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阿乾,竟然故意吓我!”菊丸一下蹦了起來,甩開左右的大石河村,向後轉身一撲,就把我摟進懷裡,“啊,還是和小不點一起有安全感。”他這麼一下,倒讓我的雙手解放出來。不知為何,我松了口氣。看來不信鬼神的我也被乾吓到了。“後來,其他學生陸陸續續地來到了這間好象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教室。班主任公布了一個消息:前一天傍晚,心不在焉的甲君過馬路時被卡車撞到,當場死亡。當天,乙君和丙君的書包都放在各自的位置上,卻沒人見過他倆,過了段時間,隻能宣布失蹤。從此以後,據說早到的學生,偶然會遠遠從窗外望到三個人影。一個在講台上畫畫,一個在埋頭看書,一個趴桌上睡覺。走近了,卻什麼也沒有。這時千萬别看黑闆,因為那上面,會顯現出三個手拉手的人影。人影很模糊,但能感覺他們正咧嘴而笑……如果不小心看到的話……沒準那塊黑闆,就在你們其中哪個班的教室裡哦!”“切~真無聊。”我撇嘴。“大家加油啊,快到山頂了!”大石打氣加油的聲音驅散了鬼氣森森的氣氛。“大石,今天多雲,日出是不是看不到了啊?”菊丸發言。擡頭看天,果然星光已消失不見。“不會有這種事的!”大石信心十足。山頂,一片寂靜等待的氣氛中,部長的聲音忽然平靜地響起,“趁大家都在,宣布一件事。明天,我會離開這裡,到德國去接受治療。”該來的還是來了。“咦?”除了大石,其餘人都吃了一驚。“你在說什麼,手冢?”“怎麼這麼急?”“什麼時候決定的!”離開圍作一團着急詢問的衆人,我獨自攀爬一塊突出的山石。(作者:好孩子不要學。)爬到頂上,我站起身,俯瞰山下。果然風景這邊獨好。山風獵獵吹起我的鬓發,眺望遠方,一點也沒有太陽要升起的迹象。因為多雲嗎?“越前。”身後傳來沉穩熟悉的聲音。共同的日出(下)“越前。”身後傳來沉穩熟悉的聲音。沒有回頭,沉默了一會兒,我開口,“我沒空去送機。”“我明白。”他的語調一貫地平穩。從胸口摘下挂着的護身符,我往肩後一遞,“我家廟裡的,不知道靈不靈。”一隻手接過護身符,摩挲了下,聲音低低地響起,“有體溫呢,一直貼身戴着的吧?”“因為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走。”我解釋。“話說回來,你再不走,我可要催你走了。青學的支柱,有一個就足夠了。不是嗎?”“越前……”“恩?”“等我。”“恩!”回轉頭,我爽快應聲。大家都會等你的,部長!(作者:……)微明的晨霧中,部長凝視我一會兒,微不可察地輕歎一聲。什麼也沒說,他拉過我的右手,把自己的護腕套到了我手上。那護腕,也帶着他的體溫。“部長。”摸了摸手上的護腕,我忽然擡頭,一手勾下他的脖子,在那玉雕似的臉上輕輕一印。這一回,我做得自然流暢,史蒂文見了一定會大為贊賞。(作者:他不會!)“……”“表示感謝。”偷瞄他一眼,我嘀咕。部長闆着臉一聲不吭的樣子讓我有點忐忑,沒有親錯地方吧?(作者:你還想親哪裡啊!)“原來是這麼回事……”他突然扭頭。那張臉在扭頭之前似乎有垮掉的迹象。我沒看錯——看着他抖動的肩膀,我翻了翻眼皮。有那麼好笑嗎!半天,他總算又一本正經地回過頭,劈頭就是一句,“那麼,不二做了什麼需要你感謝的事?”哎?呆了一會兒,我反應過來。他看到了?當然看到了!我怎麼會想不到這點呢?我不能跟部長說出我掉眼淚的糗事!這是男子漢的面子問題!可是,該怎麼說呢?一般的謊可瞞不過他!平時很管用的腦子此刻忽然成了糨糊。“不用說了,我都明白。”他壓低的聲音帶了點溫柔感覺。溫柔?沒聽錯吧?正想擡眼,卻發現一隻手擋住了視線,額前的劉海被輕輕撥開。接着,他俯下頭。眼前一暗,額上輕羽般拂過一種灼熱柔軟。轟的一聲,糨糊變成了咕嘟冒泡的岩漿。“表示感謝。”低沉的嗓音與拂得人發癢的呼吸,還有那種我最不能招架的溺死人的眼神,再加上唇旁淺淺的笑意——如千年不化的寒冰懸崖上綻開的雪蓮,令我本就運轉不靈的思維徹底癱瘓,居然笨嘴拙舌地應了一句,“不用。”“還有五分鐘!”看台那邊,大石興奮緊張的聲音讓我猛然一醒。于是我逃也似的以最快速度溜下山石,跑向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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