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笙淺笑,“好。”再次相遇比預料中更早。除夕前天,丁建軍在廠裡赢了牌,一時興緻大發,拖家帶口說要去郊區爬山。今早七點多,丁建軍開着租來的面包車到了楓霞山山腳。剛下車,遇到另一行人。約莫有二十來個人,年齡不等,男女都有,分成兩輛旅行車。後頭還有零碎的自駕而來,其中就有一輛眼熟的白色奔馳。傅笙先下車,後座又走下來一個女人,是鄭醫生。兩人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一面說話,一面朝上山口走來。遙見丁芃芃,他們默契得繞過教師組的人群,走向面包車。“鄭醫生好,傅老師好。”丁芃芃抱着保溫杯,朝眼前的兩人問好,“你們也來爬山?”鄭醫生眯起眼睛,“是啊,華大教師組的集體活動。不過你放心,董倩不在。”傅笙的桃花眼染上愉悅,“真巧。”沒想到這麼快又能見到,丁芃芃也不禁莞爾。雖然身穿運動服,但傅笙的氣質人就鶴立雞群。果然,身材好又長得俊的人,穿再普通的衣服也很好看。傅笙:“一個人?”她搖頭,“我爸媽先上去了,哥哥得上班就沒來。”鄭醫生搭上丁芃芃的肩頭,說:“那你就和我們一起走吧,彼此好照應。”反正父母已經結伴走遠了,丁芃芃遂點頭答應:“好。”相較于傅笙和鄭醫生,丁芃芃的體力差了不止一截。楓霞上并不算高,可還爬不到三分之一,她就累得大喘氣。三人在路邊的大石頭上歇息,順便聊會兒天。鄭醫生朝天伸了個懶腰,“老傅,阿婆春節做的朥餅,你記得給我留點。”丁芃芃好奇,“什麼是朥餅?”“我們家鄉的特産。”鄭醫生的目光瞟向她,漫不經心地說:“等你什麼時候跟老傅回家去見阿婆,就能嘗到了。”丁芃芃看向傅笙,他貼心地解釋道:“就是我奶奶。”傅老師的父母早亡,見奶奶……不就等同于見家長嘛!丁芃芃兩頰灼熱,聲音小得嗡嗡響,“這樣。”“你不用緊張,阿婆人很好的。”鄭醫生輕拍丁芃芃的肩,“何況你這麼乖,阿婆肯定很喜歡你。”關于這一點,傅笙也不可置否。因為奶奶提過的每一條孫媳婦标準,丁芃芃都符合。鄭醫生先站起,又順手去拉丁芃芃,“來,繼續走吧。”搭上鄭醫生伸來的手,丁芃芃剛起身,下腹湧出一股熱流。她眉頭微蹙,站定不敢動。鄭醫生:“怎麼了?”傅笙一眼看穿,“今天幾号?”“26啊。”鄭醫生答完,瞬間會意地看向丁芃芃,“你肚子又疼了?”丁芃芃捂住腹部,臉上血色漸失,“還沒。”也不必商量,鄭醫生扭頭對傅笙說:“老傅,你送芃芃回去。我繼續往上走,自然會遇見她爸媽的。”傅笙了解其意,“好。”丁芃芃還反應不過來,傅笙已經二話不說走到眼前半蹲下,“來。”她莫名緊張,“沒事,我肚子不疼。”“他背你下去更快一點。”鄭醫生催促道,“别待會兒半路肚子疼得走不動路。”一語成箴,下山的路程走到一半,丁芃芃的小腹開始抽搐。還好有傅笙背着,丁芃芃伏在他寬闊的肩上,疼得輕哼出聲。傅笙不做聲地加快腳步,迅速帶她趕回山腳。坐上白色奔馳的副駕駛座,丁芃芃已經疼得手腳發涼,渾身冒冷汗。傅笙發動引擎,“我帶你去醫院。”她雙唇慘白,搖頭道:“不用,我睡一覺就會好。”傅笙沉默半晌。“嗯,我們回家。”睡了将近大半個小時後,丁芃芃朦胧轉醒。天花闆是不刺眼的米色,枕頭好柔軟,還有一股很清爽的氣味,很好聞。隻是,怎麼有點像傅老師身上的味道……丁芃芃迷糊的腦袋瞬間清醒。剛剛她和傅老師、鄭醫生一起爬山,結果她的親戚大駕光臨,于是傅老師背她下山,說要送她回家。之後……之後就記不太起來了。環視房間,應該是間主卧。可這裡不是四零一,裝修高大上很多。家具都是嶄新的,除了正對大床的牆上挂着三幅拼接壁畫之外,沒有任何其他點綴,簡約到極緻。所以,她現在是在傅老師的床上!“肚子還疼嗎?”傅笙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我去買了點東西,不知道合不合用。”丁芃芃搖頭,“不是很疼了。”傅笙颔首,走到床沿邊矮身坐下,“我去買了止痛藥,還有一些衛生巾。”說着,他把購物袋放在被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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