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ldo;玉和瓦&rdo;,司徒玦憑空一個激靈。她從未自诩是&ldo;玉&rdo;,然而從譚少城那裡聽到的這個比喻卻并不陌生……她忽然記起了有誰也說過類似的話,正是這現實讓她不敢再相信巧合。&ldo;你敢說你沒有去找過鄒晉?&rdo;司徒玦忽然問譚少城道。她原本隻是試探,心中一點底都沒有,要是譚少城茫然,她就當自己沒有說過。然而,譚少城那一瞬間的驚訝和慌張甚至壓倒了傷心委屈。這個轉折實在是讓司徒玦始料未及,她原本對譚少城的目的還有過不解,到底是為吳江,還是為姚起雲,仰或隻是為了單純地跟她過不去?現在看來,這些大概都不是關鍵,也隻有她這樣的傻瓜把這些東西看得無比重要,在譚少城心裡,也許沒有什麼可以和前途相比拟。&ldo;原來是為了保研的事。&rdo;司徒玦恍然道,吳江和姚起雲則面露困惑。司徒玦臉上的嘲弄刺傷了譚少城,她再度把腰挺得筆直,&ldo;我找過他又怎麼樣,我不像你,畢業後即使什麼都不做,家裡也會把你安排得好好地,我沒有這樣一個好爸爸,隻能靠我自己,考研就是我唯一的出路,想做鄒教授的研究生有什麼錯?未必因為你也希望考到他門下,那個位子就注定是你的,别人的努力就成了笑話?&rdo;&ldo;努力?&rdo;司徒玦笑得更具諷刺意味,&ldo;随你怎麼&lso;努力&rso;。你想做他的研究生沒人攔着你,可你怎麼就會以為跟我過不去,讓我退出競争,那個位置就屬于你?&rdo;譚少城說:&ldo;我不知道你說什麼,但不到最後我不會放棄。&rdo;司徒玦咬牙,&ldo;你不承認也罷,那天樹後面鬼鬼祟祟的人就是你吧。我告訴你,越是像你這樣陰暗卑鄙的,越别想輕易得償所願!&rdo;譚少城的眼淚終于決堤,&ldo;司徒玦,你不要欺人太甚了!&rdo;&ldo;笑話……&rdo;司徒玦還不解氣,終于被姚起雲的喝聲打斷,&ldo;夠了沒有,還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肯信,那件事不是她說的,是……&rdo;&ldo;是我。&rdo;這個平靜的聲音,令司徒玦愣了片刻才想起轉身。說話的人竟是站在是非圈最外層的三皮。&ldo;你?&rdo;司徒玦疑惑地看着三皮。三皮煩躁地來回走了幾步,&ldo;是我讓起雲不要告訴你是我說的,怕你不高興。其實我沒惡意,隻不過想提醒一下起雲,鄒晉不是什麼好人。我不知道你們那麼介意。呃……抱歉,還有少城也是,對不起啦。可我就是不明白,你們幹嘛挖空心思往他那裡鑽?&rdo;&ldo;你怎麼會知道那天晚上的事?&rdo;三皮不是她們學院的,跟鄒晉也從未聽說有過交集,司徒玦實在是沒有辦法将他和這件事聯系起來。三皮說:&ldo;你别問了,司徒,反正你知道不是少城就好了,大家都是朋友,何必鬧這麼僵,一個誤會罷了。&rdo;小根也趕緊在這個時候開口:&ldo;原來你們是為了那件事吵。司徒,是我沒跟你說清楚,我的确跟少城提起過,可那都是幾天以後的事了,那時她才從家裡回來。&rdo;司徒玦猶如一腳踏空,心裡亂糟糟地,許多個聲音在她耳邊響成一片,可她卻覺得恍惚。她求助似地看向吳江,吳江一臉低頭咳了幾聲,為難地點了點頭。這下好了,她認定毫無疑問的一個卑鄙小人,竟然隻是蒙冤代人受過的,一腔怒火燃到盡頭,倒把自己燒成了灰,到頭來她才是那個終極惡人,無理取鬧,含血噴人,徒讓大家看了笑話。縱使她多讨厭譚少城,多盼着就是她幹的,然而事實擺在眼前不容置疑--她冤枉了譚少城。譚少城還是沉默着,眼淚無聲地在臉上縱橫。&ldo;去,跟人道個歉。&rdo;姚起雲在發呆的司徒玦耳邊催促道。司徒玦深吸了口氣,生硬地把頭轉到一邊,滿臉的犟意。他歎了口氣,自己走到譚少城跟前。&ldo;少城,對不起,我代司徒玦向你道歉了。其實這事都是我的錯,要是我早對她說明白,也不會弄成這樣了,真的是對不起。&rdo;譚少城木然看了司徒玦兩眼。&ldo;不必了。&rdo;她說完快步沖回包廂去拿自己的東西,一行人等也呼啦啦地跟了進去。司徒玦身邊忽然變得很安靜,她悄悄躲到大廳最角落的一個空位置上坐下,其實,也不能說是&ldo;躲&rdo;,因為這時也沒人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這樣也好,她得一個人獨自喘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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