們的世界裡隻有彼此,再容不下第三個人,哪怕隻是一個夢。林樂的臉因為憤怒扭曲起來,他不願看到,更不想相信這個事實,連别人的夢他都無法掌握,那他練的那些法術還有什麼用處?一瞬間,理智被憤怒完全控制了,他沖了過去,準備打破這個對他來說殘酷的夢,誰知向前剛跑兩步,一道金光就将他狠狠擋了出去,意識被擊散,他跌回屬于自己的黑暗空間。林樂醒了過來,這是他第一次無法真正進入别人的夢裡,如果不是對方的法術比他高明,就是那個人的意志力很強,強大到無法幹擾的程度。這個認知讓林樂很灰心,随即灰心化成怒火,遷怒到敖劍身上,想到魇姬提到的神器,他忍不住利用意念進入敖劍的書房。其實他更想去敖劍的夢裡,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可是始終沒有那個膽量,不過用意念的做法也很危險,因為他面對的不是可以自由支配的夢境,而是現實,而在現實中,他的魇術發揮不到任何作用,充其量不過是一組腦電波而已。不過好奇心和占有欲戰勝了膽怯,他還是這樣做了。敖劍已經回來了,坐在沙發上看東西,林樂的意識太弱,無法靠近,隻能隐約看到敖劍手裡拿的是柄青色劍鞘,他低頭撫摸了很久,來到身後的牆壁前,林樂看着青劍消失在一軸山水畫卷裡,然後敖劍在畫卷上做了幾個奇怪的手勢,像是結界封印。「除了我,沒人拿得到。」他聽到敖劍輕聲說,然後畫軸也在笑聲中消失無蹤。林樂不知道敖劍用了什麼法術,怕詖他覺察到,急忙收回意念,心裡卻惦記着那柄劍,那應該就是魇姬說的神器,可是敖劍把它保管得那麼嚴實,很難拿到。夜正長,林樂睡不着,索性又運用魇術進入葉俊傑的夢中,他已經不急于殺死葉俊傑了,而是把恐吓他,看着他發狂當作一種樂趣,他現在更想殺的人是葉展鴻,可是葉展鴻的夢太亂,很華麗的夢境,讓他覺得自己好像進入了一個宏偉輝煌的皇家宮殿,裡面人太多,欲望太多,他找不到葉展鴻在哪裡,想再靠近過去,卻感覺力不從心,他學到的法術有限,單憑他一個人,還無法達到随心所欲操縱夢境的程度。林樂跌回了自己的夢裡,他閉着眼,打算明天一定要去找魇姬,讓她教自己更高深的法術,那柄劍的行蹤可以當籌碼,他相信以魇姬的瘋狂,一定非常想得到那柄劍。第二天早餐時,林樂發現隻有洛陽和小安,敖劍不在,那個跟他如影随形的保镖也不在,不知為什麼,平和的早間氣氛讓他感到壓抑,飛快吃完飯,就出門去食品廠做工。他不喜歡那份工,不是因為工作太累,而是厭倦那種單調機械的動作,就像一個圓,永遠在無限回圈裡打轉,沒有盡頭,可那就是他現在的舞台,他必須面對的現實。單調的工作把時間在無形中拉長了,林樂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休息,沒吃飯就匆匆跑了出來,魇姬曾教過他聯絡的法術,但他從來沒用過,通常都是魇姬主動來找他,要嘛是在極陰的地方,要嘛是在夢中,不過今天他改變了主意,他很急于見到魇姬,達成所願。林樂在附近找了個較陰的地氣,在地上畫出召喚符咒,等了一會兒,魇姬沒出現,隻有一道陰氣閃過,穿過他身邊向前飛去,林樂急忙跟上,随着那道陰氣一口氣跑到一家商場的頂樓天台,原本鎖着的門自動打開,似乎在邀請他的進入。林樂推門走了進去。天台很大,由于商場緊挨着一棟高層公寓,導緻這裡完全處于背陰狀态,林樂一進去,就感覺周圍異常冰冷,烏雲壓得很低,像是緊貼在天台上方,預示着暴雨的來臨。陰風越刮越烈,很快旋成一個完整的人形,魇姬出現在林樂面前,微笑說:「真難得,你會主動來找我。」「為什麼要帶我來這種地方?」林樂皺起眉,陰冷的空間讓他感到很不舒服。「為了事情發展更加有趣。」魇姬微微一笑,笑容裡滿含殺機,問:「昨晚你有控制住洛陽嗎?」「沒有,我的功力還不夠。」林樂懊惱地說。「這不奇怪,你住的地方有很深厚的法力庇護,他在裡面的話,你不會有機會。」「可是我看到了你說的那柄劍。」林樂問:「怎樣才能拿到它?告訴我用它的辦法,我可以配合你完成心願。」聽着林樂的叙述,魇姬的笑凝重起來,眼中露出陰狠,恨恨道:「難怪大家都找不到,原來他做了雙重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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