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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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滿壽的笑容說不出的詭異，素以看得心裡直打顫，&ldo;那我不能知道，宮裡主子多，總有個把聖眷隆重的。&rdo;&ldo;還真沒有。&rdo;他說，晃了晃腦袋，&ldo;萬歲爺房事上不兜搭，一個月裡除了皇後那兒幸兩回，剩下翻牌子也就七八趟吧！後宮小主兒輪着來，就跟放振那樣，充了後宮，見者有份。各人份例都一樣，這就說明萬歲爺一視同仁呗。既一視同仁，哪來的聖眷隆重？&rdo;素以是姑娘家，他這麼大咧咧說皇帝房裡的私事兒，她聽着很有些尴尬。忙轉了個話題道，&ldo;小公爺那妹妹認了親，将來能進宮麼？&rdo;長滿壽嗤地一笑，&ldo;要是皇後擡愛，興許有點希望。否則一個妾養的，宮裡做宮女還成，再往上，隻怕難得很。不過婚配上倒能沾光，上下五旗裡誰不願意和皇後娘家攀親？下月木蘭秋狝随扈的人多，裡頭有沒成婚的世家子，趁着皇上高興求賜婚什麼的，不是順手就配出去了麼！&rdo;他看了她一眼，&ldo;說起來，萬歲爺駐跸總要宮人随侍。回頭我和小公爺說說，讓他找主子娘娘去。姑姑辦差靠得住，讓姑姑随扈一定能伺候得妥妥貼貼的。&rdo;素以太陽穴上一跳，&ldo;谙達，我還想多活兩年……&rdo;長滿壽呆滞的張着嘴，半晌點頭，&ldo;也是，那就先過了提鈴這關再說。&rdo;☆、昆公爺停靈三天出殡，吹吹打打間喪事算辦完了。棺椁擡出靈堂時多了摔喪駕靈的女孩兒，果然昆家把人認下來了。素以和底下婆子閑聊時聽說了那天的後話，原來人家是有備而來的，懷裡揣着昆公爺當年情意綿綿的書信，小公爺對比筆迹又是尴尬又是傻眼。昆夫人背着人再問些私密的問題，那姨太太也都答得出來，于是這名分三下兩下就坐實了。說起來昆夫人真可憐，死了男人不算，又遭受這樣的打擊，委實有點一蹶不振。靈柩出了大門就病倒了，犯了頭風，齊眉戴着黑緞子抹額，仰在躺椅裡，幹癟癟的像張薄紙片，幾天下來瘦得不成人形。素以和長滿壽的任務到這裡就算結束了，兩個人上昆夫人跟前卸差事，一個cha秧打千兒，一個斂袍子蹲福。長滿壽嘴上是抹了蜜的，他滿臉哀容，和風細雨的對昆夫人說，&ldo;福晉保重身子，老公爺不在了，這個家更指着您呢！您不看别的，全看小公爺。小公爺是才俊，将來必定能高升的。宮裡又有主子娘娘搭手，您到天到地都落不着短處。奴才們不敢給主子丢人，雖有波折，總算是把主子交代的事辦成了，有不周到的地方對不住您，請您多擔待。天色不早了，奴才們這就向您辭行，得回宮繳牌子卸職。這兩天在您府上多受照應，這兒給您道個謝。往後有用得着奴才們的地方隻管吩咐，奴才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rdo;昆夫人掙紮着坐起來，遲遲的應一聲，&ldo;二總管太客氣了，這回沒你們二位，我這一大攤子不知怎麼料理才好呢。倒竈的事兒湊了這麼多，叫二位看笑話了。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橫豎謝謝二位，回頭宮裡娘娘少不得也有賞的。我這兒先意思意思……&rdo;她對邊上嬷嬷努努嘴，&ldo;把我準備好的東西拿來。&rdo;下人開了櫃子，取出兩個綠閃紅緞子做的小口袋往他們跟前遞。長滿壽最會裝模作樣，捧在手裡活像捧了個燙手的山芋，嘴裡應着，&ldo;喲，這是怎麼話兒說的！奴才們給老公爺料理後事是給奴才們長臉子，怎麼好意思得您的賞呢！&rdo;昆夫人壓壓手，&ldo;别客氣，這是你們的辛苦錢，該得的。怎麼說都是喪事兒，不吉利。這錢是紅包兒，給你們洗洗晦氣，别嫌少。&rdo;絕對不嫌少啊！手指頭暗裡動了動，掂掂分量少說也有四塊銀餅子。台州足紋，朝廷按規制打造，二十五兩一塊，算下來一百兩夠夠的。長滿壽瞥了邊上姑娘一眼，素以垂着眼皮不聲不響，臉上也不見喜怒。他轉過來又沖昆夫人打一千兒，&ldo;福晉真是仔細人，叫福晉破費，奴才們罪過大了。&rdo;&ldo;你們辦差也費心，我沒别的能貼補，隻有錢上頭犒勞。&rdo;說着把眼兒瞧素以，&ldo;姑娘辛苦，這回替我掙足了面子，人情上沒有欠缺，我打心眼兒裡感激你。&rdo;素以這才擡起頭來，肅了肅道，&ldo;奴才不敢當，這是奴才的本份，福晉千萬别這麼說，奴才受不起。&rdo;昆夫人看她舉止端方的模樣心裡有成算，也不同她說什麼，隻對長滿壽道，&ldo;過陣子我還有事兒要偏勞二總管，到時候再去拜會您。今兒就不虛留你們了，回宮替我帶娘娘的好兒，叫她别挂心，家裡一切都安穩，請她踏踏實實的，好好的養息身子要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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