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承之聞言點頭。半晌,跟着問了聲道:“對了,他剛剛吃進去的那顆丹藥,效果是什麼?”“從内髒開始,渾身潰爛。”賀宇帆說:“天鏡上說的,這東西入腹即化,就算是你拼了命,也沒辦法将其排出體外。而且在吃進去之後,他就會開始腐蝕你的内髒,從胃一路腐蝕到丹田,不會停一分一秒,也不會讓你昏迷過去。想要讓全身都化成血水結束這種痛苦,最快也得兩個時辰之後了。”說着,賀宇帆頓了頓,又跟着啧了兩聲,補充了一句道:“不是我說,他這效果可比我能想到的刑罰要痛苦多了。”桓承之贊同的繼續點頭,唇瓣上下磕了兩下,還是用有些複雜的語調道:“其實我覺得,這和我想象中的複仇方式,似乎總有那麼點兒不一樣吧。”“我也有這種感覺。”賀宇帆咧嘴一笑:“但是結果很解氣,不是嗎?”桓承之緩緩點頭。半晌,他啟唇笑道:“有你真好。”兩人說着,也慢慢走回了煉心閣三層。這次少了凝虛跟着,也用不着裝出那副萬事萬物不入眼的清高樣兒了。賀宇帆腳步頓了兩秒,就咧嘴一笑,拉着桓承之又重過了一遍二三層。後者被他這種行為鬧的好笑,但本着多點兒法器符咒也不是壞事兒的念頭,他還是跟着人一起,将二三層稍微有點兒價值的東西都搬了個空。“其實就算咱們不拿,也不過就是便宜明陽派罷了。”賀宇帆攤手道:“但是我一點兒都不喜歡明陽派,所以什麼東西都不想給他們留。”桓承之無原則點頭笑道:“你說了算。”“你真是越來越可愛了。”賀宇帆應着,口中笑個不停。兩人這一來一回的又過了大半個時辰,才總算将煉心閣裡該拿的東西都拿個差不多了。隻是當算着該離開了,桓承之卻在還未下到一樓的地方,就先一步伸手扯住了賀宇帆的胳膊。“外面來人了,數量還很多。”賀宇帆皺眉:“明陽派也太快了點兒吧?”桓承之聳肩不語,隻伸手從乾坤袋裡将那個隐身草又摸了出來。這草算不得太長,被吃了這麼多次,就算還頂效果,那分量也隻夠的一人吃了。兩人對視一眼,桓承之毫不猶豫就将那最後一截塞進了賀宇帆口中。後者一愣,也沒拒絕。在嘴裡嚼了幾下,吞咽之前,還是有些擔憂的問了聲道:“我吃下去之後,你還能看到我嗎?”“如果一起吃的,就能看到。隻有你一個人吃的話,就看不到。”桓承之應的幹脆利落,他說:“但是估計是因為咱們是雙修道侶,或者是葉無荒給的那個情人蠱的原因,我即使是看不到你,也能感受到你的存在。所以放心吃吧,一會兒跟着我走便是。”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賀宇帆也就放心的将那口草吞進了肚中。下一秒,一陣熒光從他身上緩緩亮起,直到将他整個人包裹其中,這一閃的功夫,賀宇帆便整個消失了蹤影。桓承之對這情況是預料到了,而他懷裡的大白則是有些好奇的伸了伸爪子。直到那白胖胖的爪子被“空氣”攥住,它驚訝的瞪了瞪眼睛,随即喵了一聲,軟綿綿的叫道:“阿帆。”“是我呀。”賀宇帆應着,又笑呵呵的問了聲道:“你們能聽着我說話嗎?”“當然可以。”桓承之點頭:“所以你趕緊閉嘴,下面那些人快上來了。讓他們知道這還有一人,可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兒的。”話音落下,賀宇帆就像是為了用行動證明聽話一般,連個應答的聲音也沒發出。桓承之對此頗為滿意。畢竟那人不說話歸不說話,可他聲兒還未落,他那隻沒抱大白的手,就已經被人從旁的牽了起來。不說能不能看到的問題,隻要能證明賀宇帆就在他身邊,便足夠讓人心安了。這幾句話的功夫,樓下傳來的嘈雜聲也越來越大。桓承之一路貼着牆邊兒向下走去,努力避免着和明陽派的正面沖突。畢竟就算他們再怎麼不喜歡明陽派的作風,也改變不了他們兩邊兒沒仇的事實。既然如此,自然就沒必要去費勁兒的再戰一局了。兩人都是這麼想的,所以當桓承之走到樓下即将和明陽派的人會面時,還沒等他考慮一下該如何行動,耳邊就驟然響起了一陣熟悉的鈴铛聲。桓承之一愣。腦子還沒轉過彎兒來,身體就先一步動作。趁着那些堵在煉心閣門口的明陽衆人被定住的三秒,腳下點地飛身躍起,快速從煉心閣内跑了出去。他速度很快,等三秒結束的時候,人已經沖到長月門最裡面的那棟小樓頂上了。