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挺道:&ldo;如果我開啟的話,他的爸爸能回來嗎?&rdo;&ldo;不能。系統不能追溯過去,隻能面向未來。&rdo;&ldo;……那我該怎麼對他們說。&rdo;潘挺想起伊利安和他母親期待信任的目光,心情頓時低落起來。薩耳道:&ldo;什麼都不要說,該明白的時候,他們會明白的。&rdo;潘挺沉默地走了會兒,突然道:&ldo;他爸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出海?&rdo;薩耳道:&ldo;冰雪族離開神神國,建立神地國時,帶走了一批高武族的後裔,其中就包括他的祖父母。他的父親與他母親跨族相戀,遭到反對。為了獲取崇高的地位,與伊利安的母親正大光明地在一起,讓伊利安不受歧視,他選擇接受了國王的出海探險任務……&rdo;&ldo;等等,你剛剛說國王?&rdo;&ldo;是的。神地國目前由國王統治。國王由原雪地族族長擔任。&rdo;封建王朝的建立難道是每段曆史發展的必然嗎?潘挺一時啞然。&ldo;你先去看看嗎?&rdo;&ldo;神地國?去,當然去。&rdo;潘挺頓了頓,突然道,&ldo;我希望我的妻子來自冰雪族。他們真漂亮。伊利安的母親也是,你看那腰,那臀,那走路的綽約風姿。她今天倒的茶真是好喝極了……&rdo;他猥瑣地啧啧了兩聲,餘光瞄了眼身旁,薩耳已經默默地隐身了。51覓傳人(下)濃郁的黑藍慢慢被晨曦淡化。前方一大一小的身影依舊努力前行,盡管伛偻的背影和顫抖的腳步顯示他們的體力差不多到了極限,可每當潘挺以為他們邁出這一步就是最後一步的時候,神奇的執念又讓他們繼續邁開步子,向前挪動了一點。潘挺低聲道:&ldo;一百裡是不是太遠了?&rdo;薩耳道:&ldo;心疼了?&rdo;&ldo;有點。&rdo;&ldo;對大人還是對孩子?&rdo;毫不掩飾的酸溜溜口氣。潘挺腳步不着痕迹地頓了一下,狀若漫不經心地說:&ldo;都有點。要是我和他媽在一起了,伊利安就是我兒子。&rdo;&ldo;噗&rdo;,前面一大一小的身影跌入雪堆中。潘挺一怔,微怒道:&ldo;你連女人孩子也不放過?&rdo;身邊傳來一聲輕歎。等伊利安和他的母親站起來又走了一段路,薩耳才低聲道:&ldo;不是我。&rdo;天光大亮。潘挺低頭看手表‐‐去年買了個表,它的确是來這個世界的前一年買的,瑞士貨,走得挺穩當,除了世界設定未完成那一會兒有點分不清白天黑夜之外,後來調試準了就好了。表的時針和分針正指着六點五十。還有十分鐘,就七點了。而路還有五分之一。雖然越往東走,積雪越少,可是要在十分鐘内走完這五分之一的路是不可能的。潘挺停下腳步。薩耳道:&ldo;如果你覺得他們沒有通過測試,我們可以……&rdo;潘挺一閃而逝。薩耳對着冷風慢慢地說完剩下的話:&ldo;換一個傳人。&rdo;潘挺用瞬移将兩母子帶到一百裡之外,離海千米的地方。海岸有一處高坡,站在高坡上,就能看到蔚藍的海岸線,清澈,純淨,美麗。伊利安的母親擁有一雙如海一般美麗清澈的眼睛,當那雙它們蘊含淚水,猶如海洋之珠,連憂傷都變得明媚而溫柔。潘挺情不自禁地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連呼吸都暫停。他想起小學時同桌的母親,濃密的睫毛‐‐或許是用了睫毛膏的效果,白皙的臉蛋‐‐看得出粉底的痕迹,炯炯有神的眼睛‐‐後來他才知道有種東西叫美瞳,那是個每次出場都能引起少年人注意的成熟美婦。可少年不會在意是人工美還是天然美,他隻知道每次看到她慈愛地看着同桌,他的内心就會生出類似于憤恨的情緒,那是他從小到大渴望卻不可及的,内心的嫉妒和自卑讓他每次想狠狠地蹂躏同桌‐‐事實上,他也付諸了行動,以至于他們隻同坐一個學期就被分開,其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機會見到那位母親,直到畢業典禮上才遠遠地見了她一面,對方還了他一個類似警告的冷酷眼神。潘挺為此憂郁了整整一個夏天。近似的眼神讓時空交錯,重疊。而這次,他不再遠遠的仰望,而是在近處俯視這雙眼睛。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撫上她的眉毛,然後是眼睑,睫毛……她不知所措地垂下眼睑,緊張地抓住自己孩子的手。&ldo;神神!我們通過考驗了嗎?&rdo;伊利安的聲音猛然驚醒了兩個人。潘挺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驚慌地縮回手道:&ldo;啊,我從你的眼睛裡看到了真誠,我想你們是真的尊敬着我。