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宣帝随意接了扔在一旁,“愛卿做事,朕一向放心。”
蕭玉衡堅持道:“陛下需得看看。”
承宣帝一愣,幼時蕭玉衡教導他的畫面清晰起來:字寫錯了怎麼罰、撕了紙怎麼罰、背不過書怎麼罰……一切嚴嚴格格規規矩矩。
承宣帝手心和屁股隐隐作痛,隻好聽話地打開文書,仔細看了一頁,蹙眉。
“這是司幽做的?”
“有時臣精神不濟,是司幽代巡代寫。此事是陛下準了的。”
“朕沒忘。”承宣帝的聲音冷了幾分,合起文書的力氣大了些,“愛卿力薦司幽輔佐,究竟為何?”
蕭玉衡姿态謙恭,“司幽本是掌軍武将,驟然回京無事可做,四處閑逛不妥。九寺五監乃執行司部,無核心權柄,讓他代巡亦不添陛下憂慮。何況以将軍之銜領其他司部監管之職,亦有成例。”
“似乎很有道理。”承宣帝面皮一扯,“看來愛卿是确信了朕針對他。愛卿放他在身邊,是想時刻保護他吧。”
蕭玉衡将頭垂得更低,“也是想讓陛下多了解他,信任他。”
承宣帝發出冷笑。
“愛卿,你可知避諱二字如何寫!”承宣帝猛地一摔文書。
蕭玉衡屈膝一跪,神情淡然,“無諱,何須避?”
“好啊!”承宣帝快步行至蕭玉衡面前,“那是朕心裡有諱,朕心裡有諱行嗎?難道愛卿就不怕,你對司幽越是看重,朕就越是讨厭他,可能也會因此讨厭你嗎?!”
蕭玉衡跪得端正,無波無瀾,坦蕩陳述:“陛下用人與百姓交友不同,不可因好惡定奪。臣為使君,自當規勸。若因擔心激怒陛下而不敢直言,且令忠臣良将蒙塵,那臣就是罪人。”
“果真冠冕堂皇!”承宣帝氣得來回轉圈,“你敢說,你對司幽沒有私心?!”
蕭玉衡的神色暗了幾分,低聲道:“臣之私心遠在公務之後。”
“朕怎麼覺得恰恰相反!”承宣帝大怒,雙臂張開奮力一甩。
蕭玉衡終于無法繼續維持平靜,眉心微微蹙着,眼角吊下來,疲憊地低聲道:“臣所言句句屬實,可陛下就是不信。臣……無話可說。”
完了。
承宣帝渾身一涼,腦海中冒出這兩個大字。
因為蕭玉衡又露出了失望且不願理你的表情。
被醋意、占有欲和憤怒沖昏頭腦的承宣帝愣愣站着,他好像、好像又後悔了:為什麼又同他争吵了呢?一見面就争吵,還總是因為司幽,這怎麼行?時間久了吵得多了,蕭玉衡會不會覺得他善妒?會不會不喜歡他了?
蕭玉衡……喜歡過他麼?
如果、如果自己不是皇帝不下聖旨,蕭玉衡……會嫁給自己嗎?
而且自己怎麼、怎麼又讓他跪下了?他有身孕,又剛剛病愈,不能累着。雖然他的肚子隻有一點,但那裡面畢竟揣着兩個會動的小家夥,一定很辛苦吧?
那、要叫他平身、扶他去坐一坐嗎?
可是、可是自己依舊很氣,拉不下臉。
承宣帝逃避一般轉身坐回椅上,将茶杯端起、放下,奏折翻開,心不在焉地看了幾眼,又合上,然後使勁兒扯開領口的紐扣,洩氣地斜靠在椅背上。
蕭玉衡的神情終于在這時有了變化,他看了看承宣帝如小混混一般敞開的領口,頓了片刻,再次低下頭。
承宣帝覺察出來了,他有反應,氣氛總歸不再是僵着,便順着坡下來,道:“别跪着了,朕沒有讓你罰跪。”語氣仍是不甘示弱略略煩躁的。
蕭玉衡聞言站起,然後便一直站着。
承宣帝又焦躁起來,使勁兒再扯領口,“卿還有何事?抓緊時間。”
蕭玉衡緩步上前漸漸靠近,承宣帝緊張起來,氣都有些不順了。
蕭玉衡在承宣帝身側站定,微微俯身,替他系起領口,像小時候一樣耐心地哄道:“陛下冠服乃天下最敬之服,一領一袖一襟一擺皆是禮制所定規矩所成,不可随意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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