賀宇帆沒他這麼快的速度,不過這一路搖着鈴铛溜達着走過,也不過就是幾息的功夫,就跟着一同上了房頂。這小樓不高,總共加起來也不過隻是三層而已。然而由于地勢和所處方位的緣故,人站在這上,也足夠将整個長月門盡收眼底了。賀宇帆手搭涼棚,挺直了身子向前望去。隻見遠方的雲霧間火光沖天,各色功法随着殺聲此起彼伏,似乎是這戰鬥,還尚未完全停止。這圍着那邊兒看了一圈,賀宇帆将視線收回了身後。隻這一眼看去,心底好不容易沉了片刻的好奇,就再度冒了出來。仗着周圍無人,他扯了扯桓承之的衣袖。又伸手過去捏着人下巴轉了腦袋,強行讓他朝後面看去,一邊問道:“這是做什麼的地方啊?”桓承之不解。這視線順着他的引導向前方投去,隻一眼,那暗紅色的瞳孔就猛縮了一下,面上的表情也瞬間變得複雜了起來。他們身前是一片碧綠的湖泊。或者更具體的說來,是一片乍一看好像是湖泊,但仔細看過,卻是一層蕩着碧波的大型法陣。這法陣之下具體有沒有水,從遠看去還不得而知。但桓承之知道的是,就從這個距離來說,他也能清楚的感受到,這法陣并不如它看起來的那般柔美就是了。沉默片刻,桓承之隻覺身旁靈氣一動,下意識伸手去抓,賀宇帆略顯不滿的聲音就跟着響起來道:“為什麼你都看不到我,還能這麼準确的阻止我行動?”因為你好奇心太強,隻要見着你感興趣的東西,按兵不動才有問題。桓承之在心裡應着,開口卻答非所問道:“那陣法不安全,從這兒我都能感受到危險的氣息。所以能不過去的話,還是别靠近為妙。”“可是……”賀宇帆的聲音裡帶着猶豫,似乎是在考慮措辭一般,他糾結了半晌,才心情複雜道:“剛剛我看天鏡上說,這個陣法就是讓長月門飛起來的直接原因。而且陣法開啟之後,中心會出現一個秘境,這個秘境千百年來無人知曉,更是無人抵達。裡面的東西……”桓承之按了按額角,用确定的語氣問道:“你又好奇了對嗎?”賀宇帆嘿嘿笑了兩聲,應了聲“對”,又補充了句道:“要不這樣,我過去看看,你帶着大白在這兒等我。我很快就能回來,真的!”他這話說的無比誠懇,那語調兒都認真的仿佛隻要桓承之敢點頭應聲,他立馬就能快去快回。然而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這都是完全妄想。桓承之額角抽疼,極為無奈的看了看身旁“空無一物”的位置,終還是歎了聲道:“你明知我不會放你一人進去。”“我這不是怕你不樂意嘛。”賀宇帆咧嘴一笑,聲音中明顯透着股得便宜賣乖的味道,他說:“你放心,天鏡上說隻要擁有和你的火靈根比肩的那種純淨的水系靈根,然後直接走進這個陣法中心就行,不需要再做任何其他準備了。”他這說的輕巧,桓承之挑眉思考了半晌,還是将信将疑道:“如果這麼容易就行,那為什麼這些年過去了,就沒一個人能成功進去那秘境呢?”“因為能達到你火靈根那個純度的水靈根,實在是少的能稱為奇迹了。而那少數的奇迹,也從沒一個想過要往這個結界中心走一次的。”賀宇帆說:“而且我覺得這也不難想到,畢竟這陣法要是毀了,他們就要從天上栽下去了。别說是凝虛,就是我當掌門的話,我也不可能為了嘗試一下陣法中間有什麼東西的事兒,讓人進這裡面去冒險的。”桓承之點頭,又沉思了片刻,才伸手進乾坤袋裡摸了兩下,将剛剛賀宇帆在煉心閣中給他的那個可以轉換靈根的扳指掏了出來。也不需要對方去解釋什麼,一手揮指成劍,将另一手的指頭劃破了一個小傷口,又滴了滴血在扳指上。甚至不需要去念什麼咒文,下一秒,周身便揚起了一陣淡薄的水汽。“我還打算教你怎麼用來着,沒想到你現在都學會無師自通了啊。”賀宇帆贊賞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就算看不到對方的臉,桓承之也覺着單憑這語氣,他也能猜到對方面上是有多驚訝了。然而面對這種誇獎,他也隻是略顯無奈的揚了揚唇道:“你倒是不想想,咱們這一路過來,遇着的别人不能使用的法寶,哪個不是我滴血才能使用?”用賀宇帆的話說,這就叫“套路”。甚至毫不誇張的說,桓承之覺得自己經曆了這麼多後,也能算是把這個世界的套路摸清七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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