是的,你們通過了考驗。&rdo;淚珠從那雙美麗的眼睛裡流淌出來,卻是喜悅的淚水。她蹲下身,将伊利安緊緊地摟入懷中。母子倆歡笑着,哽咽着。潘挺知道,他們的歡喜一大部分是奔着那個無緣一見的父親去的,心裡不禁有些酸澀,暗道:幸虧那位老兄去得早,不然,多半會成為他的同桌二号。伊利安問:&ldo;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我的父親?&rdo;潘挺道:&ldo;你是否為你父親的離開而感到悲傷?&rdo;伊利安用力地點頭,&ldo;我從來沒有見過他。但我知道,他是個偉大的人。對嗎?媽媽。&rdo;他母親含笑颔首。潘挺道:&ldo;你喜歡悲傷的感覺嗎?&rdo;&ldo;當然不,我希望爸爸回來,那樣我會很高興。媽媽也會很高興,還有爸爸,我相信他也會很高興的。我希望我們全家人都能高高興興的,再也不要悲傷!&rdo;&ldo;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悲傷遠離你們。&rdo;潘挺抛下誘餌。&ldo;什麼辦法?能讓爸爸早點回來嗎?&rdo;潘挺不置可否,&ldo;首先,我們要靜下心來,用心看這個世界……&rdo;忽悠一個孩子對潘挺來說并不是件難受,尤其在對方全身心信任他的情況下。連帶他的母親,也對自己傳授的功法充滿了希望。他說:&ldo;你想練的話,也可以試試。&rdo;她說:&ldo;無比感激您,神神,我簡直無法用語言來表達我内心的感激。&rdo;&ldo;比起你的感激,我更想知道你的……芳名。&rdo;他說的時候有點羞澀,幸好臉皮太厚,看不出顔色。她訝異了一會兒,才道:&ldo;我叫伊卡露。&rdo;……雖然是露水的露,但他也是挺拔的挺啊。潘挺聽完伊卡露的名字之後,就一個人坐在海邊發呆。潮起潮落,海水慢慢地覆過他的腳面,又慢慢地退卻。他自言自語地說:&ldo;你相信緣分嗎?&rdo;盡管他看不到薩耳,卻能感覺到對方就坐在他的左邊。果然,左邊傳來薩耳的聲音:&ldo;如果你是指你和我,我深信不疑。&rdo;&ldo;我叫潘挺,她叫伊卡露。我們雖然來自不同的世界,卻早在一出生的時候就建立了聯系,多麼奇妙。&rdo;薩耳:&ldo;……&rdo;對他來說可不怎麼妙。潘挺說:&ldo;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異了。好比,你們那裡戀愛期的兩個人突然對彼此沒了感覺,各自尋求幸福。&rdo;薩耳斷然否決:&ldo;不可能。&rdo;&ldo;你們生活的地方一定叫格林童話。&rdo;潘挺道,&ldo;可惜我父母是童話的現實版續集。濃烈的愛情燃燒至灰燼,決絕地尋找各自的第二春。我就是那燃燒後的餘灰,存在,卻輕如鴻毛。&rdo;薩耳顯出身形,默默地摟住他的頭,想将他摟入自己的懷抱,被潘挺一把推開。&ldo;别來偶像劇裡男二的這一套。&rdo;&ldo;男一會怎麼做?&rdo;潘挺看了他一眼,&ldo;不知道。大概扇自己一把掌,對着大海,糾結地揪着自己的頭發說,該死,我為什麼不早點認識你吧。&rdo;薩耳糾結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和頭發。&ldo;每回遇到親戚,他們總是會一臉凄楚地抱着我問我,是不是很難過,難過的話可以表現出來,别悶在心裡。&rdo;潘挺嗤笑一聲,&ldo;一群傻&tis;!這不廢話嘛,td當然難過。&rdo;可當時的他正處于青春期,自尊心極強,時刻表現出老子是天煞孤星愛好者,世俗親情對我簡直是一種侮辱的高冷,久而久之,他得到的關懷越來越少,大家怕玷污他,漸漸也就疏遠了。他嘀咕道:&ldo;叫我怎麼表現?拉條橫幅寫,熱烈歡送爸爸媽媽走出婚姻陰影,祝第二春開張大吉嗎?!&rdo;這次薩耳沒有猶豫,直接将他扯進懷裡,把頭死死地按在自己的胸前。潘挺掙紮不過,不滿地戳着他的腰,&ldo;說了我不吃這一套。&rdo;&ldo;我很難過,你安慰一下我。&rdo;&ldo;……&rdo;潘挺小心翼翼地擡起頭,正對着薩耳哀傷的綠眸。仿佛隐藏在迷霧中的翡翠,失去了光澤,卻美得驚心動魄。潘挺的心狠狠地悸動了一下。不同于看到伊卡露流淚時的懷念,而是一種直達心底的震動。因為他知道,他的悲傷,因己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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